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生赶忙从口袋掏出张纸,许是坐的时间有些长,在裤子口袋里放的已经起了褶皱。他尴尬的在桌子上来回抻压了几遍,堪堪能过眼了才双手捧着递给壁荷。
壁荷倒是没在意,接过来展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大串密密麻麻的字。
古逊和沙罗二人被晾到了一边。见壁荷看的起劲,不禁有些好奇,欲伸头来看,被陈秋生急急阻拦。
“二位前辈,那什么,您们就别看了,这里面不少我们家家底儿,您二位这要是……那个,嗯,让大师自己看吧!”
沙罗浑不在意瞥他一眼,见没办法单独跟壁荷聊了,有些兴致缺缺。便打了声招呼带上静思离开了。
她一走,壁荷心里不由松了口气。默默给陈秋生点了个赞。
“秋生啊,干的不错!后天我便登门拜访教授阵法。你要督促的紧些,之后其他道友阵法的学习就交给你了!辅佐好古老和贾博士!”
“是老祖!我一定不负您所托!”陈秋生听的眼神翼翼,连忙应承。
古逊心里却是有些异样,陈家能一直与自家实力齐平,不是没有依仗的。
每一代正统陈家人里都会出现一名身怀异象之人。这人可测天命,预吉凶。这种异象,常人无法修习,只能是先天血脉携带。且,只有上一代异象之人逝后,下一代才会出生。
也就是说,陈家永远只会有一名异象之人存在。
至于谁是那人,除了陈家本家之人外,他人无从得知。这也变相保护了他的安全,保障了陈家长盛不衰。
所以,对于陈家人的行事作风,古老爷子不敢轻视。
他脸上不动声色,转身将摊在角落的古燕拉过来。待二人交谈完便满脸歉意对陈秋生道:“秋生啊,之前燕子过分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太跟她计较啊。”
说着,揪了把古燕胳膊,厉色道:“还不赶紧给秋生道歉,你杵着干什么?!”
古燕撇撇嘴,抬眼瞪了陈秋生一眼,满脸不情愿。
“对不起。”
没等陈秋生反应,古老率先炸了锅。
“你什么态度!”火气刺棱窜了上来。古家向来家教严苛,也不知道这辈里怎么就出了这么个离经叛道的闺女。
两指掐上古燕一侧肉嘟嘟的脸颊用力一扯,那为了表现不甘不屑而瞥到一旁的嘴角瞬间被扯了回来。
“给我来点诚意!”
……
壁荷额头三根黑线划下。这波儿操作,这古老爷子也是个妙人儿啊。
陈秋生眼都瞪直了,大庭广众的,父亲教育女儿可以这么胡来的吗?慌得两手在胸前摇的像拨浪鼓,嘴都不利索了。
“不不不,不用不用,古老,那什么,之前的事已经了了,那个,那天就已经解决了,您别,您别……”
“不好好教育,她永远没点长进!”古老手上动作半点没撒。
“啊啊啊你放手,放手!疼疼疼,我的脸!……”古燕疼的嗷嗷叫,嘴上却依旧硬气。
“还怎么长进?我这么优秀哪儿不好了?啊啊啊疼,臭老头你差不多行了,别揪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不愧是亲父女,孩子离经叛道总归是有原因的!壁荷看着两人闹腾,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了翘。
“住手!”突兀的,一道呵斥声响起,两人立马乖乖停手,动作整齐划一。
壁荷嘴角抽了抽,看来这一幕没少发生,动作如此训练有素。一挑眉,看着来人笑出了声:“古小公子?”
“老祖!在下古诚,诚意的诚,主家行二。”古诚抱拳朝壁荷施了一礼。
在家,古老爷子便多次叮嘱他们,有实力,短时间内便让贾家和陈家毕恭毕敬,这位壁荷老祖绝非池中之物,必要恭敬善待。绝对不能招惹,以免为家族引来祸端。
取意奉承是做不来了,但家里这两位在大庭广众这么胡闹……
“咳,让诸位见笑了!”
“无妨无妨,古家都是性情中人,挺好!”壁荷笑眯眯道。
古逊手抖了抖,若无其事理了理衣摆朝壁荷道:“咳咳,你们年轻人一起好好聊,我那边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失陪了。”
壁荷见古老头别扭的样子也不拆穿,只点点头应了声让他先忙,转而继续跟几人交谈。
古逊离开的步伐越走越快,古诚看的无语。这副落荒而逃的架势,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吗?
“哎,家教不严,见笑了!”古诚抱拳对众人施一礼,一副恨铁不成钢。
壁荷看的好笑,这古家,有意思的很啊。
“小子,你躲那鬼鬼祟祟的看什么呢?”
没人注意,古燕何时跑到离首座不远处一个角落,冲暗影里喊道。
这声一出,吸引了几人目光纷纷投递过去,想看清怎么回事。
只见角落里一白衣长衫,眉清目秀的小光头缩头缩脑的躲着。被古燕抓到,急急想解释,可不知是紧张,还是面对女孩有些激动。他面色通红,结巴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见半天没支吾出句整话,古燕有些不耐烦,伸手揪住小光头耳朵就往外拖,看的陈秋生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耳朵一阵吸气。
“你?”须弥宗唯一来参会的弟子,伽蓝。壁荷挑挑眉,暗暗猜测这个须弥宗是有什么故事。
“住手!”一声轻呵,古诚两步迎上前,扯开古燕的手连忙跟对方道歉:“道友勿怪,家姐鲁莽了!”说着,抱拳朝对方施了一礼。
“没,没事。”小光头眨眨眼,有些无措的摇头回应。
古诚颔首,将古燕拉到一边站好,在她耳边小声嘀咕:“须弥宗的,老头子特意交代过惹不起!你消停点!”
“切!”古燕轻哧,倒也不再有多余动作。
“那,那个,壁荷老祖。”伽蓝小心翼翼往壁荷身前挪了一小步,轻声问道:“请问,团子……还好吗?”
“团子?”什么团子?壁荷不解,也就随口问出了声:“什么团子?”
“那只白色小狗!傍晚时,您不是拎着它进里面包间了吗?”伽蓝急急解释,眼神盯着壁荷一眨不眨。
“老祖,它还好吗?”
“哦,那家伙啊。”下午‘何必胜’被扔出去几次,似乎是每次都有人接住。原来那人是这个伽蓝啊。壁荷琢磨着。
伽蓝巴巴等着回应,却不见下文,忍不住又问:“老祖,团子,它还好吗?”
“挺好的,一会儿带你去见他。”壁荷随口回应。
“真的吗?太好了!”伽蓝脸上担忧一扫而空,乖乖站到一边不再言语。
陈秋生却悄悄凑了上来,撞了撞伽蓝肩膀:“道友,你怎么一人来了?你们须弥宗,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