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琴只感觉自己非常的痛,痛的想令人抓狂,想尖叫,可是在这识海之中一片黑暗,如同一个无声的世界,只有绚丽的景色,一眼无边的星空。
不知不觉中她的识海已成为了一片星域,不过雪琴如今能动用的识海依旧不多,只不过一个竹屋大小的天地。
这片星域可看却不可用。
疼痛过后是一阵麻酥的快感,她硬着头皮感应外界的自己,自己被冰封在一个棺材之中,四周阵法在不断的吸收灵力,而她所在的棺材就像是阵眼中心一样,几条红色的丝线缠绕在她身上,传输着源源不断的陌生灵力。
这是血腥的味道。
她猛地睁开双眼,眼前一片白茫茫,等了一会发现自己能看到的世界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在视线十米之内,她能看见一点模糊的颜色,而十米之外,就如同泼了墨的画布一样,模糊不清,雪琴动了动手指,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指也缠绕了红线。
她无意识的伸出舌头,视线之内的舌尖已变成了细小而狭长的分叉,和蛇一样。雪琴并不慌张,似乎早有预料,感应着四周的环境,整个山洞全景出现在脑海中,形成三维立体的图像,她皱了皱眉。
她所在的冰棺正是山洞中心,在冰棺下有一朵巨大的莲花,莲花之下便是暗红色的血液,血液内蕴含的灵力浓郁到整个空气都变得粘稠,血池占据了整个山洞的三分之一,沸腾的血液蔓延到血池边缘,又顺着血池边缘挖掘出的小道,在山壁和小道之间处则是六个面目狰狞的野兽石像,石像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地方便是它们的额头中央有一颗血红色的宝石,而宝石又化出一道红光在她头顶上形成一颗血红色的球体,球体又牵出几缕丝线缠绕着她的身体。
昏暗、血红构造的一方天地如同隐晦的炼狱,雪琴回过神,目光渐渐露出了一丝茫然。
她感觉像是接受了传承,可又因为传承太过强大而导致身体崩溃瓦解重组,但在重组的路上被人打断了,如今变成了人不人、蛇不蛇的样子。
她保留了人类的基本形态,但却也保留了蛇类的习性和感官,她动了动,伸出手摸了摸面前的冰棺,触手可及的冰壁并不寒冷,反倒恰到好处。
没有出口。
雪琴皱了皱眉,诡异的画面形成了一道暗色美感,她微微眯起双眼,瞳孔骤然化作一条竖线,尖锐的如针一样存在,她扯掉了牵在身上的红线,神色逐渐凝冷。
这种阵法,在她的传承记忆中出现过,这是一种关于夺取他人功力并灌注在自己身上的一种极其邪恶的阵法,只是这阵法手法非常低劣,发挥不出噬天阵的十分之一威力。
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修为,果真看见丹田内有着不同于自己灵力的暗红色灵力,只是这灵力被玉佩镇压,金丝缠绕,反倒成为了她身体最好的养料。
她如今的修为……竟已练气大圆满。
邪阵有邪阵的好处,雪琴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他人性命与她无关,她如今既找不到出口,那就好生在此修炼,只要再多一点的灵力便可筑基,她眸中微微闪过一缕清明,但很快恢复成了冷漠。
传承哪怕没有完成,她也依旧得了蛇类的习性——冷血。
修炼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雪琴闭上双眼躺着,就像一具尸体一样,吸收灵力的速度越来越快,筑基的日子也马上到了,雪琴不得不睁开双眼沉思。
她如今……也算半个妖修。
但凡妖修,每进一次阶就会经历一次雷劫,雷劫过后洗髓除垢,这是人类修士所不能媲美的地方,所以妖修一般都比人类更具有优势。
只是妖修毕竟不是人类,一个小小的动物产生灵智也需要经历百年千年,妖修所要走的路,大抵会比人类修士更难走下去,更不用说每一次的雷劫都可能丧命。
但现在这个阵法,雪琴虽然知晓其原理,却无法动弹半分,尤其是这阵法布下了禁制,她躺着的这个棺材,更是刻下了控制类的法阵。
贞明……究竟想干什么?
雪琴心底疑惑,突然感知洞穴外部似乎有陌生男子的声音,连忙闭上双眼装作尸体,待那男子的脚步声轻巧落地的声音逐渐接近,雪琴也判断出了他的修为。
竟是有练气七层的修为,虽不能神识外放,但雪琴也大概能猜得到洞穴外的男子是内门弟子,只是是哪位内门弟子她就不得而知。
“这是什么地方啊……阴森森的。”男子嘟囔着,似乎跺了跺脚,“好冷啊。”
“冷吗?”另一道男子的声音传来,雪琴顿时一惊,她竟察觉不到半分,莫不是已有筑基期以上的修为?
“不愧是广成师兄,师弟佩服佩服。”
“哼,不好好修炼,带我来此有何要事?”
男子嘿嘿一笑,低语道:“大师兄,我上次不是和您说了看见一个很奇怪的洞穴吗?这洞穴就在咱们身后。我相信大师兄不会不感兴趣吧?”
广成听闻,顿时脸色黑了大半,叱呵道:“你当我是你?既然来了这尸阴宗就该好好地修炼,明日我还要主持炼尸大典,你且先回去好生准备着,若是得不到你合意的尸魂,那就不要再叫我大师兄!”
男子微微眯起双眼,笑了笑:“我知道了,哦对了,大师兄,还请听师弟一言,这地盘是三长老管辖的,极有可能是三长老培养出的尸魂……”
广成打断他的话:“行了,不用再说了,我自有分寸。你且先行退下,我随后就到。”
言下之意不过是想让他滚蛋,他好自己去查看洞内是否真的藏有宝物,男子心中不屑,外人面前谪仙般的人也不过如此,不过也罢,这洞穴就算有什么好东西他也不一定带的走,若是广成带走倒也无妨,他最多就是给他一个机会,而广成乘了他一个情。男子挥手告辞之后,便将之抛诸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