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可是多番派人前去临安打探,因为不便远行,便教画师把临安城内的美景都画了下来。来人呐,快把画像取来,让诸位卿家都瞧上一瞧!!”
赵构闻言大喜,正对心意,一时兴起,便yu与众臣子齐赏临安美景。
这时,岳飞却是面‘色’一凝,急出拱手拜道:“陛下且慢!末将有一事正要与陛下商议!”
赵构一听有人打岔,顿时面‘色’一板,心头不喜,转眼一看,见是岳飞,才强硬地‘露’出几分笑容,道:“金鹏大元帅有何要事,尽管提出!”
“陛下,虽命末将在中原组建新军,但到底数量多少,如何配备,却未曾有个明文仔细。末将认为,江南之地,百姓安逸,少有‘乱’事,只需三万兵力便可稳固。而江淮作为缓冲之地,若以十万兵众把守,定能万无一失。
而中原多年以来都是战‘乱’地方,何况只要保住中原,以为屏障,江南便能安然无事。故此,中原这里兵力起码要有五万以上,这样一来,陛下还有诸多文武在临安也能安心处理政务要事。不知陛下以为如何?”岳飞疾言厉‘色’,赫赫振词,只不过如今殿内多数臣子,心思都不在这,哪里听得进岳飞的话。赵构更是如此,自从岳飞助他平定秦桧之‘乱’,夺回朝社。赵构虽然对岳飞还有忌惮,但也看出了岳飞就是个任劳任怨,忠心耿耿的狗奴才罢了。只不过这狗奴才有时候太过有主见,因此惹得自己时常不喜。但是后来赵构又渐渐发现,这狗奴才本领了得,把事情‘交’给他,都能办得妥妥当当。赵构自也乐得轻松,听话后,摆手就道:“行了行了。朕不是说了,军务之事,全数‘交’予爱卿决定就好。一切按你所说去办就是!!”
赵构话音刚落,这时禁军统将高宠走出,颇为凝重地向岳飞问道:“话虽如此。但燕人如今势如吞天,又岂会任由我大宋在中原组建新军,增添兵力!?”
岳飞闻言,扶须一笑,遂便答道:“燕贼如今取了太原府,为了斩草除根,如无意外,少则数月,多则半年,定会出兵攻打黄龙府。
金人素来民风彪悍,就算是寻常百姓,‘妇’孺之辈,但凡到了生死时刻,都敢拿起兵器与人拼命。这样一来,燕贼就算攻破黄龙府恐怕也要至少用上一年的时间。这加起来总共有一年半的空余,对于岳某来说,搓搓有余!!”
高宠一听,顿时眼神一亮,颔首应道:“金鹏大元帅所言有理!”
说罢,高宠便是退回。赵构笑道:“如今迁都、军务事宜已都定下。朕打算在半月之后,便开始迁都事宜!!诸位卿家可有异议!?”
赵构此言一出,殿内诸臣子你望我我望你,其实大伙人都在等候岳飞的意见。岳飞神‘色’一震,慨然而道:“臣无异议。”
“臣等亦无异议!!”
岳飞话音一落,众臣子连忙纷纷拱手应和。赵构闻言大喜,笑声不绝,道:“好好好!!竟然诸事已定,何不大摆宴席庆祝一番,席内朕也好与众卿家一同观赏临安美景,一同商议一下ri后治理临安之策。”
赵构口里说着,眼光却又暗暗瞟向岳飞,心里想道:“哼,就让你这狗奴才替朕把守‘门’户,朕安心去江南享福就好!!”
岳飞一听,眉头不由一皱,正yu上谏。这时,刘光世拉了拉岳飞,低声说道:“金鹏大元帅,陛下正是欢喜,这些ri子以来,陛下ri夜忧心迁都事宜,让他放纵一下,也不是坏事。”
岳飞听了,长吸了一口大气,想了一阵后,摇头呐呐道:“罢了,罢了!”
于是,赵构当夜在宫中大摆筵席,筵席中,尽是山珍海味,名贵酒水,还有宫中妃嫔宫‘女’,歌舞助兴。赵构欢喜不已,与一众臣子喝得天翻地覆,通宵达旦。岳飞不喜如此铺张‘花’费,早早便是离去了。
于是,过了半月之后。汴京城内,车水龙马,络绎不绝。一架架车架,在一队队兵马催促之下,不断从城中赶出。这些都是赵构还有一众臣子的行装。而为了搬离这些皇官达人的行装,就耗费了三天三夜的时间,这三天里把汴京各处城‘门’都塞得水泄不通。
这ri,岳飞父子俩来到北‘门’,来看进程。岳云见这些皇官达人的行装如此之多,不由面‘色’一寒,冷声哼道:“哼,这一车车的不知多少的金银珠宝,钱粮宝器!!这些‘奸’臣,各个都自称清白,我看却都是吃人不吐骨的牲口!!爹爹,你何不派一队兵马过来,现在就搜索一番,依孩儿来看,到时不知要揪出多少‘奸’臣贪官!!”
