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理会连城玦眼中复杂而又灼热的目光,苍若颜镇静的将银针扎在连城玦胸口有穴之上,温热的玉指拂过连城玦的肌肤上,令他整个人为之一振,好似有有千条虫子在胸口爬过。
“我以为你会一针扎死我的,毕竟你是那么的恨我。”看着全神贯注的苍若颜,连城玦突然开口道。在跟苍若颜说话时,不知他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他从不来自称那个象征着权势与威严的“朕”。
突然响起的声音令苍若颜手中一颤,一个用力不稳扎得狠了连城玦被扎得闷哼一声,显然很疼。
“皇上……”李义在一旁看得急声叫道。
连城瞪了他一眼,他不由悻悻然闭上了嘴。
“皇上,您再这么突然出声奴婢真有可能会失手扎死您的。”苍若颜没好气的瞪了连城玦一眼,全然没把他皇上的身份放在眼中。
连城玦被她一瞪,心情竟然莫名的好了起来,这令他不竟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情结。
“如果能不让你那么恨我,就是被你扎死也无妨,只是……”连城玦说到这里顿住了,只是什么呢?他死了苍若颜恨不恨他他都看不到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而且他还有个心愿没实现,他也不想死。想了想连城玦还是接着开口说道:“你恨我么?”
苍若颜神情一呆,喃喃自语道:“恨么?”
她应该是恨他的,他毁了她的家国,间接害死了她的爹爹,曾经更是赐她一杯鸠酒,又怎么能不恨呢?只是三年的朝夕相对,还有那夜的情难自禁,以及那个未出世的孩子,都是她对眼前这个男动过心的证明,她对他生出过不该有的期望,却也因此而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如今时过境迁,苍若颜奇怪自己竟然还能这样平静的面对这个害她一无所有的男子,那种复杂难名的心绪苍若颜也不知道是不是恨了。
“我也很想恨您。”苍若颜笑了笑:“但恨一个人太痛苦了,我不想因为恨而把自己变成一个陷入颠狂的疯子。记得当初若颜初嫁来北齐时,临行前我爹对我说得最多的话就是叫我活着,若颜是死过一次的人,所以对于活着的意义总会比旁人理解得要深切些。”
说到这里苍若颜又自嘲的笑道:“枉爹爹英明一世,却不知道人有时活着,比死痛苦多了。”
“若颜……”苍若颜的话令连城玦心中一痛,就要开口对她说些什么,可苍若颜却不给他机会,收拾好剩下的银针站起来对连城玦说道:“皇上针已扎好,您先沐浴吧,我一会来收针。”
说着便急急忙忙的出去了,连城玦只能无力的再次看着苍若颜从眼前逃走。每次都是这样,一触及到曾经的伤痛苍若颜都会不容拒绝的跳过这个话题,连城玦每次都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跟她表示悔意都被她如此的态度给弄泄了气。原来身为一国之君也并不是万能的,也有他无能为力的事情,这种无力感令他深深的感到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