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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凤长鸣 第152章 命定天女(1 / 1)

李千昊回去的时候,总觉得这头顶月光比以前要凉上几分,他仰起头来看着这错综复杂的星空,怎么也看不出别的意思。只是那一颗颗星星眨着眼,仿佛在嘲笑他一般。

巫灵空灵的声音尚在李千昊耳边回响,当时的巫灵好像是睡着了一般。她看着天上的星星。半眯着眼睛同李千昊说话,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晰,听起来却像是千年之前一般。

“有人将被推上皇位,脚下的沙里开出了水莲,有人被推下皇位,古老的神祗俯视凡间,亲者叛,联盟断。遗珠归,天下乱。”

李千昊不知道巫灵说了些什么,她的话听起来和今日唐献帝说的巫俎的话又几分相似,李千昊推了推巫灵,问了句:“不知道巫姑娘是什么意思?”

“星象错乱。”巫灵仿佛是刚刚回过神一般,又看了天空一眼便转头看向了李千昊,正对上他的眼睛说了句,“所有的错误都在改变,错了位的人和事都要回到他们原来就应该在的位置。”

李千昊还是不知道巫灵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微微蹙起眉头,咋舌问了句:“巫姑娘的话太过深奥,不知可否细解一番?”

“不久就将有一场动乱。此次动乱也是决定了不少人的荣华富贵、生死存亡,会有亲者反目,联盟者背叛,总之,是一场大动乱,”巫灵又瞟了一眼星空,“而且它波及了两个国家。”

李千昊的眉头越拧越紧,巫俎的话似乎也是这个意思,可是瞧着最近南唐和北汉都不像是会生什么大动乱的样,可若是西夏和大秦吧,好像和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虽是心中这样想着,李千昊还是问了一句:“不知道谁会胜利?”

“星象在变,”巫灵微微一笑,“变到它该去的位置上。”

李千昊微微点头,却是丝毫不知道巫灵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瞧着巫灵并不想多说的样,李千昊也是没有再问,而是状若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不知道巫姑娘能否帮我测算一下,我的正妃……应该何时出现?”

“正妃一事随殿下的心而变,每个人的红鸾星都有许多可能,区别只是那颗更亮,或者哪颗的运行更为顺利,总之,没有完美的那一颗。”巫灵微微一笑,又说了句在李千昊听来完全是废话的话。

李千昊挑着眉点了点头,尔后又想起从前巫俎的话已经今日唐献帝的建议来,便是问了句:“巫姑娘能否帮我测算一下,我与魏姑娘的命格,到底如何?”

“殿下与魏姑娘的命格很是相似,”巫灵并未多想,直接答了句,“殿下和魏姑娘之间应该有不少的联系,魏姑娘被殿下从北汉带回来,也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且魏姑娘的身份,应该很尊贵……若我不曾看错的话,魏姑娘命中注定是皇室中人。”

李千昊听了这话,好像从喉咙里滑下去了一块暖洋洋的东西,他自北汉将魏央带回来,本就是觉得大巫医应当是想叫他娶了魏央,先前巫俎也是说侍妾和侧妃并镇不住魏央的命格,巫灵如今也说魏央的身份很尊贵,命中注定是皇室众人。李千昊已经习惯了巫灵不喜欢将话说得太露骨的脾性,认为话说到这份上便是确定了魏央命中注定该是自己的正妃。

其实李千昊早就察觉到,他对魏央总有种不一样的情感,他好像有些恨她,可他更想保护她,如今想来,这怕就是世人常说的爱情了吧。

“不知魏姑娘,可有旺夫之象?”李千昊心中还是在乎这个,便问了句。

巫灵似是有些不解地看了李千昊一眼,尔后方才缓缓点了点头,“魏姑娘心爱的人会历经磨难,但最后与她走在一起……的人会获得幸福。”

李千昊听到这里的时候还很是开心,可巫灵接下来的话却像是兜头浇了他一盆冷水,巫灵似是有几分欲言又止,不过还是说了句:“殿下,恕我直言,若您想和魏姑娘走在一起,怕是不容易,会有太多的阻拦。当其冲的,怕就是皇上……”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李千昊本来已经是想离开,刚刚站起身来就听见了巫灵这样说,转头拧眉道,“就算是魏姑娘的身份不高……若我坚持的话……”

