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晓青一回头就看到后座的方琴，她也穿着制服，他惊讶的问道：“你咋来了？”
方琴微笑的回答：“哎哟，怎么了，我对这个案子感兴趣啊。”
吴晓青也笑了：“好吧，你真是神出鬼没。”
方琴忽然正经起来，说：“谈正事了，听说张小风自杀了。”
吴晓青点点头：“对，目前就是这样，他畏罪自杀了。窃取的军事机密已经出售给了外国间谍。这次回去就是彻查一下这方面信息。”
方琴说：“恩，进展还算顺利嘛。”
吴晓青：“得赶紧了，你知道这些东西一旦流出国外，就不好收拾了。”
方琴：“我在管国外情报，再过几小时很快就有结果的。”
张九王这些年在培养女儿作为海外秘密情报主管，她利用自己的进出口贸易老板的身份来往国内外，确实是比较方便。
吴晓青笑道：“关键时刻，还得靠夫人您啊。”
方琴抿嘴笑了笑，还是那么迷人，眼睛故意瞪大，水灵的发光。
车外不知几时已经下起来倾盆的大雨，窗户被雨滴覆盖着，远处的景物变成了艺术感的画面，汽车在大雨中继续向北快速行驶着。
3月8日上午十点，距离窃密案发已经超过24小时，搜捕外国间谍的工作已经开始了，但是没有什么实际收获。
吴晓青一屁股躺在沙发上，心情难忍沮丧。他知道此事如果被公开，自己的威信会受损。
外面进来国安局的几位探员，后面就是方琴，脸有得意。吴晓青一看就知道，可能会有突破进展。他赶紧跳起来迎接他们。
方琴使了个眼色，旁边的一名黑色衣服探员拿出一叠资料跟笔记本放到桌子上，探员小心的说：“将军，经过我们的深入调查，已经有眉目了。”
吴晓青兴奋的说：“请快说吧，我听着。”
方琴站在一边没有说话，探员打开笔记本，他解说：“请看，我们调查了那个清一山庄，它的所有人叫刘洋，他的背景是总参谋部后勤处的长期供应商。”
吴晓青明白了，这个山庄其实就是章路分管的关系户，难怪张小风会跑到那边去。
吴晓青问：“然后呢？”
探员继续：“张小风以前就来过这边几次，是他的固定落脚处。根据我们的调查，此地确实有赌博业务。”
赌博？对，他不就是在这边赌博输了七八十万么？吴晓青心里有数。
探员：“他在这边确实赌博输了一些钱，但是不过二三十万而已。”
吴晓青问：“所以他还去别的地方赌博？”
探员点头，他打开另外一个文件，里面有张小风在赌场的照片，他说：“他最近几个月去过澳门赌场。输了两百多万元。”
吴晓青问：“这个数字跟他说的不同啊。”
探员继续：“恩，确实不对头，所以我们怀疑他说的是谎话。”
吴晓青想起那军事机密来，问道：“那个机密卖给谁了呢？你们还查出来了？”
探员点点头：“很快就说到那个资料。”
他又打开一个文件，里面是一个女人的照片，长得还不错。后面的照片居然有章路在里面，两人亲密的合影。
探员介绍：“我们好容易找到这些照片，这女人就是张小风的老婆，有些姿色，跟章路有关系。”
吴晓青脸色缓和了不少，他可以猜到一些东西。
探员：“章路将军跟他老婆有不正当男女关系，已经好几年了。张小风也是知道的。”顶头上司官那么大，作为小职员的张小风当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吴晓青问：“难道这个跟窃密案是有直接关系？”
探员继续：“是的，我们查到，张小风以前在后勤采购交易里也有贪污的记录，因此章路也是有关系的。他们勾结一起来贪污，然后张小风这人好赌，输了两百万以上，所以手头确实很紧。”
吴晓青说：“那就是说，张小风的自白部分还是对的，不过数字缩小了些。”
探员点头：“如果只是七八十万元，还不至于自杀，所以我们也是从这个点上深入调查到的。他因此确实还不起债务了。”
吴晓青说：“额，那就是打起了这个机密卖钱的主意。”
探员说：“我们还查到了前几天章路跟张小风的电话通联纪录，里面有交谈到这个军事机密的事情。”
吴晓青大惊，难道是章路参与搞的这个窃密案件？真是不可思议了。
探员继续：“章将军跟他说，搞点军事机密卖掉之后是可以不仅能还清债务，而且还可以给他家留点钱财。”
吴晓青听着这些，脑子里浮现出那胖子的神情来，为了搞钱居然都动到这个上面了。
探员：“所以他们达成了一致，由张小风来进行窃密工作，然后交给章路去卖掉，得到的钱可以清偿债务，并再给他家妻小一百五十万元的费用。”
吴晓青问：“那非要他自杀才行？”
探员点头：“对，这样的案子情节严重，章路又用以前他贪污的把柄要挟他，所以张小风怎么也跑不掉，他得死才行。”
吴晓青呼了口气，说：“没想到老章这样子。”
探员继续拿出一份文件，说道：“这些资料我们发现已经交给了外面的接头人，是南京那边的人。”
南京？吴晓青看了方琴一眼，她应该清楚这事情。
方琴冷冷的说：“我查过了，是那边的情报局搞的，给了章路一千万元。”
吴晓青一算，去掉给张小风还债的200多万，以及150万元抚恤费，还有近600万元的剩余，章路通过此交易获得了600万的收入！可不是小数字啊。通敌卖国可是大罪名。
探员说：“现在的情况是，资料已经卖出去了，我们追不回来了。”
方琴加了一句：“等我查到的时候，已经被那边弄走了，听说可能再加价转手卖给美国人。”
国际上有专门的情报贩子，这样倒手转卖并不稀奇。
吴晓青点头，说道：“哎，好吧，你们查到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这些资料毕竟只有新武器研发的一小部分而已，即使被卖，损失还是有限度的。
探员说：“是的，我们动用了几种秘密情报手段才查到的。”
吴晓青问：“章路用的电话线路不是保密的么？”
探员笑了笑：“国家安全局可以动用任何保密线路的。”
吴晓青听了没敢多问，难道总理府的电话也可以监听？他在总参谋部的电话也是么？他不禁背脊发凉起来。
探员们把资料都摆在吴晓青的桌子上，然后说：“吴总长，情况就汇报到这里了，我们该走了。”
方琴等探员都走了，留了下了，她小声的跟吴晓青说：“你都知道了吧，你打算怎么做？”
吴晓青叹了口气，说：“我只好实话实说告诉龙部长，让他来处理吧。”额头渗出了细汗珠来。
方琴笑了笑：“怎么？你害怕了？”
吴晓青喝了口水，说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呢，夫人。”
方琴走到他身边，又眯了眯眼睛，猫一样的眼珠子透出狡猾的光来。
方琴问：“章路这人是贪财好色的，但是通过他你可以获得不少军队的内幕资料，他管理后勤、武器保障多年了，什么事情不在他那边有记录？”
吴晓青当然明白，章路虽然在总参谋部是个排名第三的副职，但是实权在握，通过采购交易不知道捞了多少，不少高层的内幕资料都有把柄。
方琴继续：“你把这事情直接捅出去，其实他不一定倒台的，狗急还会跳墙呢，反倒是你会受到反击。”
一想到那胖子的反击，吴晓青打了个冷战，他现阶段还不想这样摊牌。
吴晓青说：“你的意思是？”
方琴轻声道：“给他透个风，做个交易，他知道以后自然就好办了，贪财好色的家伙还是好打发。”
吴晓青马上就懂了，他拍了拍大腿：“还是夫人聪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