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间,眼看牛皋快要追到乌比烈时。乌比烈猝一转身,‘射’出一枚流星锤,那速度之快,犹如飞虹迸‘射’。牛皋看得瞪大了眼,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后,牛皋好似被流星锤击中,身子猛地翻后,惊得梁兴还有四周燕军将士无不变‘色’惊呼,急忙赶来看望。
乌比烈也以为击中了牛皋,冷然一笑,遂急令兵士撤走,趁‘乱’洒然离去。
渐渐地已是五更时候,天‘色’渐明。不久后,随着旭ri升起,黎明到来。黄龙北边城池之下,遍地尸体,血流成河。两方搏杀已有足足一夜。
就在此时,蓦然间,连声炮响骤起,燕军的火炮队伍忽然发威。一颗颗炮弹从高空坠落,炸开了一道道盛大的火焰‘浪’‘潮’。金人百姓顿时大‘乱’,急忙逃去。
徐庆看得眼切,连忙发令命耶律亚虎、余化龙、罗延庆等将抢回阵地。诸将得令,纷纷领兵忿然厮杀。
其中,两番倒戈的番人部队,先是大‘乱’起来。却是神勇无敌的陆文龙杀入了其军腹地,连杀了好几个部落长,使得其军一片‘混’‘乱’,好几部兵马失去指挥。这时,正好徐庆令全军发起反攻之势,那些死去了部落长的兵士,大多心怯,纷纷逃散去了。陆文龙趁‘乱’一路奔杀,从南杀到北,再从东杀到西,但见‘乱’军内哪里有将令旗帜,便奔马杀去。就在这一瞬间,便又击杀了数个部落长,甚至杀到了金兵之内,连杀几名金军要将。真所谓是勇不可挡,所向披靡。
这一夜里,陆文龙成为了黄龙城军民还有那些造反的番人部队的梦魇。渐渐地,敌人但见陆文龙奔杀过来,便是吓得肝胆碎裂,拔‘腿’就逃,根本毫无抵抗之心。
在陆文龙的神勇之下,敌方愈加‘混’‘乱’,更兼两方部队临时联合,难以指挥。徐庆看出时机,也不惧敌人强行来抢火器,连忙令火炮队向前朝着敌人‘乱’军轰炸。霎时间,在一‘浪’接一‘浪’的火‘潮’吞噬之下,敌兵死伤无数。
“该死的燕贼,天杀的燕贼啊~~!!!”讹里朵眼见自军部队袭击燕人的军器部队不成,更让其发挥出至关重要的作用,使得他谋划已久的策略,最终功亏一篑,自是大怒不已,嘶吼不绝。
“殿下!!燕贼反扑之势,实在厉害,若不撤军,我军恐怕会死伤更多!!”
“是呐!!兼之那些叛兵死了许多头领,‘乱’成一片,四处逃窜。反倒连累了我军。再不撤走,待燕军大举杀来时,后果将不堪设想!!”一将士也疾声劝道。
讹里朵听了,虽是咬牙切齿,但最终还是下令了撤军。随着城‘门’打开,无论是金人的部队还是叛军的队伍,皆是争先恐后地涌入逃回。
燕兵各队部众眼见金人撤兵,士气更盛,无不嘶声大吼,杀气惊天。徐庆憋了一肚子的怨火,命炮火部队再压前百丈,就在城不到数十丈之外,‘乱’轰炮打,近百尊大炮,齐齐发‘射’,炸得整座城池如在晃动,惨呼惊叫声响不绝耳。另一边,徐庆却又趁机命各支部队徐徐撤后,只留下罗延庆、余化龙把守炮兵队伍。
讹里朵眼看如此,顿时欣然大喜,急向周边将士命道:“快~~!!快~~!!此下正是时机,速速派几队轻骑队伍,袭击燕贼的炮兵队!!!”
讹里朵令声发下,那几个将士却是yu言又止的模样。讹里朵顿时面‘色’一冷,张口就骂:“尔等这些废物,莫非听不懂本王的意思么!!?”
“回禀殿下,此下城下塞个水泄不通,就算是轻骑部队恐怕也冲不出去啊!!”
一将士连忙跪下答道。讹里朵心头一急,若非双脚残疾,他这就立刻给这愚蠢的东西一个巴掌,怒声又骂:“冲不出去,那就杀一条血路出去好了!!”
“可是里面有不少叛兵的人马,他们刚投不久,若是不甘被杀,一齐造‘乱’,那又如何?”
