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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清舞不咸不淡地道:“多谢李门主关心了!”
李雪脸上划过一分受宠若惊的喜色,忙道:“不谢,不谢!”
这时无寂公子已经看不下去了,哼了一声,讥笑道:“小子,人家已经有老公了,就不劳你费心了!”
李雪苍白的面色骤然一冷,转过头来逼视着他,道:“奸贼,本座自与孟姑娘说话,关你何事。品书网”
无寂公子嘿笑道:“孟小姑娘乃是李小兄弟的结发妻子,若是他知道你在他妻子面前大献殷勤,必定勃然大怒,说不定还会杀了你。嘿嘿。”
孟清舞面色一冷,彼岸花冲飞而出,杀气大盛,在半空中旋转不定,只听她娇喝道:“休要胡说,不然小心小女子翻脸不认人。”
无寂公子脖子一缩,连忙摆手道:“小姑娘不要生气,我闭嘴就是!”心中却想,若是连孟清舞都惹怒了,两人一同对付他情况可就不妙了。
李雪面带不屑地在无寂公子干瘦的身子上打量了一眼,随即冷笑道:“奸贼,这才一两个时辰不见,你便成了这副模样,愈发像只跌破肚皮的癞蛤蟆了。”言毕,失声大笑。
无寂公子最讨厌的便是别人侮辱他的长相,听了这话,满是血迹的丑脸登时一阵抽动,映着那一口紧咬着的森白的牙,更加地狰狞可怖,只听他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找死!”竟不顾身上的伤势,手握大刀冲了上来。
李雪黑色长袍猎猎而舞,嘿嘿笑了两声,道:“那就看看到底是谁找死!”杀气大盛,眉心处闪过一道红芒,如同睁开了第三只眼,只见他双手翻舞,快速结印,片刻间一面血红色的气墙便出现在面前,无寂公子手中大刀带着巨大的刀芒轰然斫砍而下。
“轰!”血色气墙光芒一黯,无寂公子只觉虎口一麻,两人都不由向后退了几步,李雪哼了一声,将巨大的气墙往前一推,冲向无寂公子,无寂公子眉头一皱,身子向前一突,一团土黄色的光芒登时抵住了那气墙。
“想不到你方才竟是刻意隐藏了修为!”无寂公子一字一顿地道。
李雪嘿嘿一笑,道:“你万万想不到,便在方才,你用‘天魔印’伤我之时,竟助我贯通了奇经八脉,成功突破了血煞大法第九层!此刻我血魂已然觉醒,瞬息之间便可致你于死地。”
右掌在气墙上转了一下,旋即猛地一拍,只听“轰”的一声,气墙轰然炸开,陡然窜出几只嗜血亡灵,嘶叫着钻入无寂公子体内。
一阵从未有过的冰凉感觉袭上心头,无寂公子脑中嗡的一响,猛觉一股磅礴的血煞之力当胸撞来,“彭!”登时被震出十几丈远,撞在树上,噗地喷出一口血雾。
“哈哈哈,知道本座的厉害了罢!”李雪面上一阵狂喜,冲到无寂公子身旁,一掌拍下。
无寂公子就势在地上一滚,躲了开来,“轰!”霍然在地上拍出一个巨坑,尘灰激洒。李雪狞笑着一甩长袖,一拂之力将无寂公子甩砸在地,再次喷血。
孟清舞面色不改,只当是野兽角斗,无趣极了。这时,李雪摸出几把尖利的血叉,将无寂公子双脚都钉在地上,血水长流。
“癞蛤蟆,只要你大声地把‘我是癞蛤蟆’这几个字喊上三遍,本座便饶了你性命!”
无寂公子虽是邪派,却是个极有骨气的人,听了这话,顿时冷笑三声,呸了一口,道:“要老子服输,简直是痴人说梦!”
李雪冷笑声不断,纤细的五指一扬,又摸过两把血叉,将无寂公子双手钉在地上。钻心的痛楚弥漫上心头,无寂公子痛得想要大叫,却竭力忍住,口中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怎么样?”李雪举着另一柄血叉在无寂公子眼前扬来扬去,笑道,“若是你感觉痛了,只须照本座所说,喊上三遍‘我是癞蛤蟆’,本座便放过你。”
无寂公子牙关紧咬,冲着李雪面庞喷了口血,道:“老子便是死了也不会向你低头!”
李雪陡然一怒,鲜红的血叉高高举起,倏然落了下去,正在这时,只听一声长啸,一道灰影陡然向着此处袭来,李雪恍然一惊,一掌拍在那灰影身上,顺势闪了开来。
只听“咔嚓”一声,那灰影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旋即轰然砸到地上,鲜血狂喷!竟是那名剑山庄周扬!
