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你怎么能跟爹这么说话呢?”马一方善意的劝道,然后冲着夏老爷,真诚的解释,道:“岳父大人,您别生气,夏雪也没别的意思,这钱我们收下,我们先替您保管,您什么时候用的着,我们再给您。”
“我不是让你们替我保管,这些钱是我是给你们的,我的话没说明白吗?”夏老爷继续严肃的说道。
“好好好,给我们的,我们要了,我们要了,我们谢谢爹。”马一方客气道。
稍加思索,马一方又情真意切的安慰道:“您别生气了,从今天起,小胥也改口叫您爹,以后,我拿您就当我的亲爹一样,我和夏雪一起孝敬您老人家。”
“随便吧!”夏老爷不冷不热,道。
马一方见夏老爷和夏雪都怪怪的,又试图调节气氛,说道:“爹,我打算在我们家乡,也盖一座洋房,等房子盖好了,我们接您一起去住,好吗?”
“这钱是你们的了,你们想干嘛就干嘛,跟我没关系,至于我去不去,到时候再说吧。”夏老爷依然不冷不热的回道,使气氛一度陷入更加紧张的状态。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后,夏老爷又面无表情,淡淡的说了句:“你们明天就走吧!”
夏雪依然默不作声,突然就含着眼泪夺门而去了,最终也没再说一句话。
马一方被夹在中间,不知所措,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抬头看了看夏老爷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也不知道此时应该说点什么好。
沉默片刻,他终于开口说道:“爹,您先休息,我去看看夏雪,我怕她……”
“去吧!”夏老爷已经言语淡漠的回道。
马一方也顾不得再客套什么了,做了个告辞的手势后,就飞奔了出去。他飞快的追上夏雪的脚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问夏雪,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可她却什么都不肯说,情急之下,马一方只得再去找夏老爷问个明白。
夜至深夜,马一方再次来到夏老爷的房间,敲了敲门问,道:“爹,您休息了吗?”
“是一方呀!进来吧。”夏老爷应道。
马一方进门后,寒暄了几句,就坐了下来,夏老爷先入为主的问,道:“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呀?”
“爹,这几天我看您跟夏雪都怪怪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马一方试探性的反问。
“没出什么事呀,不是都挺好吗?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了。”
“不对,这两天,夏雪总是闷闷不乐的,我从来没见过她如此的不开心,而且你们俩人说话的语气也不对,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马一方态度有些焦躁的继续发问。
夏老爷不骄不躁的解释,道:“不要乱猜忌了,我们真没事,她不高兴,是因为她就要离开这个从小长大的京城了,有点舍不得,其它事没有。”
“真没别的事。”马一方继续确定性的问。
夏老爷坚决回道:“真没有,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以后你们就是我最亲的人了,要是真有事,我还能不告诉你吗?”
马一方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如释重负的说了句:“那我就放心了。”
稍作停顿,又关心的问,道:“爹,那您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当然是守着祖宗留下的这片家业了。”夏老爷略带无奈的回道。
“可是您把唯一的女儿嫁给了我,以后您身边就没有一个亲人了,要不然,您跟我们一起去我们的家乡吧!我们那里虽说没有京城繁华,但是乡土人情,还是不错的,您到了那里,一定会喜欢的,而且您还不用跟夏雪分开了,好不好。”马一方诚恳的要请,道。
夏老爷欣慰的回道:“难得你能为我考虑这些问题,可是我在京城住惯了,舍不得离开,再说,我们夏家还有这偌大的祖业呢,我是夏家唯一的后人了,我怎么能丢下祖宗留下的基业不管呢?”
夏老爷看马一方还在犹豫,又补充,道:“只要你们能够过上幸福的生活,我就心满意足了,你要记住答应我的那些话,我的女儿是我的心头肉,不许你怠慢了我的女儿。”
“爹,您大可放心,我就是拼了命,也不会让别人伤害夏雪分毫。”马一方拍着胸脯保证,道:“只是您……”
夏老爷摆了摆手,道:“你们不用担心我,只要你们幸福,我就什么都知足了。”
马一方看夏老爷态度如此坚定,也没有再坚持,最后又客气道:“那等您上了年纪,我和夏雪再来接您跟我们团聚,到时候,您就不要再推却了,有时间,我们也会经常回来看您的。”
夏老爷笑了笑,说道:“那就等我老了再说吧,好了,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去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马一方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道:“那小胥就告辞了,爹,您也早点休息!”
