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是疾风骑专属阵型,专用于游击作战的一种阵法。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疾风骑摆好阵型不久,背后杀声大震,风尘起处,一彪人马气势汹涌地奔杀过来。
“兀那宋贼,休想要逃,都给老子快快下马受死,尚可予你等一个痛快!!!”粘罕为首当冲,厉声大喝,虎目瞪得斗圆,满脸似充了血般,发红发赤,看似一头嗜血的猛兽一般,驰马奔冲。
“伏翼~~!!”邓云大喝一声,疾风骑的速度竟然不增反减,各个兵士放低速度的时候,都在迅速换弓上箭。
粘罕见得那部宋骑都慢了下来,虽不知什么一回事,却是大喜过望,只顾拍马急冲,口中更是叫杀不绝。粘罕这般狂野,那些金人骑兵都似跟着头狼的战狼一般,大受鼓舞,嘶声乱叫,各挥兵器,纵马疾驰。
电光火石之间,两部骑兵一前一后,一奔一赶,眼看距离越缩越短。两队兵马都快看清对方的面貌。就在此时,邓云刀目迸射两道精光,一声暴喝,如有霹雳震天之威。
“翼击!!!”
号令一出,那三百疾风骑纷纷转身射箭,霎时间乱箭迸射,片片纷纷,又乱又疾。其中乱箭丛内,一根箭矢来势尤为恐怖,如有破天裂地之劲,率先赫然射向金军为首的粘罕。粘罕眼睛蓦地瞪大,望着眼前密密麻麻乱射过来的箭矢,只觉头皮发麻,浑身肉紧,心惊肉跳。
“宋贼~~!!休想得逞~~~!!!”粘罕怒声喝时,手中那柄青龙阔口大刀已然猝地抬起,如化作一道青色电芒般骤打而去。‘啪’的一声巨响,箭破刀退。可紧接着而来,却是密密麻麻上窜下迸、左突右来的乱箭。
“嗷嗷嗷哦~~!!!”危急之际,粘罕也大显凶性,急舞刀乱砍乱劈,护住身上要害,隐约只听他身上铠甲几处‘砰砰’乱响,混乱间坐下马匹已然坠倒在地,滚飞而去。与此同时,那五百金兵更被射得人仰马翻,东歪西倒,惨叫连连,一片大乱,不知死伤多少。
转眼间,乱箭骤止,漫天风尘乱处,粘罕怒啸而起,身上战袍多处血口,幸好适才护住要害,不过都是擦伤,并无大碍。可对于粘罕来说,这可是莫大的耻辱。
“尔等宋贼!!我粘罕势要将你等碎尸万段,以泄我心头大恨!!”粘罕声嘶力竭,已近若金军阵势大乱,队形全无,被直接射死的就有近百人,其他都是慌乱间,不是撞得头破脑裂,就是被战马活活踩死,死了又有二百余人。这霎时间,这部精锐骑兵,就损失过半,再说金人以骑兵威震天下,这又如何不教本就心高气傲的粘罕忿怒!
