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翻滚的男人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来回挣扎着，大概过去了半个钟头，他才慢慢平静下来。
虽然脸色依旧惨白，但是这一会，言湛却是可以说出话来了。
他抬眼看了看面前站着的女人，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怎么是你，咳咳，诺儿呢。”
他温雅的面孔此刻毫无血色，喉咙口里喘出的粗气仿佛垂死的病人，即使这样，他恢复意识的第一秒，问的还是苏诺儿。
苏魅儿凉薄地笑了笑，扬起他的下巴，仔细打量着那张狼狈的面容，“你觉得，你现在这副样子真的想被她看到么？言湛，为了她，你还真是豁地出去。”
不惜以身试药，这份勇气，该说是蠢呢，还是深情？
言湛动了动手指，干涸的嘴唇吐出一句冷冽的质问，“你是他们的人？”
事到如今，看着女人镇定的面孔，他稍加想象便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苏魅儿没有避讳，点了点头，目光复杂地盯着脚下的男人。
言湛用手臂支撑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盯着她，一字一字道：“你们的目的？”
他刚刚从地狱里走过一趟的模样，此刻虚弱不已，苏魅儿看着他，眼底闪过种种，最后只是含糊道：“我们的目的是保密的。但是你应该很清楚，你保不了她。”
这个她是谁，彼此之间心知肚明，刹那间，一室的寂静。
言湛冷笑了一声，抓着桌沿的手变得青筋暴起，半晌才开口，“我没有那个能力，那个人就有吗？”
那男人接近诺儿的目的更是未必单纯，关键时刻，他真的能站出来护着诺儿么。
他握了握拳，深吸一口气，抬眼，目光刀子一样落在苏魅儿的身上，“你可以走了，今天的事情，我想你不会和第三个人说。”
男人抬手，狼狈地捂住胸口咳嗽了几声，一张俊颜惨白惨白的。
苏魅儿看着他这副模样，也许是灯火太过晦暗，她竟一时不受控制地脱口一句，“你这样不后悔么。”
为了那个女人付出那么多，真的就不后悔？
默默地一个人在背后，可能得不到任何回报，即使这样，他依旧愿意坚持下去？
这到底是怎样一种感情。
苏魅儿怔忪间，言湛已经低着头，给出了答案。
“因为那个人是她，做再多也不会后悔。但是如果你真的说出了今天的事情，你一定会后悔的。”
他一边说一边掏出保险柜里的药剂，眼底闪过一抹沉思。
这种接近痛苦的治疗方式，哪怕是他身体里简简单单的试验病毒都没能压制，诺儿将来，是要受比这更多的苦么。
言湛握着那瓶灰绿色的药，紧紧握住，心里一片翻腾。
“告诉她真相吧。”
苏魅儿不忍地看着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言湛猛地回头，视线停留在她的脖子上，冷声道：“不要逼我出手对付你。”
言语中的警告意味十足。
苏魅儿被他看得打了个冷战，心里却仿佛决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