巫灵听了李千昊的话仍旧是摇头,吐出一句:“与殿下是否坚持无关……魏姑娘的身份……天象的确是这样说的,若是殿下不信,大可一试。”

李千昊原本听了巫灵的话后还只是对魏央的兴趣更浓厚了些,如今听她这样一说倒真是恨不能明日就将魏央娶了回来,看谁敢说句什么,可他知道暂时还不行,他必须要再去问问纪婉清,纪司马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费尽心思才娶回来的纪婉清,甚至还许了侧妃之位,到头来不能一点用处都没有。

这一夜李千昊睡得并不安稳,梦里他娶了魏央,可是却被唐献帝一道圣旨贬为了庶人,尔后唐献帝又变成了李千承,坐在皇位之上朝他桀桀冷笑。尽页匠亡。

李千昊是被噩梦惊醒的,醒来之后天色尚早,李千昊也是没有了再睡的想法,靠在床边眯了一会儿待到天蒙蒙亮就起了身打算给冀烨写封信。

信中李千昊先问过了冀烨近来如何,尔后又说了自己近来的状况,将李千承的事情也是一并提了,说是希望冀烨能看在从前的份上帮他一把,务必要给李千承设下一些绊,最好是能给李千昊栽赃个什么罪名,本想就此撂笔,李千昊想了想又加了句,他之后可能会再给冀烨寄信说是希望冀烨能帮一帮李千承,他又嘱咐了一下冀烨,不要在乎自己那封信。

写好之后,李千昊又通读了一遍,思索着用词皆是准确,便封了起来打算交给寒雨派人去送给李千承。

左右今天也是无事,李千昊将信交给了寒雨之后,洗漱一番便往纪婉清处去,一推门正瞧见纪婉清在梳妆,李千昊起了兴致,上前拿起桌上的炭笔,挥手遣退了那小丫鬟,打算亲自为纪婉清画画眉。

可是纪婉清却偏头避开,说了句:“臣妾身份低微,不劳殿下亲自动手。”

“咱们也算是夫妻,”李千昊仍旧执着那支炭笔,环顾四周说了句,“这也算是当窗画眉,你我也是恩爱了一把。”

纪婉清却只是笑了笑,丝毫不将李千昊说的情话往心里去,“臣妾不过是殿下的侧妃,来日里殿下娶了娘娘,那才和殿下是正经的夫妻,臣妾不敢僭越,只等着老老实实地给正妃娘娘奉茶行礼,不敢忝居当家之位,也不敢劳烦殿下亲自画眉。”

“你知道了什么?”李千昊手上的动作一顿,面上的笑容也是僵在了那里,有几分怀疑地问了句。

纪婉清接过李千昊手中的炭笔,对着镜自顾自地画起了自己的眉,只在镜之中看了李千昊的胸膛一眼,漫不经心地说了句:“殿下认为臣妾该知道什么,臣妾就知道了什么,左右臣妾也是和殿下同床共枕了这些日,殿下的心思臣妾还是能揣摩一二的,只是不知道殿下打算何时迎正妃娘娘入府?”

“你知道什么!”李千昊的怜香惜玉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他直接伸手禁锢住了纪婉清的下巴,将她提了起来与自己平时,纪婉清手上一抖炭笔直接顺着脸颊画了下来,在她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了好大一道黑痕,“你懂本殿的心?那本殿想叫你去劝服你父亲在朝堂之上帮本殿一二,你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动静?不说你是本殿的侧妃,便是本殿的侍妾吧,也该将本殿的荣辱视作自己的荣辱,莫不是你还在想着等本殿倒台之后你再叫你那个有本事的父亲帮你找下一春?”

