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五公主舞瑶即将和亲外嫁,一身大红朝服拜帝后以及侧位的母妃娘娘感念养育之恩,鸣钟鼓,公主远嫁的盛讯昭告天下。皇上与皇后妃嫔届时也会送至西门城楼遥遥相望。
本已决定由二皇子尔荣、七皇子齐宁还有八公主落华直送塞外,但东北方与突厥所连之境又起了内讧,尔荣请命镇压安抚,随行之人也就换成了老将领德临王叔。谁叫那个和麟六皇子又不知道溜到哪儿去了。
临行前众人被召崇德殿聆训。“一个个的离去,你们三哥、九妹自小早夭;斯琪!斯琪又遇人不淑,不得善终;如今舞瑶远嫁,不知何日得见,也许几年,也许几十年,也许,就是永别......而六子,好不容易认祖归宗,又放荡不务,不知道在哪厮混。”话至此叹了口气,殿上各人反应也有所不同:太子温厚,看人都比较准,是一直喜欢并支持和麟回宫的,其支持一派自然也不可能过于反对。皇子之间不明显的觊觎,也不大明了谁是谁非。只有一些守旧大臣还是看不惯和麟的行为做法。只是传说,二皇子尔荣是参与暗杀一党,但他也曾因为面对刺客英勇护驾因而受了或多或少的伤,此种说法也就不了了之。
父皇一席话总是令落华挥之不去,颇有些伤感。信步由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家名为“软香居”的妓院门口。
这个时候,正在修门面柱桩的和麟凌空一跃而下。“怎么啦,年纪大到可以走错地方的时候啦?难道也想到这里逛一逛?”
“你就不能嘴上积点儿阴德吗?!今天心情很不好。”
“瞧你那没精打采的小样儿!”竟伸手就去摸她下巴,这个暧昧的举动还真是吓坏了魂不守舍的落华。
“你干吗呀,哥!”一个跃起就上了屋顶,令原本软香居门外渲染的暧昧气氛霎时化为乌有。
虽然听了“哥”这个字还是有些难过,但也只能如此,和麟面色不改装作不计较。“渲染气氛嘛......现在心情好了吗?呵呵哈。”轻快一提,也跟着跃了上去。
好多了,怎么回事?被吓的!
“呵呵呵,这个,人这一提气呀,就像我们施展轻功这样的提气,体内的郁积就疏通了大半;再加上站在这么高的地方,保命大过一切嘛......”吊儿郎当唱起了戏里的段子。
依旧看他那没个正形的样子,哎,不对,他这个哥哥总是在自己心情不高的时候就用损的骂的来对付自己,而每次自己都这样莫名其妙心情就转好了呢。这可有别于其他哥哥们安慰她的方法,当然也不是说哥哥们的方法就是每次都不奏效。“哥,你都是这样安慰人的吗?!”
“那当然!好方法秘不外传。”很自然的手臂搂住了她肩膀给予安慰,是只有兄妹间才能够拥有最简单最温暖的抱抱。落华笑看他脸的微笑,兄妹俩人坐在屋顶看风景。
“落华啊,人的离别,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儿。想开也就没什么所谓了。”
“诶?哥,你说的话跟父皇如出一辙啊,真不愧是父皇最喜欢的儿子呢!”
“最喜欢的儿子?饶了我吧!知道我不喜欢这个的。”不过“他”也是这样想的吗?也许自己的心里,是在乎“他”的吧。但不管怎么说,“父皇”这个词儿,还真是个拗口的东西、说不出口啊。想着想着不禁摇了摇头。落华一直追问到他脸红,这种事说出去怎么好意思,打死他也绝不说!!