“大哥~~!!那粘罕嚣张跋扈,作恶多端,日后必成我大宋心腹大患,何不速速除之!!?”霍锐听得粘罕那充满浓烈忿恨的怒喝,心中也是大怒,急与邓云谓道。邓云刀眸猝寒,冷声即与霍锐教道如此如此。霍锐听计大喜,立马拽马一转,竟独自一人望后奔赶过去。
“粘罕匹夫,可还识得我霍小牛耶!!?”霍锐圆瞪大目,竖起浓眉,撤声大喝,手中漆黑巨锤舞得嗡嗡骤响。粘罕刹时便认出这是当日邓云麾下一员部将,后来又听说这使锤的乃是邓云的结拜兄弟。
“小贼!!!刚好取你首级,引那龙蛮子出来厮杀!!”粘罕却是以为霍锐就是这部骑军的统将,不禁霍然兴奋激动起来,大喝一声,转身跃上一匹正乱冲乱撞的无人战马,双脚一夹,口叫一声‘畜生’,身上杀气汹涌而起,那匹发狂的战马竟然立刻就被粘罕驯服。
粘罕一拉缰绳,马蹄高跃,落时迸飞,如同一道脱弦之矢般望霍锐杀了过来。眼见粘罕这般凶神恶煞,直如地狱修罗投身。饶是这天不怕地不怕的霍锐见了也不禁心头一颤。
就在此时,霍锐身后忽有一将飞奔赶来。霍锐听得马蹄声起,顿时精神一震。
霎时间,一声弓弦暴起,那奔来将士已然射出箭矢,倏然飞过霍锐身旁,望粘罕射去。所幸粘罕,又有前车之鉴,看得有一将冲来,便知提备。
‘嘭’的一声,来袭快箭即刻碎裂。粘罕还未回过神来,却听一声如若水牛发狂的吼声暴起,急睁眼望时,霍锐已飞马杀近,那舞起巨锤,更是带起一股强烈骇人的劲风。
“卑鄙小贼,你不得好死~~!!!”粘罕连忙提起青龙阔口大刀,急忙迎去。一声轰鸣骤起,却是霍锐占了先机,竟一锤逼开了粘罕的大刀,直压打向其面门之上。粘罕就是粘罕,岂是泛泛之辈,千钧一发之际,粘罕就势倒身,霍锐一锤击空。人马分过时,粘罕恶性爆发,挺刀往后就刺,却是差之毫厘,被霍锐避过。
“四弟~~!!!”却说刚起那以箭先发偷袭的将士正是吉青,吉青看得眼切,还以为霍锐被粘罕刺中,所幸霍锐很快就转马赶回。粘罕怒不可及,更不会让霍锐这般轻易逃去,急要截住时,背后又听连声刺耳破响,急回身拧刀打住,待把乱箭尽挡,霍锐早已飞奔逃去。
粘罕长吁一声,把马勒住,沉重而又带着几分恐怖可怕的感觉。
“喝~~喝~~喝~~!!”
这声音就似一头被激怒到极点的凶禽恶兽的喘息。
“喝哈哈哈哈哈~~!!!!!好好好~~!!!这才有意思~~!!!”蓦然,粘罕如发疯地狂笑起来,惊得那些纷纷赶来的金人骑兵皆是不知所措。
另一边,吉、霍两人纷纷归阵来报。邓云听说,纵是吉、霍两人使计配合,依然未能伤那粘罕半根汗毛,而且霍锐还几乎被粘罕所伤,阴沟里翻船,不由一阵变色,后悔不已。
邓云素来积极奋战,身先前卒,此番若非恐被粘罕发现自己在军中,会给新州带来麻烦,必然主动出战。
“这粘罕与金兀术一样可怕,日后遇上,定不能有些许大敌!”邓云面色一沉,速与吉、霍还手四周将士谓道。众人听了,都是心中谨记,纷纷应和。同时,那胡耿见得这三百疾风骑如此了得,本事高强,心里可谓是七上八落,由其不知从何时开始,邓云望向自己的眼神变得有些怪异,总让他有一种心惊胆跳的感觉。
于是,邓云成功以疾风骑骑射的本领,击败粘罕所率的金骑精锐后,又再继续赶路。至于,粘罕亦并无追击,收拾残兵后,便赶回营地。
后来传闻,粘罕因今日之败,大受刺激,从此脾性大所收敛,更勤学兵法,当然这都是后话。
两日后的一夜。邓云与麾下部署正在一处荒山野岭夜宿歇息,养精蓄锐,准备明日营救之事。原来邓云这一伙人已来到了龙云山脉的附近,按照原先所计量,那押送刘延庆的队伍大概就在明日会赶到龙云山脉。
这时,邓云与诸将围在火堆里议事,不知觉间,已是二更时候。胡耿神气略显着急,连连问了好几回时辰。鬼先生暗与邓云投了个眼色。邓云明悟,遂说天色已晚,教众人各去歇息。
