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两一边说话,一边扭头四处警惕的看着,好像真的有无数根小草在偷听我们说话似的。
此时此刻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以前我曾经说过的,共联性幻想症。
“好了,我们已经这里呆太长时间了,刚刚我弄死了那根小家伙,说不定,他的同伴此时已经知道了他的死讯,我们快点走吧。”麻子说道。
麻子娘点点头:“对,我们走。”
话完她老人家要站起来,可是因为在地上坐得太久,腿都麻了,所以一时站不起来。
我下意识的去扶了她一把,谁知等我们两都直起腰来后,身边的麻子大叫一声:“娘,完蛋了,你看。”
顺着他的手指,我看到原本麻子娘坐过的地方,竟然长着一小撮嫩黄色的小草新芽。
我一下子愣住,这怎么可能,如果他们母子两真的这么怕这些草,那为什么刚刚在坐下的时候没有发现,可是,如果刚才没有的话,怎么可能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会长出一片草来。
此时的麻子妈神色大变,是那种毫不掩饰的惊恐之色:“天哪,明月,小心。”
说话间,她竟然关心的将我护到身后,虽然这场面很是诡异,可我心里还是一暖:“大娘,我不怕。”
麻子和麻子娘蓦地回头看着我。
麻子娘说:“什么叫不怕,你想想,这些东西要是从你的身体毛孔里长出来,把你的身体当成肥料的时候,那会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我语塞地顿住。
只能眼睁睁看着麻子转身将那些小草给跺得唏烂。
“好了,快走,看样子我们得重新找个地方了。”
我被麻子娘拉着跟在麻子身后跑到巷子口,巷子外的街道上,一片祥合看不出任何异样来。我心里暗想,要怎么能帮联系上小白和赵钦,这母子两一定是经过小旧街老人失踪案给吓到了,所以精神出了些问题。
就在这时候,走在前面的麻子蓦地停下脚步:“等等,那边有他们的同伙。”
麻子妈紧张地拉住我,同时躲到了麻子身后。
只见麻子鬼鬼祟祟的把头伸到巷子口警惕的看着外面,此时,有几个过路的人已经觉得我们异样,纷纷投来目光。
我怕有人围观会吓到麻子母子两,反而造成不必要的伤害,便说:“麻子,哪里有小草你告诉我,我去处理掉他们,因为最近他们都没有接近我,也许他们还并不认识我。”
麻子母子两回过头来看着我,再互相看对方一眼交换了一下眼色,最终肯定的点头:“好,不过,你得小心点,他们就在左边第五盆花盆里面,在那棵叶季花下。”
我顺着麻子指的方向看出去,看到的确有一个载花师傅卖花,只不过他的花至少有几十盆,而且此时我看过去,就凭我的眼力,也只能看到那些花的大概,要说看到花盆里的小草,那根本就不可能。
可现在,我的目的是先离开麻子家母子联系上小白。
我点点头:“好,不过你们不能乱动,必须在这里等我。”
母子两点了下头,眼睛里的神情全是满满的担心,没有半分做作。
离开他们走出小巷子之后,我知道麻子和他娘一直在看着我,为了做给他们看,取得他们的信任,我真的走到花摊前,顺着麻子说的方向,数了五盆花,没想到的是,第五盆花,真的是盆叶季不说,在它的花根处,竟然真的有两株小小的,嫩黄色的小草新芽,这么小的草大约也就五厘米那么长,而且他们因为瘦弱的原因,叶季花的枝干已经完全将它们给挡住,那么,麻子又是怎么看到的呢?
我瞬间只觉得毛骨悚然地愣在原地。
“小姑娘,你要买花吗?”花摊师傅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摇头表示不买,回头看到巷子口,麻子和他娘依然在那里伸头缩脑的看着我。
我只好快速的弯下腰,将那两根小草给拨掉再扯成两断,之后急忙转身就走,果然,身后响起花摊师傅的咒骂声:“神经病呀。”
我没理他,自然是因为自己在某种短程度上来说,举止很怪异。
麻子和他娘看到返回去的我,脸上已经绽开安心的笑意,麻子娘说:“明月,这次要不是你,我们可怎么办?”
麻子说:“就是,他们是分等级的,你刚刚掐死的那两个,是中等兵,很聪明的那种,比先前我跺死的要聪明的多。”
我大脑里乱及了,幸好,大师兄的声音像根救命稻草似的响了起来:“明月,你在这里干嘛?”
“大师兄,我……。”我转过头看着他,无法解释:“水果买好了吗?”
“买好了,我们回去吧。”大师兄看着我的身后说了一句:“咦,这两个人是谁?”
“哦,他们是……!”我刚想要介绍给他,可是回头一看,我的身后竟然空空如也,不由得一惊:“人呢?”
大师兄指了指巷子尽头的矮墙:“就在我们两说话的时候,他们从哪里翻墙过去了。”
看样子,他们是因为有大师兄在,所以才匆匆走掉了,只是我没想到,麻子和他娘的动作竟然如此敏捷。
“大师兄,陪我去个地方。”我咬咬唇,心想一定要解开这个困惑。
大师兄塞了满嘴的桔子:“好啊。”
竟然也不问我去哪里,直到我们坐了公交车到达小旧街上的时候,大师兄讶然:“原来是来这里呀?”
我说:“有些事情,我想要弄清楚一下。”
远远看去,只见小街上的老人们依然和从前一样,悠闲地聊天喝茶,阳光暖暖照在他们身上,四周飘散着淡淡的温馨气息,没有谁知道,在这温馨背后,我们经历了怎样惊心动魄的场面。
我和大师兄没有打扰到他们,而是悄无声的直接去了麻子和他娘住的那间小屋里。
谁知推开门,我竟一下子呆住了。
只见小屋的每一个角落里,都生长出一撮嫩黄的小草新芽来,甚至屋顶的角落上都有。
怎么会有这么不可思意的一幕,要说这屋子潮湿才会长出草来,可却怎么也说不过去,上面压了地板,而且这大热天的,再潮湿也不至于。
只见顺着墙角的地方,四处都是这种黄黄的新芽,连大师兄这么没心没肺的人都觉得惊奇了:“这算怎么回事,屋子里竟然长草。”
我看着这些静立不动的新芽,一种莫名的压抑感油然而生,自问自己从小也是在乡村长大的孩子,小草而已,是那么可爱而清晰,可现在,我看着这些小小的生命,突然有些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