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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似曾相识(1 / 1)

连着几日,高孝瑜都在御花园中见到胡皇后同和士开旁若无人的说笑,心中那股怒气更是於结到了一起,

也忘记了那日高长恭和安蝶悠暗示过他的话,一时冲动就将这事禀告到了皇上那里,和士开的名字皇上是第二

次听人提起,又见高孝瑜气成这样,心中起了几分好奇,遂命人将和士开召到了律政宫,和士开进殿的时候高

湛正在玩新寻来的一种叫“握槊”的棋技,不过显然玩的不太熟练,和士开来了他也不甚理会,自顾的玩的入

迷,和士开在一旁跪着见他似乎陷入了一种死局,想了想壮着胆子给他出了个主意,高湛显然已经忘记了这人

是谁,照着他的话去走,才发现柳暗花明,他一时惊讶,便问他怎么知道该走哪一步,和士开谦虚的说对此略

懂一二,高湛正找不到擅长的人陪他玩,一听他会就忘记了自己的初衷,拉着他陪自己下棋,这一下就下出相

见恨晚的感情来了,和士开不是略懂一二,是精通一二,跟他下一局,高湛受益颇深,这有一就有二,一连几

日都召见他陪自己练棋艺。

和士开摇身一变,成了皇帝身边经常出现的影子了,高孝瑜对此更是不满,每每看到他出现在律政宫都气

的不轻,出了宫都要去千鹤楼喝一大碗冰糖银耳羹才能消火,安蝶悠知道了好心的问他需不需要包年,她给他

算亲情价,高孝瑜听完眼睛里真能冒火了。

这日晚上,高孝瑜从宫中觐见回来,又是一肚子的气,安蝶悠好心的请他来玲珑流苑泄泄火,高孝琬和高

长恭自然也是不离左右,安蝶悠都安排好了几个绝妙女子侍候他了,岂知他一脚全部踹了出去,只自顾的喝闷

酒,几人面面相觑,都表示无奈了。

“我说孝瑜你也忒不够意思了,你自己不要人服侍,这可还有两位王爷呢!”,安蝶悠戳了他一下打趣道

高长恭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拍在了她脑袋上,吐出了几个字,

“没个正形”。潜意思是在说没个女孩家的样子,安蝶悠朝他吐了吐舌头,转而问道孝琬,

“孝琬,你说可是?”。

高孝琬下意识的想说是,但感受到周围都是他四弟强大的震慑力后还是违心的说了句,

“陪大哥要紧”。

安蝶悠拿眼斜了他一眼,鄙视之。

“我早跟你说过别惹和士开,你偏不听,他有今日还不是你的功劳?说实话他该感谢你才对”,安蝶悠睨

着眼睛凉凉的拿话刺他。

“安逸”,高孝琬提高了声音,似是在提醒他别再刺激孝瑜了。

“他说的没错,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高孝瑜出人意料的没有生气,而是一副自责的语气自我反省。

“你知道还天天生气?”,安蝶悠反问一句。

高孝瑜啪的一声放下了酒杯,握着酒杯的手青筋乍现,脸上更是恐怖的神色,只听他咬牙切齿道,

“我是气我自己”。

“大哥”,孝琬和长恭不忍看他如此,轻声喊道。

“你就算气死又有什么用?时光又不能倒退回去,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属于你的谁也夺不走,他和士

开再能耐也不能抢了你河南王的头衔”,安蝶悠说完静默了一下,在心里补充道,他只会害了你的命。

“安逸的话有道理,大哥,你别再气下去了,气坏了身体还是自己遭罪,皇上宠信和士开不也没冷落你吗

?”,高孝琬觉得安蝶悠的话很有道理,忙附和道。

高孝瑜神色温和了些,半响没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思索这些话中的道理,一时四人都不再说话,直到

门外的敲门声打破了沉默。

“谁?”,安蝶悠启唇问道。

“少爷,是宫里的人”,门外小声的回道。

坐在进宫的轿子里,安蝶悠思量着皇上已经有好几日不曾找自己陪他下棋了,她还在想皇上有了和士开就

不需要自己陪着下棋了,正在担忧着长此以往她过去努力的功夫不是白下了吗?说起来她比孝瑜还憎恨这个和

士开,只是她比较沉的住气罢了。

进了宫,皇上还是在律政宫召见她,对此已经熟门熟路的她都不需要太监为她领路了,但碍于规矩在此她

也只得跟在太监后面慢吞吞的走着,到了宫殿外太监刚想扯着嗓子禀告的时候被安蝶悠一个噤声的手势制止了

,她听见殿内有说话声,走近两步竖起耳朵隐约能听见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但这声音

?安蝶悠蹙了下眉,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似的,她努力想了想还是没找到答案,旁边的太监有些着急了,小声

的说道,

“安公子,再不进去皇上要着急了”。

安蝶悠朝他歉意一笑,示意他可以通报了,太监得了准许才扬声禀告,得了里面人召见的回话,才请她进

去了,安蝶悠欠了欠身就进去了,知道里面还有其他人,便故意放轻了脚步,穿过外殿拐进内殿,就看见桌子

旁除了高湛还坐着一个男子,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的侧脸,深凹下去的眼眶,高挺出来的鼻梁,五官轮廓

都不同于她见过的男子,这名男子显然不是汉人,蓦地冒出一个名字—和士开。

而和士开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毫无预警的将头转了过来,安蝶悠打量的视线就同他撞在了一起,水蓝色的

眼珠?果然是西域人,也不过二十六七岁的年纪,长的斯斯文文的,称的上仪表堂堂,如此清秀之人怎么就长

出来一颗害人之心呢?

