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润可爱的珍珠耳钉在少女莹白的耳垂上流转着淡淡的华光,一缕墨发顺着微风的撩拨柔柔缠绕在手腕上,随着靡腻的肌理如烟似雾般飘荡在半空中。
少年漂亮勾人的桃花眼透过鸦色的柔渺帘幕中,定定注视着前方不远处的一道熟悉的身影,待到对方缓缓转过身展现出还算姣好的容颜时,他忍不住咬牙切齿的爆了句狠戾的粗口。
“真他妈想找人剁了她的手。”北浪生收回目光后偏头厌憎不已的啐了一口,他握住南醉生掐住自己脸颊的手,意图减轻那迟钝的刺痛感。
南醉生停顿住原本打算收回手的动作,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再次不轻不重的掐了两下:“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以暴制暴的方法是不可取的。”
她松开掐在指间的柔软脸颊,如画的眉目间微微蹙起:“既然容颜颜有胆量毁了我的礼服,就肯定有十足的把握让我比赛落选。
南醉生澄澈的目光里难得蔓延着淡淡的阴霾,她看向北浪生脸颊上的红印,接着有条不紊的分析道:“你们好好想一想,除了参赛的那对双胞胎姐妹和我争夺第一名外,还有谁同样向我发难?”
东梦生慢条斯理的摘下银边眼镜放进口袋里,好看俊秀的容颜上亦是流露出厌恶的情绪:“除了黄莺与黄鹂两姐妹外,还有那名女评委。”
常笑和西余生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不约而同的回想起那名女评委咄咄逼人的模样。
“没错,当时我们坐在台下还觉得奇怪,就算比赛时有选手仪容穿着不端,评委老师也照例会在演讲前和学生互动,从而委婉的询问。”常笑回忆起前几名的同学比赛时,都是如此惯例的待遇。
西余生听完常笑所说的后,再与南醉生登台时所受到的待遇进行对比,亦是愤愤不平的接着补充道:“可是轮到醉生上台时,除了其他的四名评委老师,就属那名女评委尖酸刻薄。”
南醉生轻点下颚,将被清风吹拂到额前的鸦色长发拢到耳后:“大家说的言之有理,那名女人表面上是互动询问,实则那接二连三的斥责与奚落根本不留余地的打击我。”
依旧温柔清灵的声线中,南醉生不动声色的将原本充满尊敬的‘评委老师’的称呼,改成了蕴含数不尽淡漠与轻蔑的‘那名女人’。
贵为师者却与居心叵测之人狼狈为奸。
一不尊重选手,刻意刁难嘲讽:
二不尊重学生,违背公平原则:
三不尊重老师,辱没为人师表。
这三条罪责加起来,实在有辱教师这份光荣伟大的职业,给无数品德高尚的老师们脸上抹黑。
“真想缝上那个老女人的嘴。”北浪生回想起南醉生在今天比赛中所受到的委屈,压抑在心中的怒火便愈发滚烫灼烧。
他抬眸歉疚的看了南醉生一眼,深恨自己的粗心大意与平庸无能,若不是自己没有事先调查过容颜颜的近况,又怎会平白无故的让对方钻了空子,带给南醉生被人如此斥责嘲讽的耻辱。
尽管南醉生用她的勇气与智慧,毫不客气的奉还给那名女人一波漂亮精彩的反击,但是一想到平日里被自己放到心尖上关怀,照顾,恨不得倾尽一切去宠爱的女孩儿受到如此侮辱,他就抑制不住心中那些暴戾危险的手段与念头。
北浪生粗重的叹了口气,窝火憋气的甩下肩上的背包,快步走到林荫小路一旁的柳树前,伸出手重重的打在嶙峋的树干。
东梦生任由他发泄着积攒在心中的怒火,顺便悠然自得的欣赏起北浪生刚劲有力的拳术招式。
