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也离不开杨贵妃的玄宗,用自己对一个女人无度的宠爱造就了一个气焰嚣张的杨家,杨贵妃也有点忘乎所以了。满朝上下如今也是想着法子逗玄宗和杨贵妃开心,李龟年的曲子已经有些生厌了,杨贵妃也慵懒得难得再跳一次美丽的舞蹈。宁王过世了,杨贵妃总觉得闷闷不乐,玄宗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能给她的都给了,可是有时候她的心好像不满足,作为一个帝皇,他有些无奈,他太贪恋她的美了,甚至可以允许她心有旁骛。
杨贵妃始终对宁王的紫玉笛念念不忘。是的,她拥有了最美的容颜,最富贵的生活,得到了最有权势的男人的宠爱,可是,她却开始想念一个男人赤诚热烈恒久的爱情——她确定玄宗给她的是不是这样的爱。
“爱妃,宫里来了位很有才气的诗人,爱妃想不想见见?”玄宗拥着心不在焉的杨贵妃,柔声道。
杨贵妃瞄了一眼坐在殿下听曲子的人,杨国忠在,安禄山也在,还有一位没有见过的白衣人,正狂放地喝着酒。李龟年的曲子确实有些腻烦了,突然好生想念宁王的紫玉笛,仿佛以前他在宴席上吹奏过,那时没有任何动人的思绪,如今却拼了命的想不起来那是怎样的一种笛声。
玄宗见杨贵妃好似在寻找什么,于是招手让高力士去唤李白上前来。
高力士到李白跟前,低声耳语一番,可李白只是喝酒,哈哈大笑,似是有了醉意。
高力士只得跑回去,低声对玄宗道:“醉了。”
玄宗正要发怒,却见杨贵妃巨有兴趣地瞧着李白,道:“皇上,那个人可有意思,有才气的诗人说的就是他么?”玄宗马上转怒为喜,道:“就是,可是现在醉了,恐怕写不了诗给爱妃看了。”
“不怕,皇上赐他醒酒的茶,臣妾来端给他,然后……”杨贵妃笑嘻嘻地,“皇上要他写诗夸臣妾,写得好就赏,写不好再罚!”
玄宗一听也拍手称好,高力士已经吩咐宫女准备醒酒茶去了。杨贵妃身后跟着端茶汤的宫女,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安禄山以为自己干娘是来和自己叙旧的,眼巴巴地望着杨贵妃,却不料杨贵妃对他视而不见,直直去到李白案前。
“我听皇上说你的诗写得好,以前也有读过,确实诗如其人,潇洒豪气,如今想见识见识诗仙的功力,皇上命我奉上醒酒茶一杯,你喝了可得好好作诗哦!”杨贵妃看着这个狂放的诗人,内心的热情被点燃了。这富足的宫廷生活到底还是少了热烈奔放的豪情,而李白正好补了这一欠缺。
李白喝下手中的酒,紧接着又接过贵妃娘娘手中的杯,也是一饮而尽,豪万丈。
“谢贵妃娘娘!”李白醉眼看贵妃,别有一番风情,他心中涌动着无数争相而出的词藻要热烈地赞美眼前这个美人。
她是诗,是比诗更迷人的人间尤物。
杨贵妃被李白热烈的目光打动了,在他的目光中,杨贵妃觉得自己就像一颗闪闪发亮的宝石,想尽情地发出毕生的光芒,让他看见,让他无法忘怀。
杨贵妃第一次感受到了不是如玄宗的贪婪宠爱,而是对美的欣赏和尊敬。
“准备笔墨丝帛!”杨贵妃感受到了诗人喷薄待发的气息,大声吩咐道。
案几笔墨丝帛在大殿中铺展开来,李白起身,摇摇晃晃地走过去,望着未研的墨,吐着酒气问:“墨呢?”
宫女们正要上前去,杨贵妃却自己动起手来,粉藕玉臂美妙地转动着,看得人都呆了。玄宗心里稍稍不是滋味起来,示意高力士去代替贵妃磨墨,高力士近前来,李白却蹬着脚直唤热。
“不如脱了吧!”贵妃道。
李白把脚往高力士跟前一伸,高力士乖乖地给他脱下靴子,放在一边。贵妃把墨磨好了,李白这才欢脱脱地挥毫疾书,嘴里还念念有词: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不一会儿,一首《清平调》就作成了,呈给玄宗看,玄宗大为赞赏,即刻封李白为翰林待诏,命李龟年当场奏唱,杨贵妃似有所触动,喝了几杯酒,技性大发,走到大殿中飞起云袖舞起来。
歌舞升平,美人,美酒,最美的诗,最动人的音乐在这个华丽的大殿中营造了恍如仙境之感,玄宗迷醉了,想必迷醉的不单单是拥有这一切的皇帝,还有野心。
安禄山也一杯又一杯喝下美酒,可这酒是苦涩的,刺激着他的喉咙,他的大脑。他的心被疯狂的念头占据着,杨贵妃优美的身姿化作战马旌旗,盔甲热血碾过他的身躯。
玄宗赐一杯酒给李白,却被杨贵妃夺了去,衔在嘴里,仰首饮下。
“醉了。”玄宗低声对高力士道。
高力士心领神会,下去搀扶贵妃,并轻声带责备:“娘娘,醉了。”
“大家同醉同醉!”杨贵妃搭着高力士的手,嬉笑着对众人说。
“当众醉酒,皇上心有不悦……”高力士悄声提醒道。
杨贵妃却满不在乎,道:“我这是为翰林的诗醉了,像漂浮在空中,想要舞起来,轻飘飘的,你说,飞燕是不是就是这样的感觉?”
“娘娘对李白的喜爱对他的诗的夸赞要有所节制……”高力士继续细声道。
杨贵妃愣了一会儿,摇摇晃晃地来到玄宗身边,吐着酒的香气,问玄宗:“皇上,我是不是天上的仙子?”
玄宗揽着她的腰,道:“你不是天上的仙子,你是朕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