“对了,太子哥哥邀你喝茶。”
“噢......没问题,你告诉他,我会去拜访他的----御膳的。”
落华半眯起眼睛----原来太子哥哥那些莫名其妙失踪的膳食都是这个家伙干的呀!真是想不通,有家不回反而自己家的饭还要偷偷溜回去吃。怪不得太子哥哥他没什么反应似的不在意呢,也只累得御膳嬷嬷大惊小怪。不过,在太子哥哥很喜欢他的情况下,这个六哥哥似乎也是很尊敬太子哥哥的,颇让人欣慰;只是,荣哥哥和六哥哥的脾气有一拼。伤脑筋伤脑筋。
“还有,明天就是五皇姐的和亲大典,我和七哥马上要动身去塞外了,你以后有事没事回宫多陪陪辰妃娘娘吧。”
“嗯。放心吧,保你满意。”
满意?看他的表情充满了坏水。
直到他被看得有些炸毛了,“看什么!我很好看着我知道。”
“去!”一脚将他踢下屋顶。
和亲当日阳光明媚,一行送亲的队伍里象征着中原皇朝的旗帜飘飘。落华骑着白色的高头大马走在队伍的最前头,随齐宁一同担任着这次护卫公主安全的职责官。回首不远处,隔着高举旗帜的侍卫、是辆由四匹马拉着前行的大红色镶金辇车。车顶缀着金铃丝绦随风摇曳作响,两旁随行的宫女侍从默默而行,一路鸣角悠扬感染了他们,落华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喜悦之色。又一趟出远门,却与前一次上战场的心情完全不同。是热闹,也是放松。
车队刚走出皇城,和麟不知道从哪儿窜了出来,闹着也要去。多日不回宫,不向急得团团转的宫里报平安、却还要跟他们去异地,不是瞎胡闹吗?
谁知他瞪着落华和齐宁,口中振振有词:“和你哥哥去玩,我不也是你哥哥吗?为什么不能去?”
好在这次尔荣未曾跟随,且不说他与和麟从第一眼起就合不上拍,这是众人皆知的。然尽管齐宁温文和善,对这位六哥的态度也是很好的,可和麟还是从心里对就这些皇室中人有着习惯性的敌意。好在齐宁脾气好对他的无礼言行倒是不以为忤,常常一笑置之。是以这一路上落华倒也不担心惹出麻烦来。书信里写好和麟皇兄随送亲队伍远赴西北、安然无恙,望勿担忧,交待手下反京回禀,也就不再阻止任由这位新任的六哥跟着大队瞎胡闹。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一行人马浩浩荡荡,从都城的长安繁华无限、街道百业兴旺之勃勃生机,到风摧边关、古老的商路、古战场,踏过千万个脚印的血泪之路;马儿长嘶相鸣,健步而行。
队伍长的没有尽头。蜿蜿蜒蜒的一色长虹,是送行当朝五公主和亲来时的方向。
到了荒莽无缘的高原、大漠,两边的植物渐渐稀少,这里是中原皇朝外的另一片天地。和亲的颜色是红色的,在这淡漠的黄土苍岩之上,飘飞着属于他们的华彩----仿佛是宇宙之间唯一的红。生灵之拖的肃穆、华美。
偶尔,这大漠的风吹起花辇飘红的一段,五公主秀雅的身段和娇羞抖动着的头巾红纱隐约可见。
辇外,负责护送的士兵也是类似暗紫的红服。队伍的最先领头之人----落华、齐宁,和完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和麟。
落华一袭海棠色长裙,头顶长长的白纱自耳后覆着面容,偶尔,一缕长发和着点缀在同色宝石上、那两片可爱又雪白的小羽毛飞出发巾,随风飘荡。“六哥,让你回皇宫你却藏的让大家都找不到;反而还跟踪我们来到这里。大家有多着急,你知道吗?!”责备的问话,显示出不住的关心。
还是一副赖皮劲儿死不悔改,和麟手拉缰绳,微笑着冲她眨眨眼,“我还是喜欢你叫我陆和麟。”
“是啊是啊,六哥。落儿说的没错,你应该先回去见见父皇母后的。”依然是一身白色装扮,齐宁也是一副担心不已的模样。
而穿着虽不同往日,但基本上仍是把上流社会贵公子们显示品味与质感的长袍穿出了江湖侠士的风骨,和麟用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看向并移近他俩,不雅的“啧啧”两声开始损人,“我说你是比我小的吧,再这么什么事都发愁比我还会老得快哟!!”顿了一下,又拐着拉近齐宁的脖子笑得不怀好意来说悄悄话,“你那边疆的小妹妹长得不错哟,这回同去不会仅仅是为了送亲吧?......要抓紧抓紧呐!!”