纪婉清的下巴被李千昊捏得生疼,她用力忍住马上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用尽力气说了句:“从前殿下说是喜欢臣妾想要娶臣妾的时候可没说是看中了臣妾父亲的势力,且殿下若是有本事劝服臣妾的父亲大可自己去劝,何苦要来为难臣妾,臣妾当初嫁给殿下的时候,殿下可是说这一辈都不会叫臣妾受苦。”

“这种话你也会信,当真是没脑,”李千昊将纪婉清往前一推,松开了自己的手,纪婉清的腰正好磕在了椅上,疼得她“嘶”地一声流出了眼泪,却听得李千昊说了句,“你当我为什么给你一个侧妃之位,原本想着你要是听话我就不娶正妃了,先就叫你当着这后院的女主人,没想到你是好日过够了,想尝尝这坏日的滋味,本殿与你做了几日恩爱夫妻,便允了你这个念头,从今天起你身边就别用人伺候了,每隔三天再给这府上的夫人以及魏姑娘和巫姑娘都绣一条帕。本殿当你是个人,你也有脸当自己是个人,纪司马算个屁,当本殿离了他活不成了是吗!”

纪婉清没想到李千昊回这般不给自己留情面,想要说句什么却是碍于心中的自尊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李千昊瞪圆了眼睛看了纪婉清一会儿,尔后便是气冲冲地摔门离开。纪婉清这才靠在椅上哭出了声,腰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疼,院里的丫鬟都被李千昊撤了出去,纪婉清也是不想给自己上药,踉踉跄跄跌倒在了床上,将脸埋进枕头里就哭了个昏天黑地。

李千昊被纪婉清气了个不轻,也是彻底歇了想要从纪司马那里寻求帮助的心思,当即便进了宫,打算和皇后商量一下与高将军合作的事情。

“此事也不是不可以,”皇后微微蹙了蹙眉头,“可若是被你父皇现你暗中养兵买马,怕是会迁怒于你。”

“三弟现在在边关,虽说是情况不好,可到底他手中还握着近一万的兵力,凡是总有个万一,现如今父皇还是看重三弟,万一他有一日带兵回来了,我岂不是直接坐着等死?”李千昊将自己心里的想法细细地说给了皇后听,见她微微点了点头才继续说道,“高将军手中还有五千的人马,三弟远赴边关大小也是要折损一部分兵力,到时候也勉强算是势均力敌,万一真有万一,咱们也好有个应对的法,父皇如今年岁大了,馨贵妃又一直得宠,母后可是要做些打算才是。”

皇后听了李千昊后面的话就是叹了一口气,眼神飘忽地说了句:“本宫也不是不想打算,可你也知道,这馨贵妃得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本宫也是没有办法,年老色衰的,别说你父皇了,连本宫自己看了也是乏味得很。”

“母后依旧年轻貌美,不过是父皇看了这么多年已然失去了新鲜感,且母后一直待父皇如一,父皇也是不够珍惜母后,”李千昊赞了皇后一句,见她面上好看了些,才说出了自己此行的另一个意图,“儿臣安排那庄楚楚进宫,也是为了帮助母后,她若是哪里惹得了母后不开心,母后便担待她些。”

皇后面上似乎是闪过一丝狠戾,不过倏尔又退了下去,勉强点了点头,“近来楚嫔也甚是得宠,想来也用不着本宫帮助,只本宫瞧着她是个心高的,你可得好生掌控着。”

“儿臣知道,”李千昊微微颔,并未将皇后的话放在心上,只说了句,“儿臣想要娶一个女为正妃,不知道母后是否同意?”

这么多年来李千昊一直是不肯娶妃,这纪婉清入府做侧妃已经是足够叫皇后惊讶了,这一时间李千昊居然是将性全部转了过来,刚娶侧妃没几日,竟然是又想娶正妃了,听到这个消息,皇后心里自然也是开心的,便问了句:“不知道是哪位大臣的千金?”

“她并非是大臣之女……”李千昊说出此话之后又添了句,“或者说不是南唐大臣之女,但儿臣确实是心仪于她,想要与她携手,还请母后成全。”

皇后听了李千昊的话,原本还有几分疑惑,马上就是想起了是谁,皱紧了眉头拍了拍桌道:“胡闹!可是你从北汉带回来的那个女?万万不可,她不是咱们南唐中人,我听说还在北汉有过婚约,你莫不是昏了头,要娶一个守着望门寡的女为正妃,莫说是正妃了,便是侍妾都勉强得很,此事万万不可,本宫不会同意的,你父皇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母后!”李千昊霍然起身,“从前季如繁的事情给儿臣造成了多大的阴影母后不是不知道,若不是因着当年之事儿臣早就有了儿,母后早就有了孙,现如今儿臣好不容易又动了心,母后又要故技重施吗!”