“来了也不说话,什么时候走路都没声音了?”,高湛也才发现她的存在。

“是皇上说话说的太入神了,才没有注意到草民的存在”,有外人在,安蝶悠自知该收敛些。

高湛朝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这里没有外人,你无需这么多礼节”,

安蝶悠刚准备坐下,高湛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她动作一顿,余光瞥了一眼和士开,随即若无其事的坐了下

来。

没有外人么?那旁边坐的男子又算什么?

“想必这就是安公子吧?在下和士开,久仰大名”,和士开大大方方的抱拳打声招呼。

安蝶悠扯动了下嘴角,回道,

“彼此彼此,和乐师”。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怪,和士开初次见面听不出来,可高湛却听的清晰,微微偏头看了她一眼,倒也没看

出什么异样,不过他给自己的感觉就是不太喜欢和士开,不等他想明白原因就听他说道,

“皇上,要下一局吗?”。

高湛回神,看了眼棋盘说道,

“不了,刚跟和士开下了会,现在有些乏了”。

安蝶悠眼睑一挑,起身说道,

“那安逸就不打扰皇上歇息了”。

高湛蹙了下眉头,转动了两下拇指上的玉板说道,

“今日不想下棋,和士开的琵琶弹的甚好,你陪朕听会曲子吧!”。

和士开显然没想到皇上会这么说,惊讶的看向他,只数秒便恢复了常态,起身恭敬的说道,

“臣自当愿意为皇上弹奏一曲”。

他这数秒的变化尽收安蝶悠的眼底,勾起一抹冷冷的笑,她重新坐下,静等着和士开奏乐,心情瞬间就好

了许多,高湛感受到她的变化,再看一眼和士开,茅塞顿开,原来他是在生气自己这些日子都没宣他入宫,他

这是在吃和士开的醋么?有了这个猜测,心里就像倒了蜜桶一般,丝丝甜甜的,晕染了他的冷酷,化作一抹温

和的笑。

琵琶声响起,是一曲安蝶悠听不出来的曲子,她本就不通这些,能听的出来的都是玲珑流苑的姑娘们经常

弹奏的,而现在的这首她是第一次听,琵琶声跌宕起伏,时而急如雷雨,时而慢如溪水,潺潺之音引人入胜,

抛去对他的敌视,公道的说,和士开的琴声是她听过最好的。

他垂着头正认真的拨动着琴弦,安蝶悠脑海闪过一道人影,快的让她抓不住,她怎么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

觉,初听到他的声音时就莫名的有这感觉,现在更是渐渐的强烈起来,是否真的见过面?可他这么独特的样貌

,如果见过她不该忘记的才是?

一曲终了,安蝶悠还陷在自己的思绪中,连高湛同她说话都没听到。

“安逸,魂丢了?”,高湛见她不答话,敲了她一下问道。

脑袋一疼,安蝶悠才发觉自己又走神了,慌忙寻了借口解释道,

“和乐师的琴技果然了得,我都听入迷了”。

“安公子过奖了,在下担之有愧”,和士开一听安蝶悠夸他,忙谦虚的回道。

安蝶悠也懒得再跟他搭话,转而恭喜高湛道,

“我得先恭喜皇上了,有了和乐师在,以后宫中大小宫宴的曲目便就省心了不少,想必和乐师定能教好宫

中的乐女们”。

和士开额头冒了几根黑线,心中已有怒气,但碍于皇上的面子又不好发作,只得将这股怒气压了下去,赔

着笑说道,

“安公子抬举在下了,在下愚钝,只会弹琴不会教琴,想必要让皇上失望了”。

“这倒新鲜,我还是第一次听呢,和乐师太谦虚了,如此琴技后继无人该是件多么让人惋惜的事情啊!”

,安蝶悠不知怎么的,见着他就有气,总想找点话咽咽他。

和士开张了张嘴,发现竟找不出什么话说了,安蝶悠莞尔,一副等着他说话的样子,高湛无奈的摇了摇头

说道,

“行了,你就别仗着那张能说会道的嘴欺负和士开了”。

安蝶悠摊了摊手,大喊冤枉,

“我哪有?玩笑几句而已,和乐师不会这么小气的吧?”。

她都如此说了,和士开还能说什么,再大的气也得往肚子里咽了,假笑道,

“怎么会?早就听闻安公子为人直爽,今日一见,果不虚传”。

“那是别人抬举我了,皇上都说我刁钻古怪,胡搅蛮缠,是吧皇上?”,安蝶悠显然不接受他的夸赞,冲

高湛眨了眨眼。

“你现在就有点了”,高湛睨了她一眼说道。

安蝶悠吐了吐舌头,似是在说高湛一点面子不给留,和士开见他们相谈甚欢,安蝶悠一点不忌讳他是皇帝

,高湛也放下了自己的身份,他在中间完全成了隐形人,手掌悄悄的握成了拳头,不甘心就这么被忽视了,终

有一天他要让所有人都不敢再忽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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