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秀秀听着她声音略冷淡,心下疑惑并没有动,安静的站在那儿。
“叫你过来你就过来,我又不会吃人,跟个木头似得站在那儿做什么?”章母见鲁秀秀满脸警惕,没好气的放下篓子,走到鲁秀秀面前,将她一把抱起来:“哎呦!丑丫头你怎么那么轻?看着轻没想到抱着更轻。”
“一看就知道鲁葱花平时没少亏待你。”章母一边抱怨着,一边将二十几年以来第一次被人当孩子来对待,此时僵硬不已、内心奔腾无数只草泥马的鲁秀秀,往床边移动,让她在床沿边坐下,然后蹲下来,伸手将她脚上蹬的那双棉鞋脱下来:“你跟奶奶说说你几岁了?”
“呃……十岁了。”鲁秀秀此刻才反应过来,她看着章母理她特别近,脸上的皱褶比白日里看见的还要清楚一些,整个人像是陷进了暖光里,眉眼弯弯的带着软和的弧度,显得格外平易近人:“十岁啊,这么瘦小我还以为你最多七岁呢!奶奶十岁那会儿可都准备嫁人了。”
章母手上拿着的小小的棉鞋又脏又破,可她看样子并不嫌弃,低着头将整只沾了雪水的有些浸湿的棉鞋握在手里,认真的将破洞处缝补着,跟白日里相比眼里少了几分精明多了几分平和。
有时候回忆往事,说道动情之处,突然停顿一下,接着笑起来:“只是啊,好日子太短,我那老伴是个短命鬼,我二十二岁的时候,他就死了,给我留下五个孩子,还有一间破屋子,日子苦的要命,那会儿天天饿肚子!要不是舍不得孩子,我早就受不了跟那个路过的外乡人跑了去。”
在鲁秀秀面前说起这些往事的时候,章母毫不忌讳,像是丝毫不把鲁秀秀当外人似得,一点也不顾忌她会把这番话传了出去。
在属于原主鲁秀秀的记忆里,前世对章母的记忆非常少,只是记得每次章母来鲁家,鲁氏总是会被气的跳脚,但是也知道是原主性子太懦了,从来没有搭理过原主,而且章母的脾气特别硬,每次都是来也匆匆走也匆匆,从来不再这里过夜,后来听前来送消息的人说,章母在一次雨天,摔到坑里摔的不轻,只是终始没挺过去,没过多久便去了。
这可把鲁氏高兴的不行,还给破天荒的塞给了原主一颗集市上买来的甜糖之后便再也没有听过她的消息。而这一世章母却奇迹般的住下了,鲁秀秀觉得讶异的同时,也对章母好奇了起来。
叩叩叩!!!
闭紧的木门发出沉闷的声音时,章母也已经完成了手里的活计,将缝补好的棉鞋朝鲁秀秀递了过去,上面原本的破洞被一朵藏蓝色的小花盖住了,似是不小心被微风刚从树上垂落下来,盖住了,栩栩如生。
只是若丝线的颜色能再鲜艳一些就好了,章母心头略略有些遗憾:“行了丑丫头,先帮我把门打开吧,我估摸着是送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