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低垂着头，发出嘶吼声。
“她怎么样？”欧阳烨开口询问。
懒散地坐在桌前的赤火，并不打算站起身，努嘴指向对面，“喏，就是那样，还能怎样。”他说得随意，跟说“早上好”没有任何区别。
听他这样说，欧阳烨迈步向前走。
还未走到跟前，就听到铁链“哗哗”作响，之前低垂着头的人，猛然昂起头。
她眸子血红，嘴角还残留着血迹，面色惨白，正是唐果。
这地下密道，乃是多年之前，欧阳烨救下黑眸时所建。当初，用了整整五年的时间，欧阳烨才将黑眸彻底驯服，让其掌握控制嗜血欲-望的能力。
在那五年时间里，黑眸从未离开过这个地道，更没解开过这些铁链。
“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做？”欧阳烨转头询问赤火。
对方一脸的满不在乎，“先试着调教，实在不行，只能毁了。”他说这话时，面上依旧是玩世不恭的表情。
欧阳烨本要开口，最终放弃了，很快转身离开了。
地道内，再次剩下赤火和唐果两个人。
站在中央的人，回首看了一眼被牢牢锁在墙壁上的唐果。一时间变得更加迷离，他搞不懂，救下唐果，到底是对还是错，让对方踏上不归途，是不是更可恶。
赤火向来喜欢自由，不受拘束。
生活几千年，都是随性而活，鲜少会为了某人打乱计划。
在这其中，唐果，算是个特例了。
他从未想过，要转化人类。因为赤火清楚地很，一旦转化，就意味着要承担责任。
所有后裔所做的事情，都会由转化者来承担。谁晓得，刚才他脑子进了多少水，才决定要救下唐果。想到这里，赤火不禁一阵颓然，他连自己都管理不好，更别提突然冒出来的后裔了！
这样想着，他不禁抬手狠狠挠了挠发，瞬时，再次坐在椅子上。
欧阳烨按原路返回，走至客厅，就看到在黑暗中站立的黑眸。
停下脚步，朝对方走去。
好半晌，黑眸才调转身子，“这样对她，真得好吗？”
欧阳烨没有回答，他也不再说话，两人俱是沉默。
其实，此时此刻唯有黑眸更了解唐果的处境。他也是经过转化而来，那种难以抑制的冲动，仿佛着了魔般的种种悸动，时至今日，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如果，有再一次选择的机会。
黑眸恐怕不会选择独自存活下来，向来，死亡都不是可怕的。
唯有勇敢的活下来，才是真正可怕的。
欧阳烨喟叹一声，转身踏上地毯，朝着房间走去。
来自地道的吼叫声，三人皆听得清楚。
“别挣扎了，挣扎一点用处都没有。”他小声嘟囔着，似是在说自己，又像是在说他人。
命运，这东西。好像上天注定的一般，该发生的总归会发生，你唯恐避之不及的也会按时到来。
唐果嘶吼的声音，更大了，几乎能穿破三人的耳膜。
“看样子，接下来的一阵子，耳根都无法清静了。”赤火一条腿吊在椅子扶手上，望着不远处的身影，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