皇后似乎是有几分不忍,微微抿了下唇,复而仍旧不肯松口,“昊儿,母后曾和你说过,不可以动心。”

“母后……”李千昊没曾想到自己尚未走到唐献帝那里就遭到了皇后的反对,“巫姑娘和巫先生都说……”

皇后摇了摇头,瞧着很是疲惫,“昊儿,你和你父亲一样,本宫从来就不信那些巫术,不管他们说什么,终归是……母后不想让你铤而走险,娶一个家世对你有帮助性温婉的正妃是最为保守的方法,你不喜欢她没关系,你可以随意纳姬妾,可是你的正妃,必须系出名门。”

“所以儿臣以后就会过上像父皇一样的日是吗,”李千昊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脱口而出,用他所知道的最恶毒的语言伤害着皇后,“儿臣必须要每月初一和十五去自己不爱的那个人那里陪她举案眉,迫于外界的压力和她生上一儿半女,然后儿臣的孩就会像儿臣一样,母后,你明明走过这条路,为什么还要强迫别人也走一遍!”

皇后忽然起身,差点一个忍不住就扇了李千昊一巴掌,她的右手紧握,不停地颤抖着,“昊儿,母后这样过了一辈,母后心里有怨有恨,可是母后知道,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父皇从来不曾爱过母后,母后知道什么叫好!”李千昊全部的气焰都在说完这句话后被皇后一巴掌扇了个干干净净,皇后声嘶力竭地吼了一句:“滚!本宫还容不得你来笑话!爱?你父皇倒是爱过,她有个好下场吗!”

李千昊捂住自己的左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后,他本想张张嘴认个错,可却仍旧是一个转身出了门去,健步如飞地往唐献帝处去。

他从来不曾见到过这样的母亲,作为她的儿他从来没有得到过一天的母爱,从他生下来那天起她就告诉他自己所想要的都要去夺去抢,她不许自己拥有爱情,不许自己拥有情绪,他幼年时以为李千玟会和自己一辈在一起,却没想到她终有一天也会为了一个男人背叛自己。

皇后能允许李千玟和一个侍卫在一起,还要求自己为他找一个官职,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娶一个自己想娶的人,为什么他的心上人就要怀着他的孩活生生饿死在水牢里!

十月份的天气已经凉了许多,李千昊这一路急匆匆地走下来出了一身的汗,待到他走到了唐献帝的殿门口,被凉风一吹消了身上的汗才清醒了几分,他不知道到底要和唐献帝说句什么,可是已经到了这里,殿门外的太监都瞧见了他,也不能转身离去。

“儿臣见过父皇。”门口的小太监通报了一声,李千昊便推了门进去,先给唐献帝行了个礼。

唐献帝抬起头来略略地看了李千昊一眼,随意地问了句:“从你母后哪里来?怎么脸色这样难看,和你母后吵架了?”

“回父皇的话,儿臣……儿臣今天去和母后商量了娶正妃的事情。”李千昊细细地打量了唐献帝一番,现几日不见他似乎又消瘦了些,便可见这段时间边关肯定是没有传来什么好消息。

唐献帝自山一样的奏折后面抬起头来,稍稍活动了一下脖,“你母后说的也都是为了你好,你已经这么大了,别老是惹你母后生气。”

“父皇……曾经爱过人吗?”李千昊灵机一动,忽然出言问了一句,“父皇与母后这么多年来虽是相敬如宾却不够恩爱,父皇年轻的时候,可也曾与一个人争吵之后仍旧相爱,历尽坎坷也不想分开?”

唐献帝明显愣了一下,面上的神色告诉李千昊他并不像讨论这个问题,只低下头仍旧批阅着面前的奏折,尔后说了一句:“朕与你母后的事情,自然有朕的道理,你管好你自己便是。”

“儿臣多嘴了,请父皇恕罪。”李千昊颔道,可是唐献帝却是半晌都不曾再说话,李千昊在那里干站着也是无事,刚想告退却听见唐献帝说了句:“你三弟在边关如今怕是有麻烦,你给元乾帝修书一封,叫他多担待一下你三弟。”

李千昊拱手,“儿臣省得,父皇若没有其他的事情,儿臣就先告退了。”