一句话说得齐宁“恐惧”的脸,来不及有任何反应。直到落华追问了不知多少遍,他才红着脸害羞示人。半天才想出一句话,“六哥,你怎会知道?!”
“这还不容易,你那点小秘密和这皇宫里的什么蝙蝠情报网一样,小把戏而已!”
小把戏??
落华和齐宁双双傻了眼儿。偌大一个机密的情报网居然就只是一个小把戏??
施展千年赖皮道行,混上随行的皇上身边宣旨的固执老公公的睡辇,和麟也就懒得理他们了。
远远的、似乎是在天边的地方能够出现了一缕青苗般直直的狼烟,像是天上垂下来的苍带。大大如玉盘的月亮挂在那里。大漠的天因为夜晚没有一丝的云和遮蔽物,使得人的视觉感受好像它就在面前。
落华突然心境大好,胸中开阔、朗照这月光。“真是让人觉得领会了这宽容!仿佛世间一切的困难烦闷都在这一瞬间开阔、不值一提了!两位哥哥你们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荒凉的漠北,也是别有一番人的真性情呢。”话未说完就挥下一鞭、策马急速,不多时已奔向远处成为一个小点。
对于齐宁和麟这两个同样生活在都城的男孩来说此时心里也是几波激荡,两眼放光,豪迈的仰天长啸,此起彼伏。身为三军副将,多年来跟在荣王身边常常是被令止的不能在手下面前肆意胡闹玩笑,如今齐宁落华仗着年纪都比和麟小,既然六哥哥带头如此不顾形象,自然他们两个小的恣意厮混也是可以被原谅的~痛快!
最终反倒是和麟先收敛了,“行了行了啊!天都这么晚了,就地安营扎寨。那个你们这些守卫们轮流换岗护卫公主皇子安全。”“是!末将遵命!”还是受不了这些拿武器的家伙们又是行李又是把长兵撞在地上、非得弄出震天响,年纪大了小心肝受不了喂!转头望向未能尽兴失望而归的俩小孩儿,还真是小孩儿!不禁尴尬责备,“亏你们还是大大的将军将领呢,怎么这样胡闹。如果风沙肆虐来袭,你们到底能救得了谁?”哈口气擦擦刚从太子东宫顺来的“赤蛇剑”,嘴里停不了的碎碎念,“还在老家伙们面前说好要规劝我呢,现在比我还混......”
被他教训的俩“小孩儿”暗自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看着和麟还得给他们忙碌安置和烤肉热干粮的身影,落华不禁就笑了,“哥哥啊,就是因为你在身边,我们才会这样放心的‘懒散’啊。”
谈笑间,蓦地流沙里窜出一行黑衣刺客,成蝙蝠展翅状跃在空中,向送亲队伍这边飞叱而来,动作诡异可怖。速度之快,使得落华目测大概有几十人的时候,已扑面而至。
乱中,落华喝一声“护卫”,众人便团团背靠向凤辇红鸾,面迎外界。
“什么人?!”
打斗交战数回,对方竟似无骨无言,打也不完!武功之诡异,出手之怪诞,令王队这边一时也无从防击之法......
