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教授西施扫眉,涂粉,点唇之法,孜孜不倦,西施也学得极快。两人以郑旦为模,施展各种技巧,以求达到出神入化之境。
“我在你们手下真是百变啊!感觉都不是我自己了,而是一个披着画皮的妖,一下这张皮,一下那张皮,一张皮一个样,嗯,也是好玩!”郑旦乐得看他们忙活,不知不觉间已经是三四个时辰了。郑旦累了,带着一脸的妆倒在青黛的床上,西施洗洗手,笑道:“今日真是长见识了,也学到了不少,青黛姑娘真是让人惊叹,只是不知为何落入此处,也不知为何不让大人接姑娘出去?”
青黛看了一眼西施,道:“我爱慕范大人,可大人的心不在我这儿。他一心想着的事如何替越王拾起往日的威仪和骄傲,他一心想的是如何雪去越国之耻辱……这样的男人,我怎么可以用我的儿女私情去挽留他,占有他,独享他呢?”
“青黛姑娘愿意的话,范大人是会为你倾心的,以姑娘炉火纯青的媚惑之术,想必天下已经没有任何男人可以抵挡你的攻势。”
青黛摇摇头,道:“现在不可能了。范大人找到了你,他要去完成他内心酝酿已久的事业……范大人喜欢西施姑娘,我想这也不是什么难懂的事。”
西施脸一红,想要辩解:“我……”
“你也喜欢范大人。”
“我……”
“不用解释不用害羞,但我想说西施姑娘,把你的这份感情压在最深最深的地方吧,连做梦都不会喊出范大人的名字,如果做不到就不要去了。吴王并不是一个傻子,他有正常男人的直觉,如果你心里装着另一个男人,他是会察觉到的。所以,把你这份感情扼杀掉吧!”青黛盯着西施的眼睛依旧毒性强烈。
西施有些苦涩地笑了,道:“范大人要我想着他,想着故国的有一份珍贵的感情在等着我回去延续,而你却要我扼杀掉这份感情,那西施是要怀情而去还是绝情而去?”
“范大人是体贴你,怕你一个人孤单寂寞心无所依,所以给你一个念想不让你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如此说来,西施可否这样认为,其实范大人内心并没有对我的炽热之情,一切都是为了计划服务,我要有心气在吴王宫里活着,这个计划才能顺利进行,如果我熬不住就前功尽弃了。青黛姑娘今日是要西施明白这其中的隐情,不可全抛一片心,为情所累导致大计有失……”
“西施姑娘冰雪聪明一点就透,大王在此之前来过,交代了我这番话要带给西施姑娘。”
“大王为何如此?”
“因为大王看出西施姑娘对范大人的情意,他得不到你,送给吴王便罢了,但如果你和范大人私奔而去,以越王此时的心境,哼!怕是遭殃的不仅仅是你和大人!”
“哈哈!”西施笑道,“不过就是害怕西施一去无回,计不成,美人也失了。西施也不是那般人,他们也不用这般煞费苦心了!又要西施有情又要西施忘情,这般纠葛让人何去何从?”
“美人计本就是一招险棋,他们也思虑再三时有反复也正常,我念你赤诚一片,才和盘托姑娘就把自己当成男人的祭品,登上最高的祭台,不要做红颜祸水,而是有功于越国的最凄美的奸细——西施,你的命已经定了,但能不能迸发出生命的火花就靠自己了!”
西施的心像落在一块冰山上,虽然奇寒彻骨,可毕竟是一座坚实的山,不用再飘飘荡荡了。
“叩叩!”
“西施姑娘,青黛姑娘!”范蠡敲门,喊道。
青黛开了门,道:“让大人久等了。”
“时候不早了,西施姑娘,郑旦姑娘,我们该回驿站了。”
“哦,这就回去了。请大人进去稍等片刻。”青黛去唤郑旦醒来。西施深深地看着范蠡,然后说:“大人真是煞费苦心!”
“哦,一切都是为了计划顺利进行,西施姑娘想必也学到了不少。”
“是学了很多呢!范大人和文种先生以及咱们大王都苦心经营着这一出大计,西施也就心无旁骛,一心做好自己就够了。青黛姑娘,此处有酒,可否一用?”西施拿起桌子上的酒杯,斟了两杯酒。
青黛点点头,道:“我这里也算是方便,姑娘有什么话就和大人说吧,我和郑旦姑娘先出去。”
她们出去后,西施把一杯酒给范蠡,一杯自己举起来,道:“大人,此去姑苏也不远了,今日西施想和大人喝杯酒,一是怕以后没有机会了,二来也是让大人知道西施之心坚定无比。”
范蠡接过酒杯,见西施神情有异,却又不好多问。
“干!”西施碰了他的杯,一饮而尽,范蠡也仰头喝下,道:“今日喝这杯酒也真是畅快!西施姑娘有什么话要说就说吧!”
“喝下这杯酒,希望大人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大计成日,只要西施活着,就会等大人来!”
“大计成日,只要范某活着,就一定去接姑娘!”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