“去吧,”唐献帝随意地挥了挥手,在李千昊走到门口的时候说了一句,“这几天带那个姑娘来见一见朕吧。”

李千昊脚步一顿,回身说了句:“多谢父皇恩典。”

今晨李千昊处置了纪婉清的事情没多久就传遍了整个府,万洛洛已经是神志不清,方婉只在暗地里偷着乐,也是怕纪婉清那一日东山再起迁怒于自己,故而不敢往她面前去,小鱼有了这等开心的事情自然是要去和魏央分享一番,可当她手舞足蹈地和魏央说完之后,魏央面上却是没有多少喜色。

“你不会同情她吧,”小鱼瞧着有几分鄙夷魏央,“她待你可没有这么多善心。”

魏央摇了摇头,“我自然不会同情她,纪司马的嫡女,大殿下的侧妃,说什么也轮不到我来同情,我只是……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小鱼并不知道魏央和巫灵商量好的事情,伸手就拍上了魏央的肩,挑着眉说了句,“你知道吗?青鸢已经同意帮咱们探听消息了,她说最近大殿下的确是在谋划什么事情,她会想办法从寒雨口中问出些什么的。”

魏央抬头看了小鱼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瞧着小鱼的笑脸她总是有几分心慌,半晌才点了点头,“叫青鸢小心些,大殿下身边的人不会太笨。”

“青鸢混迹于红鸾楼这么多年,不会是个简单的角色的,”小鱼说完这句话后觉得有点不对,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便又接着说了句,“你放心……只不过勤王在边关……我总归是有些不放心。”

魏央偏头看了小鱼一眼,见小鱼勉强笑了笑,也就将原本想要搭在她肩头的手放了下来,“小鱼,你可以为自己所爱的人做任何事吗?”

“当然,”小鱼不假思索地答了句,原本因为这句话而扬起的笑脸不过支撑了一秒钟就枯萎了下来,“只不过,我以后不想再爱他了。”

她这一生,爱着李千承却从了李千昊,以后啊,只想为自己而活了……

李千昊回了府之后径直就唤了寒雨上前,得知寒雨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将那封信送出就松了一口气,吩咐寒雨将门关上,小声说了句:“高将军那边,你且去约了万醉香的场,明日我请高将军用饭,另外你也告诉那个青鸢,叫她知道,我打算在后日杨柳街城隍庙处约见高将军,到时候我倒是想知道,这小鱼会带了谁去。”

“是,属下省得了,殿下交待给属下的事情属下也去查了,言杀门近些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大多数心思都放在生意上,并没有和勤王殿下联系。”寒雨弯腰答道。

李千昊点了点头,虽是听寒雨这样说却还是有几分不放心,“言杀门那边吞了我一处铁矿却是一句话都不说,我不能不怀疑,另外方丞相还未找到吗?”

“回殿下的话,属下正在派人加紧寻找。”寒雨答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点虚,幸好李千昊并未在意。

正在被寒雨加紧寻找的方丞相,此刻却是好好地待在沈万良和冀镡那里,他们找了许久,终于是将人从李千昊手下那里抢了过来。

“方丞相,许久不见。”沈万良高座在位,望着下面被捆作一团的方丞相稍稍绽出一个微笑。

方丞相自然是不像沈万良一样轻松,用力挣脱了几下却是挣不开来,只仰头说了句:“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多少钱?”

“我们不想要钱,”沈万良微微一笑,抬手揭开了一旁托盘上的红布,“这里是五十万两银票,若是方丞相能帮我们一个忙,我们不仅会放了方丞相的家人,还会归还方丞相全部的钱财,另外这五十万两银票也会属于方丞相您。”

方丞相在看见那些银票时眼睛明显冒出了光,可他还是摇了摇头,“你叫我去做的事情我不是不知道,到时候我连命都没有了,要这么多钱财有什么用。”

沈万良歪头,一旁的人直接给方丞相喂了一颗药丸,方丞相虽然是百般挣扎,却还是感觉到了那药丸顺着自己的喉管滑了下去,“方丞相放心,方丞相在天牢之中至多不会待上过半个月,到时候我们会派人将方丞相送出去,天高皇帝远,方丞相尽然可以好生享受,若是方丞相不同意的话……”

