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的安静让伽蓝情绪越发紧张,他撑开紧巴巴的嗓子小声试探的开口:“师师傅……”。
“伽蓝,你出去给两位道友沏一壶雪山云雾来,让客人尝尝咱们须弥的特产。”顺着伽蓝打破这番安静的瞬间,不念接过话头安排道。
“我,我……”伽蓝磨磨蹭蹭十分不愿。
“快去,莫要怠慢了客人!”不念语气一厉,注视向伽蓝的目光里全是严肃。
“是!”伽蓝搓了搓衣摆,目光依依不舍注视着团子,一步一回头的挪出了静室。
屋里只剩下三人、一狗。
不念收敛了面上的笑,陈旧的面皮显得有些严厉。他定定观察壁荷良久,目光又转向一直默不作声的文渊,眉心微不可察的皱了皱,若无其事再转回到壁荷。
“大师,有话不妨直说!您这样看来看去的容易让人误会。”壁荷表情略显古怪的对不念道。
不念一揶,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谨慎开口:“小友与这团子相处很是和谐啊。”
壁荷嘴角撇了撇:“是啊,十分和谐。”
“我看这团子灵性的很……”眼见壁荷面色越来越古怪,不念也觉尴尬的默默收了声,转换话题再开口:“咳咳,小友对那传说怎么看?”
“大师指的哪部分?世界崩溃重生?还是……神兽?”
“神兽,白泽,如何?”
“白泽啊……”壁荷微微眯起眼,身体向前倾了倾,靠的不念稍近了些:“看来这传说大师熟悉的很呢。怎么,大师对白泽,这么感兴趣?”
突然,不念神色一厉,浑浊泛黄的瞳仁缩了缩:“小友到底是何人?”
“壁荷老祖!”壁荷气定神闲:“您小徒儿应该给您详细的介绍过我吧?反倒是我很好奇,作为一宗之主,怎么对他人的宠物如此觊觎?”
说着话,壁荷打量不念的眼神更古怪了,在他和团子之间扫了几个来回,声音继续悠悠响起:“这可不像是您堂堂须弥宗宗主该有的行事。”
“一派胡言!”不念大掌一拍,砸的桌面‘啪’一声巨响。
文渊温柔和煦的目光在那一掌拍下时陡然凌厉,刮得不念头皮一阵发麻。他讪讪收起手放回袖中搓了搓,心里却生出一丝忌惮。
壁荷歪着身子往文渊方向靠了靠,安抚性的拍拍师尊手臂,眼睛调皮的眨了眨。
文渊凌冽的气势瞬间如冰雪融化,万物初融,那温文和谐的模样似乎刚刚的凌冽从未出现过,
不念默默吞了口口水,面前这人气势太强,那一瞬间压的他喘不过气。
“是否胡言,大师自己清楚的很,也不需我多言!只是没想到,作为三大宗之一的须弥宗宗主,居然是如此不干脆利落之人。”
不念被堵的脸色涨红。
“罢了罢了,既是萍水相逢,不信任也是情理之中!明日我们便下山,以后也不会有过多交集,大师不必太过挂怀。”
壁荷又恢复一脸的云淡风轻,却是听的不念额角抽搐。
分明想着试探一下这二人底细,怎么没几句话就聊到这一步了呢……
“小友说笑了!小友大义!”不念赶紧找补,心里的疑问还未解开,怎么能这么轻易结束话题。
“前段时间的除魔行动伽罗与我详述过,可惜老朽在闭关,没能与之并肩而战,甚是惭愧!”
“老秃驴,快收了你那套吧,把谁都当傻子!丢人现眼!”一道娇柔女声突兀响起,直接气的不念吹起了胡子。
“妖女!你……”
“得了吧,懒得搭理你!”沙罗朝不念翻了个白眼,扭脸亲亲热热凑到了壁荷身边。
“弟弟,你跑出来玩怎么不去我摩尼教啊?到老秃驴这破地方干嘛?除了惨白惨白一片还有什么好玩的!”
“我跟你说,我们摩尼教所在的布斯邸峰群比这可好多了,壮观秀美、绮丽巍峨!还有山谷漂流可以玩儿!哪像这里,一进冬天就光秃秃的……”
不念听着沙罗喋喋不休,脑仁儿突突地疼,却是一句话也插不进去。
对沙罗的突然出现壁荷也有些意外,她打断她的唠叨直截了当道:“姐姐不是在月余前就回去了,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啊,哈哈……那个……”沙罗声音戛然而止,挠了挠头皮有些扭捏的开口:“古燕跟我说你要来九华山,我想着,咱都一个多月没见了,怪想你的,这不……我就来了。嘿嘿……”
壁荷嘴角抽了抽:“古燕啊,你俩关系这么好了……”心里默默吐槽:不愧是古家人,消息可够灵通的。
知道几人都没坏心思,对自己行踪的透露壁荷道也不太介意。
“哈哈,那什么,资源共享嘛。”沙罗笑得腼腆又憨厚,看的不念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这妖女什么时候露出过这种表情?真是活见鬼了。
“妖女,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不念阴恻恻的声音朝沙罗问道。
“哦,听你满嘴跑火车,没句靠谱话的时候就来了。我说老秃驴,这么些年,你那些个臭毛病怎么就一点没改呢?”
“我什么话不靠谱了?你休要胡言诋毁我名誉!”
“名誉?你跟这个词儿没什么关系吧?”
“你!”
“你!你!你!”沙罗又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得了吧,就你们须弥宗那点破事儿,成天还藏着掖着的,装什么深沉!”
转头朝向壁荷,沙罗脸色瞬间又绽开笑:“小荷儿,别跟他浪费时间,姐姐跟你透透这老秃驴家底儿!”
听着两人机锋半天,壁荷倒是来了兴致,点头应道:“好啊!”
“妖女,你敢!!”不念瞪着眼开始磨牙。
“有什么不敢的?秃驴,都什么时候了还藏着掖着?等大陆崩溃了你再跟人分享你家那点破事儿?谁还有兴趣听?还是你觉得那时候你还有机会说?”
这话一落,不念直接哑了声。
沙罗见不念逐渐变化的脸色和绷得越来越紧的唇线,扭头不再搭理他,转而对壁荷娓娓道来。
“弟弟,我跟水镜的情况你都清楚。而这须弥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