只要有钱,方不缺办起事来就特别的卖力,当天就出发了,我和赵庭恩商量了一下,不出所料,虽然他是一个生活在现代的古人,但是,那种古代官僚作风还是没怎么变,那就是一切你们办,我只是提个议案的态度。
既然下定决心去沥仙岛,我就不得不考虑带谁去,老狗方不缺是跑不掉的,那三个古人赵庭恩和楚傅楚沐肯定要去,鉴于上次柯彦秋很有用,我决定带上这个护身符,其余的人我不想过多打搅,上次在靛龙庄大家都费了很大劲,不能老是麻烦那些正常生活的朋友。
再说说方不缺吧,这家伙拿着一张自己绘制的简易地图在H市海边渔村到处打听,整整一周过去了,什么也没打听到,年轻一点的渔民根本没去过那个坐标海域,他又舍不得花钱,所以老一点的大都以记不清楚来搪塞他。
眼看快一周了,方不缺有些着急了,虽然他做事油滑慵懒,但是还是很有原则,那就是最底限也要把事情做完,郁闷的他这天来到了一家很小的酒馆,这家酒馆位置极其偏僻,玩海的人根本不会注意到,周边也没什么居民来,无非就是一些打渔刚靠岸的疲惫渔民来这里小酌几口,稀稀拉拉不足几人,方不缺也不知道怎么就溜达到了这里,正好肚子饿了,看规模这店不会太贵,他看了看招牌就进去了。
店里昏暗,由于已经过了渔民回来的时间,里面只有老板一人,无聊的玩着计算器,整个酒馆潮乎乎的,房梁上挂着一只大咸鱼,臭哄哄的,方不缺就喜欢这种地方,便宜量大。
“来点什么”老板扔过来一张菜单,方不缺看了看,点了一碗最便宜的海鲜面,老板面无表情的去厨房了,一会端出一大海碗面,清汤寡水,上面露出一只章鱼须。
“这就是海鲜面啊,康师傅鲜虾鱼板面都比这花样多“方不缺不愿意了。
“爱吃不吃,想吃泡面我这也有”老板眼皮一耷,方不缺这样的人比较怕老板这种性格的,缩回脖子开始吃面。、
忽然,后背一凉,有人推门而入,是个老头,这老头精神的很,一头白发,挎着一个鱼篓,光着脚,一身结实的疙瘩肉,一看就是常年做体力活的人,他嗓音洪亮,“老东西,快给我煮上,刚打的海味,还有我那半瓶子烧酒也拿来”。
老板立刻满脸堆笑,接过鱼篓进了厨房,老头拿起递过来的烧酒,咕嘟嘟先猛灌了二口,这酒量吓方不缺一跳。喝水解渴一般。
老头坐了下来,看了一眼方不缺,一呲牙,“咦,眼生,这店里平日就那么几个老家伙,今天怎么来了个后生?”
方不缺只好礼节性的笑了笑,“路过路过罢了”。
“老蟹爪,今天的货不错啊,这可不是近海的海味,你又不要命了,馋嘴能馋到这个地步你也是独一份了”老板在厨房里说。
“哈哈哈,不错,老子出去快十天了,就弄了点这些,现在这污染太厉害,我下了好几次网,每次一看那鱼的颜色我就知道不行,还要往深海走”。老头很自豪。
看起来这老头比一般渔民的阅历要深,方不缺灵机一动,凑了上来,“大爷,抽烟不”,他递过一根。
老头一点不见外,接过来就叼在嘴里了,“嗯,后生,这是来玩海啊”。
“是也不是,还顺带着打听个地方,老家有人托我找的”方不缺掏出了那张地图。
老头果然很神奇,他甚至没有正眼看方不缺展开的地图,只是扫了一下,接着把那只烟扔在了地上踩灭了。
“后生,不是我说你们老家的人,也不知道打哪弄来这东西,我实话告诉你,别找了,这地就算找到了你也去不了,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想起这里了”。
这话一出,方不缺心里暗喜,看起来他至少是知道这地,他在打听消息这方面还是很有一套,别看自己穷酸样,但是每次准备在这些地方打探消息前,他必备二样东西,烟和酒,那些资历深能说会道的人多数离不开这些,方不缺从背包里掏出了一瓶白酒,递了上去。
“老人家,咱们一起喝如何?”
