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孟娟宁愿一切从头来过,从未爱上过这个男人,也不会嫁给这个男人。如此,便不会有那么命苦的女儿,为了自己而受罪。
心,滴血地痛,芙儿扶着她,脚下的步子很沉重。好不容易走出院子门口,就被突然来的一个耳光打得晕头转向。
“你给我听好了,以后别再为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去烦相爷和我儿子。他们是做大事的人,没必要为你那些破事而浪费时间。”一个耳光下去,慕容夫人依旧不依不饶。
孟娟摸着脸,缓缓地抬起头,第一次这么倔强,这么大胆地直视慕容夫人的眼睛,控制不住情绪大吼道:“请问,女儿的生死都不算大事,还有什么才是大事。你是人,难道我就不是人,难道慕容雪受这份罪是理所当然吗?慕容夫人,你别忘了,今天慕容雪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给青风铺路。她死了,对相爷和青风来说都不会是件好事。”
“你!”慕容夫人再次举起了手,孟娟把脸凑了过去,可,她这一巴掌却是打不下去。
孟娟说得没错,若是慕容雪死了,相爷就少了一枚很重要的棋子。这么多年来,她知道相爷派了很多人接近龙云啸,最后的结局都是失败告终。慕容雪是呆在龙云啸身边最长的人。
缓缓地放下手,看着满脸激动的孟娟,她声音有些疲惫地开了口:“还不滚!”
孟娟一甩头,捂着脸哭着跑开。小芙在身后跟着,很快两人的身影就消失在另一座院子门口。
“夫人,难道您真这么想?”杜红上前小心地问道,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早就恨不得慕容雪死。慕容雪一死,相爷身边没人可用,到时候就是自己的机会。
“那还能如何?洛溪都死了,还有谁能代替慕容雪。如果可以,我才不会咽下这口气。每次看到那贱人在相爷怀里撒娇,我就像捏死她!”慕容夫人恶狠狠地拽起了拳头,一拳打在石柱上。
“夫人,您可别忘了杜红。杜红可是一直想为您和相爷尽点心,您也该给杜红一个机会才是啊?”杜红见机会来了,苦苦地哀求着慕容夫人。
慕容夫人抬眸看向杜红,杜红的野心可是不一般,不过能力肯定比洛溪强。只是,真的让杜红上去了,还会把她这个慕容夫人放在眼里吗?
如今,慕容雪虽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至少还能被相爷掌控。若是换了杜红,以这丫头的性格,恐怕……
“夫人!”杜红纠缠不休。
“此事还得跟相爷商量,不过你已经在相府露面那么久,想用同样的方法接近三爷几乎不可能,你最好想清楚。”慕容夫人找了个正当的借口,希望杜红能知难而退。
然,杜红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让相爷看到自己的优点,很是淡定地回道:“夫人,人的相貌是可以改变的。”
慕容夫人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当然明白杜红的意思。没想,这丫头不达目的誓不休,这可如何是好?
扑通!
眼见慕容夫人犹豫半天,杜红当即跪在地上,拉着夫人手,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唉……”慕容夫人叹了口气,杜红怎么说都是自己娘家人,若是出了事,还是不好交代的。
紧锁的眉头没法咱开,犹豫半响,只能勉强点头。扶起地上的杜红,径自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杜红满心欢喜地跟着,如今要迷惑慕容青风恐怕不容易。既然如此,那干脆就找比慕容青风更有潜力的男人。
龙云啸,赫赫有名的三爷,那可是个很有味道的男人。听说,以前很多女人摆在他的威严之下,如今,就连像洛溪这样的老手最后都是以死收藏,她该用什么样的身份去面对他最好?