大约半个时辰后,众人连日赶路,大多已多沉睡过去,只有十几个兵士在附近一带把守。胡耿心中有事,并无睡去,趁着防备松懈,还有身手灵敏,穿过一片树林后,很快便来到一处悬崖边上。胡耿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又吹起了那诡异的口哨声,须臾一声长啸响起,一只大鹰从高空倏然冲落。
就在此时,树林内忽地响起一声骤响。那只飞落的大鹰猝然惨鸣一声,坠落在地。胡耿顿时色变,却动都不敢动,全因背后已经先传来一阵笑声。
“呵呵。胡将军,如果你不想摔个粉身碎骨,我劝你最好站在原地不动。”
这正是邓云的声音,背后树林里火把缭乱,可以感觉到四周的火光纷纷照射过来。
“转过身来吧。此时此刻,我希望我俩能够坦诚相见。”那不断接近的脚步声,猝然而止。胡耿依令转过身来,第一眼便先看见就在两丈外的邓云。在他身后,有一个带着鬼煞面具的瘦弱男子,手里正把玩着一柄细长的小刀,与适才胡耿看到刺入大鹰下腹的暗器是一模一样。
“邓将军你此乃何意?末将不明白。”胡耿露出几分僵硬的笑容。邓云哈哈一笑,即道:“哦?看来胡将军是准备嘴硬到底。”
邓云说罢,身后的鬼先生立即向左右兵士速令几声,几个兵士领命,纷纷便望那头死去了大鹰赶去。胡耿见状,顿时面色大变,刚想阻止,余光看到寒光猝然一闪,吓得胡耿连忙避开。
“没统领大人的号令,你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鬼先生沙哑的声音,在这黑夜里,倒显得几分阴沉。胡耿面庞一抖,整张脸顿时变得狰狞无比。
原来从今夜初更时候,胡耿便听得大鹰呼唤的暗号,知得梁太尉必有吩咐,怎奈一直未有机会脱身,没想到好不容易等到三更时候,却中了圈套。
“统领大人,这大鹰上有密信!!”这时,一个兵士忽然惊叫起来。邓云笑容灿烂,淡淡道:“好,拿予我看。”
那兵士听令,急便赶去。就在此时,那胡耿猝然发作,不过就在他身体窜动刹那,邓云却是动作更快,瞬间闪到胡耿面前。胡耿心知此时此刻,他唯有保住那份密信,才有一丝生机,生死关头,也是恶从胆边生,大喝一声,双爪齐出,如虎爪之状,猛地抓向邓云。邓云面容平淡,抬手一挡,胡耿另一手正抓来时,邓云寸拳更疾更快,先打中他的胸膛。胡耿痛叫一声,连退数步,还不反应过来,却见邓云身体一窜,又来靠近。就这一阵子交手,胡耿就知邓云近身拳厉害,哪敢让他靠近,连忙双爪舞动,所学正是江湖上以狠辣闻名的铁虎爪。邓云依旧毫不动容,双手拨动,使的正是‘挡四门’的招式,防得可谓是滴水不漏。胡耿越攻越急,再看邓云一副游刃有余,眼中平静如水,不由愈加急躁。
“退!!”霎时间,邓云一声厉喝,犹如龙啸,一手左拨右挡,另一手出若闪雷,奔打胡耿面门之上。胡耿吃痛暴退,脚步未稳,邓云赶上,双拳出若骤雨落打,打得胡耿惨叫不绝,不知中了多少拳,最后被邓云一拳横打在右脸额上,瞬即倒飞而去,看已是被打得散了魂,呻吟不断,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奸佞鼠辈不知死活,自讨苦吃。”鬼先生冷声而道,遂令几个兵士将胡耿擒住。邓云接过一兵士递来的密信,急拆开去看,只见信中所言,说明日晌午时分,押送囚犯的队伍大概就会赶到卧龙谷,后部兵马随后而进。未免被人察觉,务必在晌午之前,将一众反贼带到卧龙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