这老头果然嗜酒如命,还没开盖,他就一耸鼻子,“有点意思,是瓶好酒,也有年头了”,这瓶酒还真是方不缺偷他老爹的。
老板把海味端了出来,老头拿起一双筷子给方不缺,“吃吧,这里的饭菜都是蒙人的,一般都是我们自己带海味,尝尝”。
“你说的这地吧,已经不是捕鱼的区域了,至少现在不是了,但我去过”老头一喝酒就来劲了。
“我家世代都在这里,我爷爷当年80了还敢出海,我就是那会跟他去过这地方,他管那地叫龙王爷的戏台子”。
“这地方吧,鱼虾很多,也不知道为什么,都在那里汇集,而且还不散,不过没有渔民去那里,第一那里有些远,第二吧,老说那里有海怪,伤人,去了不值当,有几次我们碰上了风浪,返回去不是很安全,我爷爷就把我们带到了这附近,他说这里是龙王爷看戏的地方,所以永远风平浪静的,说起来还真是,在那里就没遇到过什么风浪”。
“后来,我父亲还去过一次,但是回来就一再强调以后谁也不许去那地方,说那里古怪很多,龙王爷看戏有虾兵蟹将和巡海夜叉把守,谁靠近就沉了谁的船”。
“再往后呢,国家划定了捕鱼的范围,这地也就被划了出去,渔民们就渐渐淡忘了,说起来有几十年没人去过了”。
方不缺脑子在飞速的转动,要想个什么办法叫这老爷子给我们带路呢?
“假如现在我要去,您还能带路么”他直接问。
“去那里?没事找事的,那么远,你去那干嘛”老头很惊讶。
“这个嘛,我既然知道那地方就肯定有原因的,我可以给您劳务费用的”方不缺试探。
“寻宝么,这么多年我带着一堆堆的号称寻宝的家伙绕着走来走去,鸟毛都没几根,你就算了吧”,老头把方不缺当成了猎奇者。
“就算寻宝吧,您就当和原来带那些人一样,如何,费用好说”方不缺觉得有戏。
老头看起来也是做过向导的,眼睛一眯,喝了口酒,“这可是很长的路线,我没带过这么远距离”。
“要不我给您五万?”方不缺伸出指头,老头乐了,“小子有钱啊,嗯,可以谈,几个人啊”。
方不缺赶紧给我打了电话,理清了人数,不过他专门把5万的价格说成了6万,小便宜是绝对要占的。
“加上我8个人啊,这么多”老头吓一跳,“我那船估计没戏”。
“老蟹爪,这有船,我现在早就不出海了,闲置也是闲置,能坐10人,给我点租金就可以了”店老板也想做笔买卖。
电话里一切谈妥之后,老头也吃得差不多了,他给方不缺一张纸,上面是他的地址,“准备好了就来找我,对了,就叫我老蟹爪吧”。
“这可是这片海域最后的海洋猎人了,再没比他熟悉这片海了,什么礁盘小岛的找他靠谱,哪怕只露一个角他也认得,就连他吃饭的碗都是。。。。”老板还没说完,老蟹爪瞪了他一眼,他把话咽回去了。
方不缺这时才注意到,老头左手手指的关节全都是用金属滑轮接上的,好像一只机械蟹爪,他一定受过很重的伤。
回来后我仔细问了问他,感觉这个老蟹爪还是很不简单,但是出于警察的直觉,他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我们不像是为了钱那么简单,这么大年纪了,钱财应该不是他主要的目的,而且去一个几十年没去过的地方,他居然没有任何犹豫。
赵庭恩没有什么准备,他这种官宦子弟基本上到哪里都有仆人的,虽然到了现代社会,他依然只要自己不是特别需要,也绝对不去收拾,所以,只是背了一个小包袱,装了二件衣服罢了。
老狗很不情愿出海,他从小到大也就是北戴河泡过澡,长距离的航行对于他来说很恐惧,架不住我软磨硬泡,只好答应,柯彦秋好办,本身就没什么事,听说可以去个什么海岛,倒也十分乐意。楚傅楚沐谨遵师嘱,要随觅物师回到沥仙岛,自然也是答应的。
几日后,我们准备停当,给所里请完假,一行坐火车赶往H市,按照地址我找到了老蟹爪,那里应该是他的家,独门独院,虽然简陋,但也花花草草的都有,去的时候,他正在吃饭,这个人第一眼就知道身上有很多故事,别人在意的可能对于他来说都是小事,看到我们来了,他指了指外面的石墩子,“坐那吧”。
这时,我发现赵庭恩盯着老蟹爪的大海碗发呆,“饿了?要不你也来点?”我说。
他把我拉到门口,趁老蟹爪收拾桌子的时候,悄悄对我说,“俞兄,此人不简单啊,他用的是玉鳞碗,这种东西我只在皇宫的庆典上见过,圣上也只是在特别场合使用,据说是当时二十四岛国进贡的,是天龙所赐,他这个略显简陋,圣上那个上面有花纹,不过在阳光下的反光是一样的”。
我也看了几眼,果然那个碗有些不一样,首先边缘很薄,光线下显得透亮,就和名瓷一样,但是质地感觉很硬,并且不是很光滑,又好像珍珠的光泽,温润如玉,这东西真的就好像鱼鳞,要真是鱼鳞,这鱼要多大啊。
老蟹爪看到我盯着他的饭碗,立刻就收了起来,“来吧,谈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