马一方走后,夏老爷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还是怕夏雪离开他会受委屈,随即又把枝兰叫了过来,再叮嘱她一番。
枝兰来到夏老爷房间,请了个安,问道:“老爷,您找我?”
夏老爷语重心长的说,道:“枝兰呀!你是从小在夏府长大的,当年你爹娘逃荒,饿死在了半路上,是我把你带回了夏府,这些年,我对你什么样,你应该清楚吧,我从来都没拿你当过下人看待,你家大小姐,更是视你为亲姐妹一样,这次你家大小姐出嫁,你要跟她一起去,到了那边,别再整天和她到外面惹事生非了,你家大小姐遇事好冲动,你替我劝着她点,让她老老实实的给人家做个儿媳妇,听到没有。”
夏老爷一直是枝兰最敬重的人,再加上夏老爷对她有救命之恩,更是对夏老爷言听计从,她一直都把夏老爷和夏雪的命,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所以即便是夏老爷不叮嘱她,她也不会让别人欺负夏雪,夏老爷对这一点,也是深信不疑,可就是想亲自再叮嘱她一下,这样才觉得心里踏实,其实夏老爷是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保证自己的女儿,万无一失。
枝兰听完夏老爷的话,当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郑重其事的应道:“知道了老爷。”
夏老爷又想起什么似的,嘱咐道:“当然了,你也不许让别人欺负你家大小姐,她就是我的心头肉,你是知道的,她要是在那边受了欺负,回头我拿你试问。”
枝兰露出灿烂的笑容,拍着胸脯保证,道:“老爷,这您就放心吧,只要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大小姐。”
夏老爷指着枝兰笑着说,道:“你看看你,跟你家大小姐一样,一说到打架就兴奋,去吧!记住我说的话。”
枝兰应了句:“是老爷。”就蹦蹦跳跳的跑了。
夏老爷看她开心的样子,也终于暂时放下了心中的不舍,开心的笑了起来。
第二天,夏雪带着枝兰,跟着马一方走了,朝着她向往已久的那个:没有剥削,没有压迫,没有人欺负人的人间仙境而去了,直到最后离开,她都没有再跟她爹,好好的说上一句话。
因为她误以为她在她爹的眼里,就是个不学无术,就爱惹事生非的疯丫头,她爹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
夏老爷目送着他们出了城,直到看不见他们了,也不舍得离开,因为他这个唯一的女儿,他最疼爱的女儿,从来没离开过他身边的女儿,被他迫不得已的赶走了,这一走,也不知道他们父女此生,还能不能再见面?也不知道她到了那边会不会受委屈?更不知道没有了他的庇护,再惹了事该怎么办?他是越想越放心不下,直到太阳快下山了,他才在管家的催促下,忐忑不安的回了家。
走在回乡的路上,马一方看夏雪还是闷闷不乐,就想着:怎么才能逗她一笑呢?突然,他想到了夏老爷给他们的那个大大的红包,突发奇想,兴奋的说,道:“我们看看咱爹给咱们准备了多少钱呀!”
说着,他就把红包打开了,一看,惊呆了:“啊!这么多,怎么会给我们这么多钱。”
“拿来给我看看。”夏雪闻听,也饶有兴致的凑上来,一把抢过红包,说道:“哇!真的这么多钱,看到了吧,我爹好吧,我爹那是天底下最好的爹了”
“你还说呢,这几天你都没给爹有过好脸色。”
夏雪撅嘴说,道:“我愿意,你管呐。”
夏雪虽说是带着误会离开了家,但是当她看到夏老爷给了他们这么多钱的时候,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她觉得她爹心里还是有她的,他爹说的那些话,一定不是发自内心的,只是天真烂漫的她,并没有更深一层的去刨析为什么夏老爷要说那样的话。
沉闷了几天的夏雪,终于解开了心中的不解,在这一刻开心的笑了起来,笑得很灿烂,那充满天真的笑声,荡漾在漫无边际的原野,仿佛连花草听了都是一种享受。
他们一行四人,就这么有说有笑的赶着马车走着,突然,马一方兴致勃勃的说,道:“夏雪,我给你讲讲我们家乡的那些故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