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九瘫坐在地上哭的抽咽。云染脖颈流出来的血已经染红了大片地面。
麦九不忍心的看了云染最后一眼,她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旁的桑怀安想要上前接过却被大力甩开。
“你的手...”桑怀安欲言又止。
麦九忍着疼痛拽开了手掌中的绣帕扔在了地上,她小心翼翼的用另一只手捧着手掌走到太医面前说道“麻烦您了。”说完便走出了房门。
云染死了,这件事情没有人会放在心上,大家照常每日做着自己的事情,就好似云染从未出现过一般。
麦九在那日之后便回了易安院。她可是亲眼看着有人死在自己面前,云染最后看着她的眼神她一直忘不掉,她看得出云染并不想死。
太后娘娘听说王爷伤势见好便组织二人前去普台山拜佛祈福。自家儿子大难不死,必定是佛祖保佑,此番一去已是五日未回。
麦九足足在易安院自闭了五日,要不是芝画告诉她,她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屋里待了那么长时间了。
晚上麦九起身想要去喝水却见床边站立了一个人,她吓得尖叫出声。
桑怀安上前捂住了麦九的嘴在她耳边说道“是本王。”
在门口守夜的奴才敲门问道“主子,您没事吧?奴才怎么听到了您的尖叫。”
耳边传来桑怀安低沉的声音:“好好说”
麦九嫌弃的扒开桑怀安的手小声道“你捂着我怎么说?”
敲门声响起“主子,您在跟奴才说话吗?”
“没事,南北突然跳到了床上吓了我一跳,没事了。”麦九将锅甩给了南北,说完之后她厌烦的推开了紧贴着自己的桑怀安,努力将声音压到最低说道“你怎么在这?”
桑怀安直接坐到了床榻上两只手向后撑着:“本王回来看看你有没有想本王。”
麦九歪头抽了抽嘴角语气中充满质疑:“你脑袋是不是有病?”
“本王本以为待到第五日已是极限了怎么也该回来了,可母后却还想在多待几日,本王受不了了,本王想你想的快要疯掉了。”
在王爷出发去普台山时承德见府内其他院内的人都来了就是不见鸳主子,他知道了王爷和鸳主子又发生矛盾了。
他打圆场的说道“鸳主子毕竟是救了您一命。”见桑怀安惊讶的表情,承德才知道鸳主子原来根本没跟王爷说这件事情。
这几日在普台山桑怀安坐立难安,他早就不想待在这个破山上了他恨不得马上飞回王府。
桑怀安心满意足看着面前自己喜爱的人微笑说道“无妨,今日随你怎么骂。”
麦九挠头小声嘟囔道“这不会是在野外吃了毒蘑菇回来的吧。”
“云染死了,过几日本王就将王妃之位还你。”桑怀安将腿伸直右脚叠在左脚上面晃啊晃,他以为面前这人在听到这话以后应该会很高兴,但却看麦九那本就没有笑颜的脸更冷了一些。
麦九在听到这话心中呵呵一笑,云染死了,一个人因你而死你却如此云淡风轻的挂在嘴边。
“我不要,你这王妃之位愿给谁给谁,要不哪天你稍不开心在将我一贬那样不就显得多此一举了。”麦九想都不想的拒绝了,她才不稀罕什么王妃之位。
桑怀安起身一把将麦九搂进怀里温柔的上手抚摸着麦九的头,温情脉脉的说道“还在生本王气吗?”
麦九动作僵硬一动都不敢动。桑怀安见怀里的人没有反应便要鼻音发出一声轻柔的“嗯?”
这个声音麦九的心理防线一下子就塌了,塌的稀碎。她感受着桑怀安怀里的温度,用鼻子嗅着桑怀安身上的味道。
慵懒宠溺的声音继续在麦九耳边响起:“原谅我好吗?”为了拉近二人的距离,桑怀安都没有在带上自称。
听见这个声音麦九的耳朵都在发痒,她别扭的用肩膀蹭了蹭耳朵说道“松开我。”
桑怀安听话的松开了对麦九的怀抱然后深情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麦九扭头想要逃离胳膊却被桑怀安的大手摁住,麦九无奈与桑怀安对视。过了半晌,她终是忍不下去敷衍说道“好好好,原谅你了。”
桑怀安嘴角抬起上手想要摸麦九的头,麦九一个灵巧扭身站了起来说道“我去喝水。”然后同手同脚的朝圆桌走去。
上回那次的摸头杀麦九回味了很久,这次她打死也不要在陷入桑怀安的温柔乡里。
麦九连喝了三杯水,她放下杯子轻咳犹豫道“既然你都回来了....就请回书...录斋吧。”
“不要,本王要住在这。”桑怀安一个侧身躺了下来还为自己裹好了丝衾。
麦九歪脖看向床榻上的人内心哭泣。果然还是这么讨厌,今晚又要睡榻椅了。
桑怀安好似读懂了麦九心里的想法:“滚过来,不许睡榻椅。”
麦九刚要挪步往榻椅方向走去在听见这话之后瞬间呆愣,她不可思议的发出一声“啊?”
