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马车的帘子被轻轻地掀开,一个恭恭敬敬的声音传入耳际:“公子,小姐,倾心塢到了!请下车。”
何玉卿撩开帘子,只见碧瓦朱檐,雕梁玉砌,层楼叠榭,古色古香。倾心塢可真是清幽雅致,别具匠心。
然后,他把紫蕊轻轻地扶下了马车,俩人携手而出。
紫蕊下车之后,环顾四周,就看见倾心塢的门口是大大敞开的,可是却只影皆无。
“翠玉,你向家里通报我回来了没?”紫蕊很是不满,很是心虚,回过头来,问向翠玉。
“小姐,我已经通报过了。可是,可是......”小丫鬟揪揪头发,满脸为难。
见状,玉卿对紫蕊微微一笑:“紫蕊,看来伯母还是气没消啊!没事,没事,倾心塢没有把我们拒之门外,就已经很好了。我们回自己的家,不需要别人来给我们带路。紫蕊,你就直接带我登门入室吧。”
“玉卿哥哥,要不我们还是别进去吧。眼看我娘摆的这个架势,根本就是秋后算账啊!一进去,你肯定受我连累,大大不妙啊!我们走吧!我们走吧!”紫蕊满脸都是担心,拖着他的手臂转身欲走。
玉卿反拉住她的手,稳稳不动,直言不讳:“别呀!我们已经走到门口了,如果给伯母知道咱们过其门而不入,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紫蕊,别怕,万事有我何玉卿担当!”
说着说着,他还是把她慢慢地拉进了倾心塢里。她愁眉苦脸,他坦然自在。她忐忑不安,他悠哉悠哉。
看着他东张西望,满脸好奇,还有心情,四处观光,紫蕊反而沉不住气了,不禁相问:“玉卿哥哥,为什么你一点都不着急,一点都不担心啊?”
闻言,玉卿转过身来,看着她,笑若春风:“能够和你在一起,我万事皆如意,根本没什么好着急,好担心的。”
紫蕊心神不安:“玉卿哥哥,你是没被我娘狠狠骂过,根本不晓得她的厉害。”
玉卿不以为然:“紫蕊,没事,只要能够娶到你,挨打挨骂,那都不是事儿!”
紫蕊心绪缭乱:“可是,可是,......”
玉卿从容不迫:“别再可是了,紫蕊,有雷我来顶!有错我来认!有骂我来捱!有难我来挡!”
紫蕊满脸好奇:“玉卿哥哥,那我做什么啊?”
玉卿处变不惊:“紫蕊,闭嘴不答,佯装可怜。该哭就哭,该跑就跑!”
说着说着,不知不觉,他和她一边说着话儿,手拉着手,来到了会客的大厅。只见云窗雾欄,珠宫贝阙。虽不富丽堂皇,可是万分精致。
只见厅堂正中,有一位中年夫人,她正襟危坐,年约四旬,风韵犹存,眉目严厉,不苟言笑。她正在轻轻地摇着落樱小扇,若有所思。
紫蕊有点心虚,上前怯怯地问:“娘,我回来了。”
白天人抬眸,喜怒不形于色:“我们的白大小姐,一路上可是玩得淋漓尽致啊!怎么?心满意足了,终于舍得回家了?”
“娘,都过去这么久了?您还在生气啊?你还在恼火啊?”紫蕊一边在细细地察颜观色,一边在小心翼翼地询问。
“你说呢?白紫蕊!你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和一位来路不明的年轻男子,一路拉拉扯扯地在倾心坞里东游西逛,成何体统?”白夫人急颜厉色,开始发难!
一听此话,紫蕊急于辩白:“娘,他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年轻男子!他就是我的玉卿哥哥!”
白夫人只轻轻地瞟了他一眼,满不在乎:“你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何玉卿啊!”
玉卿挺身而出,双手打拱,恭恭敬敬地朝白母做了一个长揖:“晚辈何玉卿见过伯母,伯母安好。大名鼎鼎不敢当,玉卿只是紫蕊小时候的玩伴,久别重逢,一路护送她回来。”
白母故意看向别处,咄咄逼人:“那就谢谢啊!我家紫蕊已经回家了,你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了。何玉卿,你可以转身走人了。老身家里还有私事要处理,慢走,不送!”
闻言,紫蕊又急又怒:“娘!上门就是客,玉卿哥哥一路上对我照顾有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上来就你撵人家走呢?”
白母赫然而怒:“我怎样待客,自有道理!白紫蕊!用不着你个小丫头片子来出口相训!”
紫蕊苦苦相问:“娘,您一向都是深明大义的,为什么老是抓住过去的事情紧紧不放呢?”
白母怒不可遏:“白紫蕊!如果你不满意老身的所作所为,可以和他一起滚出去!别姓白,改姓何!”
“娘!走就走!玉卿哥哥,我们走!”
越吵越怒,紫蕊不由得怒火中烧,抓了玉卿的手臂,转身欲走。
一番争吵,母女僵持。你怒我怨,喋喋不休。他看在眼里,听在心里。
“别啊!紫蕊,一路风波,风餐露宿,你也着实辛苦。坐在一边,好好歇歇,事情都教给我,我来处理。”
受此冷遇,他不怒不躁。反而出言相慰,轻轻地把紫蕊扶在一边的古藤玫瑰椅上,让其安坐。
“伯母,您对我冷嘲热讽没事,对紫蕊出言大骂也没事。可别因为此番横生暴怒而伤身伤心啊!事出必有因,伯母您对我的态度,我完全可以理解。您说,我该如何为之,方可消你心头之恨?”
他一字一句,字字真心。满脸真诚,发自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