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如让这个善意的谎言继续下去。”小白的声突兀在我身后来响起,他嘴里衔着一根牙签进来:“不管你有没有逼死他娘,你想想,以大师兄这么正义凛然的人,要是知道自己是黑月派一员的后人,那他这辈子还不得抑郁而死,你愿意看到这样的结局吗?”
显然小白早就在门口,只有我听得入神没有察觉到,老道长他晓通气脉,自然知道门口多了个人,此时也不说话,依然背对着我们,心里一定纠结难安。
“道长,小白说得没错,不如就这样吧,把这个善意的谎言继续下去,想想,其实你也是为了他好啊!”我只觉得心里百般滋味儿。
老道长转过身来:“可是你们看看,他现在这么渴望有个娘,这,这不是往我心上剌刀子吗?”
“那你想怎么办,把真相告诉大师兄,说那婆婆不是他的娘,他的娘是黑月派的,早就死了?”小白质问。
“行了,你们出去告诉那逆徒,就说要走要留随他,要认这个娘也随他,去吧,让我一个人呆会儿。”老道长长叹一口气,挥挥手,示意我和小白离开。
我们便不好再多言语,小白前脚出门,我转身给老道长把门关上。我们下楼后,看到婆婆还在院子里坐在地上洒泼哭泣,左一声儿子右一声儿子的,无论众小道士怎么欠也不管用。
大师兄的房门紧闭,老道长方才的话有多让他难受我再明白不过了,他自小就在道观里长大,把道长视若自己的亲人,现在竟然赶他走,他能走到哪里去,天下之大,只有这余音道观才是他大师兄的家,所以伤心难受,肯家是勉不了的。
“行了,你去看看他,我最讨厌看到谁哭哭啼啼的,尤其是,他还是个男人。”走在前面的小白蓦地停下脚步,害得我差点撞到他的背上。
那边王墨急跑过来问:“怎么了,大师兄怎么了?这婆婆又是谁?”
我不说话,转身往大师兄门口走去,听到身后小白骗王墨说:“大师兄想要认这婆婆做娘,老驴道担心婆婆来路不明反对,所以两人干上了。”
“哎呀,原来大师兄也会有倔的时候啊?”王墨一声惊呼。
我真是要被他们的对话给弄得哭笑不得了,走到大师兄门口,一推就开,大师兄正趴在他床上埋头大哭呢,呃,还好,小白没有进来。
“大师兄,别哭了。”我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大师兄呜咽着说为什么师父舍得赶我走,他真狠心,我苦笑一下:“老道长也有他的难处,你想啊,你是大师兄,要是谁都像你似的找个娘回来,那这余音道观可成什么地方了?因为是大师兄,你做任何事情,那怕是一举一动,都是小道士们的表率,所以他这骂你几句还是轻的,要换做小白,恐怕真把你给赶出去。”
“真的?”大师兄这才翻过身坐起来:“你是说,师父他老人家并不是真的要赶我走?”
“傻呀,你觉得他舍不舍得?”
大师兄想了想:“我知道了,师父他一定舍不得。”高兴得瞬间破涕为笑。
我说:“好了,老道长说了,你要认这娘也行,他不会赶你走了,不过,你到想好了,婆婆可不能留在道观里,你看她神志不清的,要是哪天把道观给一把火点了怎么办,几百年的基业呀!”
“我知道,我刚才,也是一时气话而已,我会给婆婆找个好去处,再去跟师父道个歉。”大师兄脸上的表情立刻由阴转睛,站起来去扭毛巾擦脸。
“那你记得一会儿跟老道长道歉的时候,顺便求他在婆婆没有找到好去处之前,让她在道观外的小院里住几天。”我的话让大师兄明白过来,他伸出没有拿着毛巾的那只手,向我比了个OK的手式。
等大师兄一迈出他的房门,婆婆的哭声也转为惊喜,一声‘儿子’,终于结束了院子里混乱的场面。
“这大师兄,还真是有颗菩萨心肠啊!”看着大师兄带着婆婆向老道长屋里走去,王墨深深地感慨了一句,我和小白对视一眼,心里藏了个只有他和我知道的秘密,会意一笑。
等大师兄从老道长屋里出来,已是满脸笑意,说师父同意了,让婆婆住在小院里几天,这下林阿宝可不干了,说她不要跟婆婆住在一起,瞬间方才清净下来的小院里又开始吵吵起来了。
我称着这时候,转身悄悄离开了道观,还是樱花山好,落一耳根子清净。
赵钦还在工作室里等我,见我到,就勾唇一笑:“事情办完了?”
我嗯了一声:“走吧,回家。”
他从来不问我事情怎样了,有什么结果之类的,他知道,如果我想说,自然会开口。
隔天我和小白便来到了方娟家,在进门之前,我已经把录音给小白听过了,目前唯一忐忑的是,昨天方先生约我们今天来,不知道他有没有跟方太太沟通过?
敲了门,在等里面人来开门的时候,小白告诉我说,老道长听说我们又接了单生意,那叫一个高兴,终于又眉头舒展了。
话刚说完,门开了,很意外的是,竟然是方太,方太看到我们后,很是客气的笑着迎我们进去,看样子方先生跟她沟通过了,而且夫妻两还达成了一致,我暗自算了口气。
进屋后坐下后,方太一边给我们倒茶,一边说:“老方出去买水果去了,还没回来。”又扭头对着卧室的方向叫了一声:“小娟,你的医生来了,快出来见见。”到是一点也不避忌,不过把我们说成是医生,可能是不想在心理上给方娟造成误导。
客卧里响起一声:“哎,知道了。”很清亮的女孩声音。
不一会儿就走出来一位清秀漂亮的女孩子,十七岁的女孩,正是花一样的年龄,皮肤紧绷瓷白,满脸的胶原蛋白也不说了,一双细细的腿挺直修长,不得不说,方娟长得很出众,我不知道现在的孩子标准是什么,但如果在我上学那会儿,她这已经完全是校花极别了。
“方太,你好福气,小娟长得真好看。”我真诚的说。
方太笑了笑:“谢谢!”把茶水放到我们面前的茶桌前,回头对着愣在那里的方娟说道:“快向人问好啊?”
方娟便扑闪着乌黑的大眼睛问:“可是,他们姓什么,而且他们这么年轻,真的是医生吗?”
问话也是少女的方式,纯真直白,眼看着方太又要训斥她,我急忙介绍说:“你也可以不把我们当成医生,我叫杜明月,他小白,称呼我们哥哥姐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