“肆意破坏校园内的植物是要赔偿的,这可不是在你家的练武场。”西余生看着北浪生势不可挡的动作招式,抬眸看向在他行云流水的拳术击打下,纷纷扬扬洒落一地的柳叶。
原本干净整洁的青石板路上,很快便洒落一层嫩绿色的柳叶帘幕,筑居在树杈间的几只不知名的雀鸟,在柳树间颤动不停的摇晃与沉闷的击打声中,惊惶不安的展翅飞起。
一只白色羽毛中掺杂着几点浅蓝的雀鸟愤怒的叫了几声后,还未等婉转的鸣叫声落下,便迫不及待的收敛洁白的羽翼俯冲下去。
北浪生正专注愤怒的击打着嶙峋粗糙的树皮,猝不及防间被这只脾性暴烈的鸟儿偷袭成功,狠狠的啄在额角一口。
那只漂亮的白色雀鸟也聪明机灵的很,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便舒展开蓬松柔软的羽翼飞回巢穴旁,落到树杈间时它抖了抖翅膀后,扭过头用嫩黄色的喙梳理好微微凌乱的羽毛,清澈的小眼睛警惕的注视着下方。
南醉生颇为无语的注视着这一幕,总感觉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少年昔日在莲鲤轩中等待自己结伴而行时,同样被一颗老树上安居的麻雀狠狠啄过。
北浪生捂住被啄红的额角,迅速转过身寻找那个偷袭他的小家伙,他抬起头望向趴伏在树干上悠闲自在的白色雀鸟,故作凶狠的恐吓道:“让我抓到你后非把你的嘴巴缝上不可!”
话音未落,西余生几人瞬间哄笑成一团。
“拜托,鸟的喙是非常坚硬的,就算你想缝上,也没有那么锋利的针啊哈哈。”常笑英丽的眉目间流转着舒心怡人的笑意,她乐不可支的捂住腹部后,缓缓靠在距离身后不远处的一棵柳树上,断断续续的解释道。
北浪生僵硬的伫立在原地,薄唇紧抿至一条浅色的痕迹后,尴尬不已的抬起手拂去落在肩膀上的一片柳叶。
南醉生几人擦掉眼角处欢笑后留下的泪水,只感觉原本隐藏在心底的阴霾伴随着欢声笑语间,竟悄无声息的散去不少。
望向前方篮球场处正激烈争讨着什么的容颜颜一群人,常笑有些按捺不住的摩拳擦掌:“真想和容颜颜单挑一场,光明正大的揍她一顿。”
“没错,一想起她暗地里毁坏礼服的事情,我就恨不得冲上去狠狠挠她一顿,和这种人讲道理根本没用,不拳打脚踢一顿,她根本不长记性。”西余生攥紧有些发痒的手,咬牙切齿的说道。
东梦生微不可闻的轻轻点头,十分赞成她们简单粗暴的想法。
阳光透过婆娑婀娜的柳树枝条,将浅金色的光束从泛着些微碧色的叶面上,丝丝缕缕的温柔流淌在东梦生俊秀的容颜。
南醉生坐在林荫小路旁的木质长椅上,沉默间她并没有插进几人的谈话,而是独自一人安静的垂眸认真思考。
鸦羽般墨色的长发柔顺的随风飘散,偶有几片嫩绿色的柳叶随风掉落在她的裙角。可爱的兔子背包靠在椅背上萌萌的笑,清风里流淌着树木的气息与远处的花香,浅浅拂过少女的发梢。
北浪生与东梦生两人伫立在原地,静静的望着坐在长椅上的南醉生,他们都不忍心前去打扰这幅静谧美好的画面,皆是各自寻了一处树荫,乘凉中悠然惬意的欣赏着如诗如画般的美景。
偶尔有三两结伴的学生们从林荫小道里走过,目光落到长椅上静谧美好的南醉生时,不约而同的收敛下嘈杂的谈论声与肆意的吵闹声,生怕打扰了在台上光彩夺目,台下亦是明艳动人的女神。
临近夏季的晴朗天空有成群结队的飞鸟展翅掠过,几根白色的羽毛自空中缓缓落下,温柔的随风飘落在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