突然一声泄气的娇叱,本已略占上风的落华等人心里大喊中计。原来敌徉败将他们的注意力转到一味退敌之上,辇下却窜出另一批刺客,冲出而破的凤辇,什么也没留下。
“追!”王队紧密形成三路,沿敌踪追击。
落华追错了方向,但在狙杀一个头目时,夺回了五公主被抢的红色晶莹的箫管。踩在敌首旁,裙角随风吹至他脸边,“本宫制造的八音箫,岂是流落你这睥睨之处的?”
与齐宁的部队会合后,说是方向也错了。于是同去和麟追踪的方位。公主乃万金之躯,若是有个好歹?四公主的悲剧就是一个教训。况且皇帝的女儿在他们手里出了事儿,按照中原皇朝建国之制:轻则将级贬身;重则致死。身为皇族儿女亦不得幸免。
却在紧要危难之时,横里杀出个“程咬金”----一队外族人戎装狐裘、或刀戟或狼牙铁棒,骑得马儿是“赤血骑”的汗血马种。一席人将他们拦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为首之人身着白色雪狐裘镶着衣领、长袖、袍边的大氅,而身上那件马肩甲竟是用苍狼的紫色皮毛制成的!----只是中原话说得太差了,落华心里这么想。
不想此时惹事耽误时间,齐宁执族礼抱拳答道:“我乃中原皇族奉命护送五公主来与达纳罕王和亲的队伍,不料中途遭遇歹人,将公主劫了去。”
“达纳罕的大草原上,岂容歹人撒野!我同你们一伙儿,去追!”
“好!”
熟悉疆界地形的胡人很快就助他们避过了与当地人难缠的麻烦,与种种猎骑的陷阱----看着那威严粗野中又带有细心的胡人首领,落华心里犯嘀咕,他凭什么这么帮我们?
却不想当事人感受到了她的注视,转身又野人般异样的眼光看她:“你,喜欢我!做我赤雅!”竟是命令的语气。
“谁说我喜欢你!”中气十足,“‘赤雅’,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怎么不是,在我们达纳族,‘赤雅’就是妻子的意思。”
妻子?别说朝廷没这命令,就是有,那她也是下嫁,岂有这妻子之理?且不说若真如此,那他也该当是个驸马才对。“真是蛮人!”摔下话起身就走,再不理他。也不理会身后那野人和他周围的几个同类大笑着起哄成一团。
“大胆!竟敢对当朝八公主无礼,你要活不活!”手下侍卫不敢起兵器,只能吓骂。落华赶紧让他们闭嘴。
胡人首领不怒亦不乐,皱起了眉毛看落华:“你是公主?和亲的公主----”
没有显露骄傲与不可一世,落华也学着他一脸严肃:“错了,我是她妹妹。”
“你为什么不和亲?!”问话人青筋暴露,涨红了脸膛。
“你这话就问得有点奇怪了吧?搞清楚,我是带兵的、粗人,又不是温柔可人、人见人爱的公主姐姐,嫁你做啥??再说了,朝廷和亲,难不成还要本宫带兵支援?......闭嘴闭嘴!”看他还有话要说,就提前让他闭嘴,却没想惹得手下皆是忍俊不禁。哎丢死人了!败了败了,真是野蛮人!我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吵闹没过多久,直至胡人的队伍也以流沙雷奔之术和敌方周旋设卡,终于查到了五公主被关之处。有了胡人的帮忙,加上本身中原皇族的将士功力精湛、顺风打口直捣巢穴----
还好公主只是被关押起来受了点惊吓,并无太大损伤。可队伍若是晚来一会儿救援,她可能就泪流满面的悬梁自尽了。打斗中,竟然有人想给落华施咒。“妖怪么?”被感兴趣的和麟从脑后直拍成了西瓜,杀掉最后一批劲敌。
当晚他们就抵达了纳达罕的草原王族驻地。这才知道,原来啊----
那个臭胡人竟是纳达罕王,是未来的姐夫呀!看他臭显摆的那个模样,落华的头一晚上几乎没敢抬起来。直到感受异族风情与欢乐的庆典上族民们热情洋溢的舞蹈祝福时,才又忘形乐得自斟。
入夜,王与新王妃入“洞房”----乌达,王的脸上一直露出满意的神色,只有在看了落华深邃而短暂的一眼后,才进入红帐。
暖暖的红色烛光之下,水晶珠帘掀起,娇美的容颜迎着惊吓过后的绯红,更多的是幸福与未知的喜悦。
纳达罕王用他很粗糙的手掌在公主光滑细腻的下巴上摩挲,用他最温柔的声音问着:“你叫什么名字?”
