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姐难道就要这么忍气吞声下去?何不到殿下跟前告她一状?奴婢瞧着,殿下对小姐很是不错呢。必会为小姐主持公道。”翠环自作聪明地说道。以为宇文洛昨晚又在云歌房里过夜,就是对云歌‘疼爱有加’了。到底是个下人,心思不免过于浅薄。
云歌对她的话置若未闻,凝思,反倒想起了昨日在正阁里的一幕。颜绯雪趋身近到她耳旁,用着仅她能听到的音量说,“你不是问我,为何要助你成为六皇子侧妃吗?这便是答案。”随后,又用更小的声音补上一句:“只有这样,我才能得到我想要的‘自由’。
自由?她所说的自由是什么?莫非是……出宫?
翠环不知她心思百转千回,一面忙着做桂花糕,一边说起:“昨夜里,下人房里的两个宫女说悄悄话,奴婢偶然听见她们提起了大小姐,就着意听了一下。结果,那两个宫女居然说大小姐自从嫁进这永和宫,就与殿下分房而睡,似乎是直到现在都没有同房过。“
“你说她们不曾同房?”
颜云歌心头微微一震。不曾同房?自由?难道说……从一开始,颜绯雪的打算就是要离开皇宫离开殿下?所以她才不与殿下过夫妻生活?所以向她发难其实是为了与殿下撕破脸,从而争取机会被殿下‘休掉’???会吗?会是这样吗?倘若真是如此,那自己又该怎么做?阻止她?还是成全?
约莫半个时辰后,桂花糕做好了,颜云歌亲端着一盘刚做好的桂花糕送到绯雪面前。
“有劳妹妹了。”绯雪皮笑肉不笑地掀了下嘴角,捻起一颗桂花糕,刚咬了一口,却马上吐了出来,大喝一声,“岂有此理!这桂花糕这么苦,莫不是你在里面下了药欲毒害本妃?”
被她这么一吼,颜云歌似受惊地忙不迭跪了下去,声辞恳切地替自己辩解,“婢妾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毒害皇妃啊。”
“不敢?本妃看你胆子大着呢。来人,给我掌她的嘴,看她还能嘴硬到几时?”绯雪发了狠,非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颜云歌见她如此不讲道理,终于也忍无可忍。倏地站起,冷冷一笑道:“说我要毒害你?颜绯雪,我看你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吧?你看我不顺眼,从而处处挤压为难于我。今日,我便要去找殿下评评这个理。”
说罢,抬步欲往外走,却叫隐月给拦了下来。
“让开!凭你一个区区贱婢,也敢阻拦本侧妃的路?”颜云歌生气得大吼,隐月却不为所动。
“好个云侧妃!隐月,押她去外面跪上一个时辰。本妃今日倒要看看,她的骨头能硬到几时?”
绯雪怒极,毫不客气地下了惩戒之令。翠环听了,立刻跪在地上给自己的主子求情:“大小姐,不,皇妃,求皇妃宽恕二小姐吧,她并不是有心要顶撞您。就请皇妃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饶了二小姐这一回吧。”
谁知,绯雪听了她的话后神色一凛,眼中怒意不减反增。
“你不提‘姐妹一场’我还不那么生气。呵,现在与我道起姐妹情分来了?当初她连同她那个阴狠毒辣的娘诬陷我妖邪附体,把我关进废院自生自灭的时候,怎不见她顾念姐妹之情?她授意柳胥欲取我之命将我生生逼落悬崖的时候,怎不见她顾念姐妹之情?还有,她设计陷害我险失身于太子的时候,怎不见她顾念姐妹之情?颜云歌,我不过把当初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还了千万分之一于你。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颜云歌死死咬着嘴唇,绯雪每说一句,她的脸就白上一分。看来这辈子,她和颜绯雪之间的这个疙瘩,真是解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