桑怀安的视线上下扫描着站在桌前的人,他语气冰冷:“啊什么啊,还愣在那干嘛。”
麦九愣愣朝床榻走去,一夜无眠,因为桑怀安把她搂的太紧了。
三日后端午节
每到这时便是各院争奇斗艳的开始,大家都在忙着包粽子,包的必须要既好看又好吃。
麦九从不对节日感兴趣,因为每每到节假日她也总会被迫加班而且她超不喜欢吃粽子,又甜又腻。
桑怀安坐在椅子上悠然自得的喝着花茶。
从桑怀安醒来到现在将近一个月,他身体早就恢复好了但还赖着不走。麦九瞥眼看向身旁的人问道“你这个王爷很闲呀。”
“还行。”桑怀安喝完最后一口花茶将茶杯放到了桌上继续说道“母后让本王近一两个月在府内修养,尽量不要外出。”
承德匆匆忙忙跑进来在桑怀安耳边说道“王爷,皇上他...唉...”承德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
在听到皇上二字桑怀安表情严肃起来:“怎么?”
“皇上他居然要在岚河边修建一座已玲妃为名的庭院...这这这闹得满城风雨,上次为玲妃重修御花园就罢了,这次恐怕要亏空国库了呀。”
“大臣们也是议论纷纷,近几日上朝总是有大臣上奏此事,皇上今日龙颜大怒直接宣告事已敲定现在正满大安的寻能工巧匠此番作为就只为了博玲妃开心,太后娘娘啊是拦都拦不住。”
麦九也倒了一杯花茶边喝边侧耳倾听。
桑怀安漫不经心说道“太后娘娘都拦不住,跟本王说本王有办法?若不是本王手握兵权,哼。”桑怀安轻哼了一声没在继续说下去。
麦九喝了一口花茶想着什么。听这话王爷和皇上关系也不好啊,这皇上也过得也太奢靡了吧,啧啧啧,宠妃想要个庭院就给修,大方啊真是大方。
承德一拍脑袋:“哎呀,怎么把这事忘了。太后娘娘今晨派人来报说让王爷您同鸳主子进宫一趟。哎呀,这事一出奴才就给忘了,该死该死。”
桑怀安看了一眼发愣的麦九:“诶,听见没有,准备一下进宫。”
麦九并未听到刚才承德所说的话,她回过神问道“啊什么?进宫?”
桑怀安点头。
麦九找出了红颜玉霜,那本就是为太后娘娘准备的寿礼今日正好一同送去。
马车上桑怀安看着面前的人手里捧着的木盒子问道“这是何物?”
麦九不耐烦回道“跟你又没啥关系,不告诉你。”
“停车。”桑怀安伸手掀开了帘子,马车也随着一声马叫停了下来。
车夫回头问道“王爷您可有吩咐。”
“你,下去。”桑怀安扭头看向麦九,语气冰冷。
麦九深深咽了口口水尴尬笑道“还是算了吧,远,走着,太累了。”
桑怀安放下帘子双手使劲向后一扬将大袖瞥到了一边,这时车夫也挥舞着马鞭,马车缓缓移动。
麦九看着面前的人,那人正襟危坐不苟言笑,好像真的是生气了。过了片刻桑怀安开口道“顾梓鸳,你不要把本王对你的好当成理所应当。”
麦九低着头眨动着眼睛小声回道“对不起。”
她知道桑怀安对她的心意,而她也有意的在消费这份感情。这几日她总是仗着桑怀安对她的宠爱和宽容调侃他或者开些无边际的玩笑,有时候小小的一句话便堵着桑怀安不在开口。
我是个仙人掌,你却每天给我浇水,而我却还反过来扎你。
麦九嘟着嘴她也在生自己的气,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面对这份感情,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可是...
她上手拽了拽桑怀安的衣袖将手中盒子打开放在了桑怀安面前:“这是红颜玉霜,你受伤的那段时间不是皇太后的生辰吗,为此我特地去寻来的说是用了对皮肤好,这一耽搁到现在都没送出去呢。”
桑怀安轻轻回了一声“嗯。”
麦九将木盒收了回来盖上了盖子。她抬眼看了一眼桑怀安后叹了口气:“你别在生气了。”
桑怀安从下了马车再到入了皇宫都没在开口说过话。
皇宫甬路上桑怀安迈着大步朝皇太后的万寿宫走去,麦九迈着小跑的才勉强跟上前面的人。她左瞧瞧右看看眼中充满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