岳飞听了,深吸一口大气,如今国库吃紧,前些ri子更为了军中装备缺乏银两之事,吵得面红耳赤。岳飞还有他麾下一些将臣为了资助,都几乎把家底掏空,可当时满朝臣子,却都无动于衷。若非后来赵构实在过意不去,象征xing地拨了数百黄金,一众臣子才肯纷纷拿出钱财资助,但这些人合起来的资金,却还不到岳飞还有他麾下将士的三分之一。
“云儿休得放肆!”岳飞心知这些‘奸’臣自‘私’自利,心中虽万般不忿,但却知如今的大宋,若是少了这些‘奸’臣背后的势力支撑,赵构的皇位恐怕就坐不稳了。
这都是时势所‘逼’啊,如今局势莫说岳飞,恐怕就连赵构也不敢轻易动这写‘奸’臣。又岂是岳云一个小儿,想除就是能除的!?
也正因如此,岳飞希望能够尽快地增强军中实力,如此一来,有了他这一部勤王之师,威慑众臣,这些‘奸’臣也会有所收敛。
“爹爹!!”岳云素来脾xing刚烈,自认无错,便是急着瞪眼。岳飞见他如此不分轻重,就怕他惹祸上身,心头一怒,忽地举起手臂,看便要一巴掌扇过去。
岳飞素来教子极为严厉,也吝于掌打。岳云皮也够厚,加上敬重岳飞,每每都会很快地认识错误。因此岳飞下手都不会重。有时候受些皮‘肉’之苦,不用半天便就好了。
哪知,这一回岳云面容慨然,双眸烁烁发光。不知为何,岳飞好像看到了当年的义兄邓云,随后又宛如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这一巴掌,却又如何都打不去了。
“诶,此中关联重大,非你一介小儿可以明白。大宋如今却还是要这些‘奸’臣来支撑啊!”岳飞长吁一声,把挥出的手臂缓缓收回,苦闷叹道。岳云却是面‘色’一震,倒有些不依不饶,眼神浩然正大,振声说道:“孩儿只知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竟然是‘奸’佞之人,就绝无姑息之理!!爹爹素来是嫉恶如仇,如今却变得如此黑白不分,莫非是贪图名利富贵耶!?”
“住嘴!!”
‘啪’的一声脆响,岳云整个人被岳飞扇得退开几步,脸上立刻多出一块火辣辣的掌印。岳云的话,令一生奉行‘忠义’二字的岳飞恼怒不已,这巴掌可打得好不留情。
岳云抹了抹嘴上的血迹,眼神依旧那般赫赫坚定,紧紧地盯着岳飞,却不说话了。
“你!!孽子!!给我退下!!”岳飞不由气恼,却又恐岳云年少气盛,不敢将其中实情细说,便是强压住怒气,将岳云喝退。岳云把牙一咬,遂是忿忿离去。正往赶来禀报的张宪看得,不由神‘色’一变,岳云经过时,向他投去眼神,他也并无理会,遂是赶到岳飞身前,先是报道:“回禀大帅,如无意外,陛下还有一众大臣们的行装,在今ri之内便能尽数撤离汴京。陛下传话,说三ri之后,他便会带上众臣子离去汴京,有关城中一切细务,还望大帅尽快‘交’接。”
“嗯,我知了。你下去。”岳飞似乎还未从适才的争吵中回过神来,脸上还有几分怒火和愧疚之‘色’。毕竟,岳云嫉恶如仇是没有错的,他身为人父,未曾加以嘉善也就罢了,却还动了手去喝叱。此下,多多少少心里还是不舒服的。
“大帅,少将军尚且年少,许多事情还未能辨识清楚。还望大帅你莫要介怀,待会下去后,宪儿定会多多替你向他劝说。”就在不久前,张宪迎娶了岳飞的‘女’儿‘岳琴’,如今更是岳飞的‘女’婿,可以说比起以往师徒关系,更为亲切了。乖巧、正直的张宪,也深得岳飞疼爱。故而,岳飞也是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儿一样疼爱。
“诶,这孩子只凭一股热血蛮劲,胡搅‘乱’为,迟早会因小失大。成大事者,当以大局为重。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如今小人之所以能够挟持整个社稷,那是因为我等忠良一脉,人数稀少,底蕴不足,不够强大。只要我等忠良强大了,自饶不了这些小人,早有一ri,我岳某人定会肃清天下‘奸’恶,还百姓一个太平天下!!”
岳飞赫赫震词,铮铮有力,听得张宪也不禁神‘色’肃然起来,眼神里满是钦佩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