只见他衣衫尽裂,浑身皆是血污,双目紧闭,面色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竟是受了极重的伤。而将他抛落的人随之从树顶飘飞而下,那人身上背着两把仙剑,腰间缚了个土黄色的袋子,嘴角带着一丝不羁的坏笑,稳稳落在了地上。
“无寂老兄,怎么成了这般模样?”那人神色间颇有关切之色。
无寂公子见了他,露出几分苦涩的笑意,有气无力地道:“李小兄弟,几日不见,你修为似乎又精进了几分呀。”
此人正是李玄,他在铸剑城呆了几日,帮助老城主处理了一些战后的事宜,这日眼见阳光和煦,晴空万里,铸剑城渐渐回复以前的光景,便向老城主请辞,离开了铸剑城。
一路行来,偶然经过一个小镇,听说天香楼上打死了人,仔细询问,这才知道孟清舞与无寂公子打斗却不敌败走的事情,心中担心孟清舞安危,便一路追赶而来。御剑飞行了不久,却见到碧空如洗的天幕下,绵延起伏的密林中发出各式炫光,知道有人打斗便加快御剑而来。巧的是,正好遇到了正与九幽离火剑争斗的周扬,李玄与此人有过一丝小过节,自然要教训一下他了。
当看到李雪正要将骨叉插进无寂公子眉心时,索性将周扬一丢,救了无寂公子来。
闻言,李玄点了点头,自从他突破九龙剑气第六层之后,修为一日千里,又将乾坤袋中那本古经细加琢磨,更是获益匪浅,他走过去将地上的无寂公子扶起:“无寂老兄,今日我出手救你,希望你从此改邪归正,改掉那些残忍嗜杀的脾性,你可愿意么?”
无寂公子适才生死系于一线之间,嘴上虽是不怕,其实心中早已慌了神,此刻大难不死,便是叫他让人砍上几刀,只怕也会满后答应,更可况李玄只是让他改掉残忍嗜杀的习惯,当下心想,从此老子回了无寂山再不出山便是,只要命还在,乐趣自是少不了的。
当下站定,笑道:“一切依你便是!”
见两人旁若无人地交谈起来,李雪自是不答应了,当下哼了一声,道:“李兄身为正道中人,却与一个你们眼中的魔道妖人倾心相交,这恐怕不妥罢。”
李玄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正气凛然道:“甚么是正,甚么是魔?魔道中人千千万万,一味地凶狠杀戮是杀不完的,不如用心去感化他们,将他们拉回正道。无寂老兄曾犯过许多过错,但他若是一心向善,我自然要助他一臂之力,尽快脱离魔道了。”
那声声豪气激荡之言一字一句落入孟清舞耳中,如同无缝不入的微风,直卷进她心中,她难得的一刻恍神,柔软的心房竟有一丝细微的漾动。再看那男子,态度从容,正派气度展露无遗,李雪面色一变,竟无言以对。
过了半晌,李雪回过神来,将骨叉往前一指,冷声道:“本座才不管你是正是魔,今日你坏我大事,本座饶不过你,快过来受死罢。”浑身一震,背后陡然窜起一片红光,疾速冲了过来。红光之中一柄猩红的血叉如欲饱饮鲜血的恶灵一般,在欢叫,在低吼......
李玄倏然一引剑诀,霎时间头顶青赤二色光芒大盛,赤霄与纯钧两把仙剑互相绕着转了几圈,登时卷出一个混沌似的漩涡,向着红光压了过去。
孟清舞大奇,看着那跳跃追逐的青赤二色怔怔出神,想不到才几日不见,他的修为竟又高了这么多,领悟力之可怕,可见一斑。
四周,冷风正吹,落叶漫天飞舞,场中三色光芒时强时弱,追逐不休。那血叉长约七尺,不知是甚么神兽的骨头制成,带着一阵汹涌的血煞之气全场游走。
青赤二色此刻分从不同的方向不断砍杀而下,搅得四周气流狂暴涌动,劲风鼓吹,无寂公子面上一片愕然之色,两人同是正魔两道中的年轻高手,修为各有千秋,一正一邪,皆到了上层境界,这一番相斗,声势滔天。
“嗡!”血叉往后一拉,随即光芒暴涨,倏然插入青赤二色光芒中,火星飞溅,两把仙剑急急退了两步,旋即再次冲杀而上,“轰!”三件兵器一旦接触,便即各自退开,而站在后方的李玄与李雪二人身子皆是一震。
半空之中,青光闪烁,赤光摇动,三件兵器如同天生的仇人,不断地纵横击打,所到之处,木屑纷飞,落叶狂洒,只听见“喀拉拉”几声响动,几棵腰粗的大树竟同时被震断了,倒在地上,又是轰然连响,尘灰四散。
无寂公子忍痛将刺入四肢的骨叉拔了出来,盘腿坐在地上,凝神观看着场中形势,“唉!看来老子真的老了,如今这修真界已是年轻人的天下了!”他摇头苦叹。
此刻相斗的两人身子浮到了半空中,李玄面色肃然,双眼紧闭,只看到他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皱起,而每一皱眉头,赤霄纯钧两把仙剑登时光芒暴涨,狂暴地击落;反观李雪,他手捏法诀,凝神操控着骨叉,随着骨叉的每一次攻击,面上一阵红一阵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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