八字还没一撇,杜红就忙着思索这样的高难度问题。可,她并不知道,正当她打算算计别人的时候,自己也成了别人算计的对象。
角落里,一双眼睛把刚才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等杜红离开,那人从角落出来,看上去像是个下人,手里拿着扫帚从相府后门走了出去。
出了相府,那人弯着腰的腰直立起来。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俊美的容颜,哪怕此刻紧皱眉头,看上去也极其帅气。
“都不是老实的鸟,看来相府也不比王府好到哪里去,还是师傅有先见之明,这里面的猫腻还真不小。”边走,嘴里边嘀咕,出了后门的巷子,就见有名小厮牵着马迎了上来。
“雷掌柜,您要的东西都备好了。”小厮手里还拿着个包袱。
原来,此人正是福瑞堂的雷灿,木休的指令不是让他去打探消息,而是偷偷照看身体虚弱的孟娟,没想停留几日,居然是收获不小,他得马上把慕容雪被送进宫的消息告知师傅。
接过小斯递过来的包袱,从身上摸出锭银子塞到小斯手里。小厮见到那么多银子,连连道谢,他飞身跳上马,往福瑞堂的方向奔去。
……
福瑞堂的客人总是源源不断,从前几日的中毒事件过后,来这里就诊的病人也越来越多。
可,官府到现在没查出半点线索,只是敷衍这百姓。百姓们很是无奈,却不敢惹那些吃皇粮的混蛋,便是不敢吭声。
不过,也这场中毒事件,福瑞堂开几天义诊,让福瑞堂的名号在雷城又重重打响。这两日许多达官贵人慕名而来,除了看诊之外,更是对福瑞堂的养身药膳有了兴趣。
这可把福瑞堂的大夫和伙计们忙得团团转转,为了迎接这边的‘旺季’,在兼顾孟娟身体的同时,还得忙着福瑞堂的人手。
然,这并不代表木休离开了。他在福瑞堂,只是,就算在这,他也从不出面看诊,除非像慕容雪和孟娟的特殊病人。平日,他会呆在后院看看医术,研究一些新的药品和方子。
他所居住的人院子有专人看守,一般人是不能进去的。哪怕是福瑞堂的大夫,都不知道里面住的是大名鼎鼎的鬼医木休。
院子里种着木休最喜欢的桃花,风起,叶落,片片花瓣在风中飞舞,旋转,谱写出另一幅特别的画卷。
桃花树下的种种在脑海中浮现,触景伤情,让他俊美的脸上多了几分淡淡的忧伤。
如何让慕容雪心甘情愿地离开王府,离开丧心病狂的龙云啸?
这个问题日夜不停地困扰着他,那日偷偷又去看望,墙上的麒麟剑不知所踪,就连慕容雪都被换了屋子。在他看来,那个鬼地方就算换多少次,也不是慕容雪该停留的地方。
傻女人!
她简直是世上最傻的女人,难道她以为拥有权利就能拥有一切吗?
唉……
叹息,低头望着手中的折扇。扇子正面画着是桃花,背面则是一首诗,他很喜欢的一首诗:桃花羞涩君爱怜,风情荡漾落片片,片片相思寄圆月,月下抚琴朗朗声。
曾经他很想让慕容雪看看这首诗,看看上面的桃花。可,这样的机会始终找不到。每次见她,他便会情不自禁地沉浸到她的哀伤中去。
“师傅!师傅不好了!”雷灿从后门进来,一刻不停地狂奔到师傅这边来。
“何事?”木休淡定地收起扇子,还打算让雷灿另外送几株桃花树过去,梦园里的桃花不仅是凋零,而是全部突然坏死了。
淡定,听完自己的消息,雷灿知道师傅会再也淡定不了,喘上一口气他开了口:“三爷将慕容小姐送进了皇宫。”
“什么?”木休激动地一把拽住雷灿的衣领。
这可比雷灿预料的还要激动,人一激动就容易判断错误,哪怕像师傅这样的高人,也会出现这种症状。所以,他先试着安抚师傅的情绪:“师傅,您别激动,人已经送进了宫。”
“为何不早点把此事告诉师傅?”木休没有松开拽住衣服的手,带着责备的口气逼问。
雷灿基本属于无奈状况,知道师傅的心情不佳,也不敢顶撞师傅,只能满脸委屈地小声嘀咕:“徒儿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况且,此事王府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还是从相符得知的。”
“相府?”木休不解。
于是,雷灿将今天在相府看到的情况向师傅一一说明,还不漏下杜红那个环节,很是担心师傅会不要命地往皇宫冲。
扑通!
木休跌坐在椅子上,满脸绝望地低喃:“完了!这回全完了!”
“师傅,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雷灿听不到师傅的半截话,好奇地问道。
木休痛苦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摇晃着脑袋,目光呆滞地移到雷灿身上:“我前两日去看望她,她的麒麟剑不在墙上挂着,人也被移到了隔壁屋子。”
“那又如何?”雷灿还是不明白。
“那就是说,三爷可能知道了所有的秘密,慕容雪对他来说没有了利用价值。像他这种人,对待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向来不会太手软。”木休担心着慕容雪的安危,后悔当初将金牌交到她手里。本以为金牌有一天可以成为她的保命符,如今看来却成了催命符。
木休说得这么明白,雷灿仔细想想,恍然大悟道:“难道师傅的那块金牌也跟麒麟剑的秘密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