“我同意我同意,”方丞相显然知道刚刚那人给自己喂的不是什么好东西,赶忙点了头应道,“你们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沈万良这才笑了笑,示意一旁的人给方丞相松了绑,“那便多谢方丞相成全了。”

沈万良将自己全部的打算都告诉了方丞相,方丞相虽然是觉得这样很是冒险,搞不好一个不小心就将自己交待了去,不过想着仍旧在自己腹中的药丸,方丞相也只好频频地点着头,说罢,沈万良就吩咐人将方丞相送了出去,只等着他被皇上的人找到。

“咱们的计划眼见着就成了,也不枉咱们辛苦这些时候。”沈万良拍了拍手,对着一直坐在一旁的冀镡说道。

冀镡弯了弯唇角,虽也是喜悦,可明显不像沈万良一样乐观,“怕只是方丞相并不能叫唐献帝彻底恼了李千昊,咱们也没有把握能激得李千昊造反。北汉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已经拦截到了李千昊给元乾帝的书信,”沈万良耸了耸肩,“说实话,按着北汉现在朝中的情况,李千昊求人算是求错了,元乾帝已经是自身难保,若不是苏家没有起义的心,怕是现在北汉早就易主了,魏府那边也已经安排妥当了,不知道这几日你有没有去魏姑娘那里,将这些告诉她也好。”

冀镡松了一口气,若是北汉的事情解决了,南唐这边就好做了许多,他摇了摇头,“算了,这几日太忙,左右还有小鱼帮衬着呢,等咱们一切都解决好了,我也好放心和央儿相认。”

“那小鱼也是个命苦的,爱了勤王这么多年勤王都不知道还有她这么个人,若不是有蔷薇姑娘,我想我还真愿意撮合一下他二人,只可惜啊……”沈万良叹了一口气,“好在你和魏姑娘眼见着就是苦尽甘来了。”

冀镡想起不久之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和魏央在一起也是禁不住笑了笑,“姑娘身边一直有一个喜欢她的人,只是她不知道罢了,我与央儿也是幸运,恰好我欢喜的人也欢喜我。”

第二日李千昊就约见了高将军,将一切事情都谈妥之后,小鱼也是从青鸢处知道了李千昊想要她知道的事情,青鸢将一切话说得由不得人不信,甚至还拉住了小鱼的手,叫她千万不要冲动。

“青鸢,谢谢你,”小鱼紧紧地握住青鸢的手,“等这件事完了,我就帮你赎身,从前我对不起你的,以后我都补偿给你,咱们以后还是一对好姐妹,好不好?”

青鸢虽然心中含着无限的鄙夷,面上却是丝毫瞧不出来,她也反握了小鱼一下,明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小鱼,你好好的,我就好了。”

小鱼,我恨不能将你剥皮抽筋,打入十八层地狱!

“咱们一直都是好姐妹,我从来不曾怪过你。”

今日之后你就会变成一个死人,一个马上就会腐烂的死人,小鱼,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事情,可你一定要小心。”

小鱼,你抢了我全部的荣华富贵,你断了我此生最大的念想,若是可以的话,我恨不能亲手杀了你!

小鱼自青鸢处得着这个消息后,本来想早早地就传出去,虽然此时勤王殿下不在临安,她还是想着先回去将此事告知言杀门和肖芃,或者再问问魏央能不能帮上她一二,可谁知道她刚进了院就瞧见李千昊端着一杯茶坐在桌边等着自己,嘴角弯起的弧度将她吓了一跳。

“你去了哪里,叫本殿等了这许久。”李千昊起身,放下手中的茶杯,将小鱼揽在了怀里。

小鱼勉强笑了笑,尚未来得及说出句什么,就是被李千昊用唇堵住了全部的话,李千昊揽着小鱼往内室去,一旁的丫鬟早就知趣地退下,顺便关上了门。

“小鱼,本殿就只剩下你了……”李千昊喃喃地说了句,俯身又吻上了小鱼的唇,抬起头来时将她全部的不自然和尴尬都看在了眼里。李千昊虽是和小鱼缠绵了一番,可并未歇在小鱼这里,可小鱼却是心中慌,想要联系言杀门却是不敢出府,只好先去李千昊院外面藏着,见第二日清晨李千昊早早就离开,小鱼也就蹑手蹑脚地跟上,正愁自己一个人要怎么办,出府的时候正好就瞧见了青羌,这才想起了府上还有一个魏央,由于怕李千昊走得太快自己听不到消息,小鱼只来得及匆匆嘱咐了青羌一句,“告诉魏姑娘,杨柳街城隍庙,大殿下在那里有事。”