“废物!!这些叛贼已无利用价值!!那就杀干杀净便是了!!!”讹里朵面‘色’狰狞凶厉,竭斯底里地咆哮叫道。他的凶残疯狂,令四周的将士无不变‘色’,心里发寒。
忽然间,旁边一个将士急呼叫起,说燕人的火炮队伍已经撤走了。讹里朵急转过车架,一个将士连忙将他扶起,当他看到燕军的火炮队伍已渐渐撤远时,顿时气得浑身颤抖,痛呼一声,竟当场昏厥过去。
可知,讹里朵为了设下这一个局,可是耗尽了心思,经过严密的计算。首先,他是故意大开杀戒,‘激’发各个部落的怨气。当然,他所杀的人,大多都是有野心之辈,当时看完颜一族没落,想要夺权的逆臣。而他心知随着这些人怨气yu盛,为了抵抗他们完颜一族,定会与燕人联合。到时,他却趁机把兵马集中在黄龙,等待燕人深入腹地时,在暗中离间两方人马。而在叛军之中,却又有几个部落长其实是讹里朵安排的心腹。所谓人心莫测,燕人远途而来,身处敌方腹地,定然凡事多加谨慎。反之,那些叛军无不想要急破黄乐,铲除他们完颜族人,自是急于求成。如此一来,这两方人马自会产生许多摩擦,互相怀疑,等时机一到,他的心腹从中挑拨,他在暗中推上一把,两方人马自会自相残杀。而这些叛兵毕竟是大金的子民,一旦与燕人翻脸,自会与他们金军同仇敌忾,到那时候,燕军便是成了瓮中之鳖!!
讹里朵可谓是老谋深算,这一回设下的局,若非牛皋在关键时刻赶到,一旦军器部队被毁,失去了赖以攻打城池的利器,燕军定然士气低‘迷’,无意作战。即时再遭到敌方反扑,身处敌方腹地的燕军,恐怕便要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不过饶是如此,燕军还是折损了近过半兵士,其中不少将士身负重伤。其中陆文龙因几番死战,伤势更加厉害。话说当时陆文龙回到营地时,众人见他遍体鳞伤,身上铠甲无一处完好,无不惊骇。身负重伤的陆文龙坚持不久,向徐庆刚作礼毕,便昏倒过去了。
另一边,黄龙城却也死了五、六千百姓(其中许多是燕军用火炮攻打,诸军‘混’‘乱’逃退时,被人践踏而死的),兵士也有二千余人。当中,死伤最多的却是番人的叛军,起码有七、八千余人。
话说经过一夜的拼杀后,两军各自收军。徐庆刚把昏‘迷’的陆文龙安置好,忽又听说牛皋被一小将以流星锤砸伤,不由一惊,连忙问话,听说牛皋现在在后军,遂是上马赶去。
待徐庆赶到后军时,却见牛皋龙jing虎猛地正向梁兴等人在大喷口沫,说得津津有味。
徐庆连忙下马,急步赶来道:“老牛!你身上伤势如何,别只顾着说,快先医治伤势!!”
牛皋一听,转眼看去,见是徐庆,遂是一边走去,一边笑道:“哈哈哈。没想到二郎还会如此关切我啊!你放心!想伤牛爷?那小娃儿还嫩着呢!”
“嗯!?我分明听麾下一个将士说,看到你被流星锤击中,倒落马下,怎会没事?老牛你莫要呈英雄,败也败了,先把伤势治好,ri后讨回来便是!”徐庆xing子严谨,又知牛皋素来好面子,却是不信。梁兴哈哈笑着,遂是赶来解说道:“二郎你这回却真是小觑了这头大蛮牛了。他当时早有准备,只是那娃儿力气实在可怕,虽然挡住了流星锤,大蛮牛还是被其冲力冲翻落马。”
“就你多嘴!”牛皋见周围将士都有忍俊不禁的笑意,不禁忿忿不平地向梁兴一瞪眼。梁兴却是摇头一笑,并不理会。
“哦?金人之中,竟还有如此了得的小将?”徐庆闻言不由面‘色’一紧,皱眉道。
梁兴却是看了看四周,叹了一口气道:“话又说来,昨夜当真危急,若非大蛮牛及时来援。后果不堪设想啊!”
“嗯!我听说斥候来报,那些番人之所以忽然倒戈相向,是昨夜有一部轻骑详装成我们的部署,趁夜袭击番人的营地。番人才会向我军发起袭击。这时机真可谓是巧,我以为这是有人谋划已久的一场局!”徐庆面‘色’一敛,丹凤目发着阵阵寒光。这一番‘交’战,他可谓是败得彻底。徐庆虽是孤傲,但却非不肯认输的人。
“当年阿骨打膝下四子,并称四雄,正是有这四人,才有大金国的建立。其中,长子斡本,文武双全,韬略过人,xing子放‘荡’不羁,城府高深,称为‘枭雄’。二子斡离不,仁义善谋,有经天纬地之才,称为‘仁雄’。三子讹里朵,奇谋百出,智略多端,称为‘谋雄’。四子金兀术,天赋异禀,武艺惊天,脾xing刚烈,天生霸气,称为‘霸雄’。如今四雄已死其三,金人国内尚有如此能耐者,恐怕就是那‘谋雄’讹里朵了。说来这人自从当初幽州一役,双‘腿’残疾后,便一直深居宫中,没想到这多年来不出则已,一出便设下这场恐怖的谋局。四雄之中,果真没有泛泛之辈啊!!”梁兴长声一叹。
牛皋听话,瞪眼就道:“哼!!什么谋雄,我看还比不上王上的一根手指头,这回还不是被燕王捣‘乱’了他的谋局!!”
徐庆、梁兴两人一听,一对眼‘色’,遂是齐齐叹声道:“果然是王上派你来的。”
两人眼神中,皆‘露’出无比敬佩之‘色’,遂是问之其中究竟。牛皋也不顾虑,直接便说邓云忧心徐庆xing子孤傲,兼之两方人马并无建立信任,急于行军,一旦有发生变故,番人造反,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