“舞瑶。”柔软无骨的语调,纤细的小声回应,显示出她此时羞怯与不自然。
“别害怕,公主。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纳达罕草原的王妃了。”
“是。”一句淡淡的回应,红帐吹熄了烛光。
帐外的草原,满天星灿,旷野无垠。
尊贵的客人被安排在距离主营不远处的王族帐篷内,里面设施一应俱全。
晚间,和麟龇牙咧嘴在为伤口换药,免不得引来落华一阵唠叨。
“六哥,你没事别老惹二哥,不是每次我和七哥都在能给你解围的。这次抢尸的案子实在是让他栽了个大跟头,你平时见到他收敛一点,听到没?”落华总是担心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哥哥小命,随时让二哥哥夺了去。仿佛惹了二哥哥之后他就好得意,有今天不在乎明天不要命的莫名嚣张。
掩映着帐篷里烛火人影,回答她的也只有满不在乎、低头绕着白布带绑伤口,嘴里叨着从不让人省心的废话,“我就说了他脑子不行,他不栽、谁栽?”得意的眼神瞄到落华后,又悄悄地缩回了脑袋。
这时候不说话最明智,只有旁边窝在一角喝着马奶酒的齐宁才会有闲功夫偷偷无声窃笑。六哥太活泼、爱热闹,但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分寸的,是以齐宁并不担心。反倒是落华太过紧张了,哎~瞎操心。
翌日,纳达罕王再也没有提及初见那日面对落华时失态追问的事。一切正常的做了一个虽威严却懂礼守矩的好姐夫。这样就好,落华惴惴不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由于草原人热情好客,原先计划第二日返回的形成迟迟耽搁了三天。这一天,送亲的队伍将要离开草原,返回京师了。落华远远的吹奏起那支八音箫。
“落儿,代我向父皇母后母妃问安。”已着胡人王妃服饰的舞瑶,彩装考究、民族风情浓厚头上戴着装饰了白色透明石串的帽冠,长长的缨络垂下来,耳边银质的大耳环与胸前的挂饰相得益彰。
淡淡一笑,是鼓励的微笑。落华指尖上几轮旋转,将精致剔透的红玉彤管递向姐姐,上面串着琉璃石的长穗轻摆。“姐,可不要再把它弄丢了哦。”
“好,一定。”
落华背着手,眼见舞瑶姐姐离去后才转身上马离开。
一行队伍越来越远,就连落华都没有注意到的是,身后汗血马上纳达罕王那隐藏很好的依恋目光。直到和麟回头的一个凝视,纳达罕王才又将视线收回到舞瑶身上。
良久良久,王半转身再次回望早已远去的一行,也不知是遗憾还是祝福竟然微笑了。
而此时“顺路”去西南草原看望老朋友的齐宁在此地也与落华和麟暂别,御着马儿单骑独行。顺路?从大西北顺路到大西南?落华骑在马上,隔着车帘望向那个跷着二郎腿躺在暖融融回京的车辇里闭目养神的懒人,才向西北走了一遭,去时骑马回来竟成了坐车......与其说是他听着自己转述,不如说那古灵精怪的脑子里又不知道飞快地转着什么鬼主意----
顺路?和麟叼着草根撇撇嘴,他才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