青羌尚来不及多问几句,小鱼就已经匆匆离开,青羌觉得此事不对,先通知了冀镡,尔后才去通知了魏央。

小鱼抄着近路,一路紧赶慢赶,倒比李千昊还要早到一小会儿,她刚刚躲在一处佛像后面,就听见了两个人的脚步声。

“今日多谢高将军肯来,”李千昊的声音微微有些低沉,小鱼心跳地很快,蹲在那里动也不敢动,“我约高将军前来是想要商量如何叫勤王殿下不再归京的事情。”

另外一个声音较之李千昊更为低沉一些,听得小鱼又是心中一颤,“勤王殿下如今在边关,如若能够下手,倒也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高将军倒是与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呢,只可惜勤王殿下手中有兵,不然我也不会劳烦高将军了。”李千昊轻声一笑,佛像后面的小鱼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那个高将军听言却只是哈哈一笑,“殿下何必如此客气,殿下的事情就是臣的事情,来日里殿下若登上皇位,臣也等着做一把开国元老呢!”

“解决了勤王,二弟和四弟便不足为虑了,到时候便是父皇当真不肯将皇位传给我,想来高将军也会帮我一把。”李千昊将这些话说得云淡风轻,后面的小鱼却是听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不敢相信李千昊不仅想杀了李千承,甚至还起了谋朝篡位的心思,只可惜如今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若不然,直接就可以治他一个叛乱之罪。

高将军和李千昊又将具体的计划谈了谈,不过是说到时候高将军先派人将李千承解决了,尔后收归了他手上的兵马,到时候和李千昊里应外合,彻底逼宫篡位。

小鱼由于被自己听到了事情震惊在了原地,也是不曾怀疑,何以这样重要的事情,李千昊会在一个城隍庙里商谈,也是不曾怀疑,为何一直到现在,魏央还没有赶来。

李千昊却是感觉到了奇怪,拧眉又和高将军说了几句,谁知此刻一个女人却是推了门进来,熟悉的声音如响雷一般在小鱼耳边炸响,“殿下,我怕那小鱼是骗了您,这附近除了她,就没有别人了。”~%

“你说什么?”李千昊瞪圆了眼睛,没想到自己会被小鱼戏耍了一番,登时就是怒冲冠,那女人却仍旧是不慌不忙地说了句:“也是,这样有心计的小鱼,怎么会轻易上当呢?”

小鱼当下也是不想再躲,缓缓从那佛像身后站了起来,站起来之前她还安慰自己,兴许只是声音想象,可待她亲眼瞧见之时,眼泪却再怎么也忍不住,直接就夺眶而出,她喃喃唤了句:“青鸢。”

“不知道我是哪里露了陷,竟然叫夫人察觉了出来,不过夫人既然已经察觉了,何苦还要亲自来这一趟?”青鸢并不在乎李千昊铁青着的脸,只盯着小鱼说了句。

小鱼还是不敢相信,整个人都在颤抖着,她张口想要问青鸢句什么,却现自己上下牙再不停地打着颤,“青鸢,为什么?”

“为什么?”青鸢咧唇一笑,眼睛依旧明亮却不似从前一般温柔,她咬着牙说着句,“小鱼,因为我恨你。”

李千昊懒得再听小鱼说话,直接挥了一下手就和高将军一起走出了这城隍庙,登时数十支利箭破风而来,直接就将小鱼钉在了地上,小鱼不管自己周身而出的汩汩鲜血,勉强想要抬起头来却是不能,只憋回了眼中的泪,又问了一句,“青鸢,我同你说的话都是真的,你为何不信我?”

“我信你,”青鸢对自己面前的血腥景象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惧怕,她蹲下身来,正对上小鱼的眼睛,“你是不是故意的有什么区别呢,小鱼?你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无法入眠,如今你去了,保佑我可以睡个好觉,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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