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记忆里的样子白皙不少,依旧是那副俊朗的模样。
曹恒即使穿着禁卫军的衣衫,在人群里却依旧显眼。
她记得前世和曹恒见面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夺目,所以她那时想着这样美好的一个人,姑母必定会喜欢。
可是她和曹恒成亲不久,姑母便去了,还是带着巨大的遗憾而走的。
顾遥怜的脑海里空空的,眼神也逐渐失神。
她这副样子吓坏了孔昭,在曹恒走上来说出箭上有毒的几个字后,孔昭立即脱下身上的披风往头上一盖,盖住了自己撕开顾遥怜的伤口处。
孔昭低着头,便开始用嘴帮顾遥怜吸出毒血。
顾遥怜突然和孔昭有了肌肤的触碰,她立即收回理智,也没空再去看曹恒,反而是想推开孔昭,“这箭有毒,姐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你不要命了吗?”
孔昭的力气比顾遥怜大,所以无论顾遥怜想怎么推开孔昭,但孔昭都是纹丝不动。
孔昭依旧不要命的吸着顾遥怜肩上的毒血,像是一只发了狂的老虎。
人群逐渐走了过来,而孔侁本就和孔昭离的不远,所以他一来瞧见顾遥怜伤的瘫坐在地上,而自己的女儿因为动作过大,衣衫被撕开一个缺口,顿时也是黑了脸。
“昭昭?”孔侁唤了孔昭一句,“怎么了孩子?”
“爹……”孔昭回头瞧见了孔侁,哭着大喊了一句,“你快救救妹妹吧,妹妹要死了。”
顾遥怜:“……”
她还没死呢。
不过因为人群逐渐聚拢,大家也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
安王的双腿瘸了,虽然不影响走路,但是骑马却有些麻烦。
但是安王身为启泰帝的嫡亲弟弟,骨子里又是个贪玩的,当年也是因为贪玩才摔坏了双腿,留下一辈子的残疾。
安王和众人打赌,他赌武官们这次猎的礼物肯定比文臣多。
文臣们那里肯服气?和安王交好的吏部官员便鼓励马天璋,让他这次一定要好好杀一下武官们的威风。
马天璋虽然是文人,但是却擅长骑射,更是打得一手好马球。
马天璋兴起,所以才会看见猎物便不撒手。
他追着一直白兔而来,却不想一箭出去,才看见不远处有两个人。
他当时看见那一抹红,便大喊孔昭的名字让她避开。
若孔昭即使的避开,那么她和顾遥怜都不会受伤。
马天璋这边的无非是说顾遥怜自作主张,本不该受伤的。
孔侁一听这番解释哪里受得了,他找到启泰帝就是一顿大哭,说自己祖上不知积了多少福才得了这么一个女儿,他就是不要这条老命也要保的女儿,如今却差点被人暗害。
孔侁说,若不是顾家二小姐舍命救了自己的女儿,他如今怕是要给女儿收尸了。
孔侁身为七尺男儿,更是杀人不眨眼的武将,在启泰帝的面前哭的老泪纵横,伤心欲绝。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孔昭受伤,而不是顾遥怜了。
启泰帝见孔侁这阵仗,也是惊到了。
又听人说箭上有毒后,顿时也恼了。
他吩咐人把马天璋一行人关押起来,更是训斥了贪玩的安王,甚至吩咐了伺候他多年的太医去亲自给顾遥怜扶脉。
启泰帝虽然偏心孔侁,可更对惹出事的文臣们生气。
文臣和武将不和,他自然知道。
可马天璋居然拿毒箭去对付一个他觉得还不错的小辈,这不是打他的颜面?
所以当启泰帝的话放出去后,礼部尚书就赶紧跪在了启泰帝的帐篷外求情。
而这个时候,孔昭已经冷静下来了。
她瞧着顾遥怜肩头上的伤口,眼里全是怒火,“马天璋这个王八蛋,肯定是因为冯飞枝才来找我麻烦的,我一定要狠狠的揍他。”
“妹妹,你怎么这么傻,我身子骨强健着呢,出不了什么事!”
“反而是你……”
“你生的这么白,若是落了疤可怎么好?”
太医说着毒箭的毒性并不大,只是会让人暂时的失去力气,这些箭本是拿来对付大一点的动物的,却不想误伤了顾遥怜。
“我这不是没事吗?”顾遥怜也庆幸自己捡回一命,她在听闻太医的话后,也安心了不少。
落下疤痕有什么?她又不在乎这个。
她只是怕自己丢了性命。
她还未处置好姑母身边的麻烦,还未提醒陈氏要小心提防的人。
“你放心吧。”孔昭说,“我一定会为你出气的。”
“不会是马天璋还是牛天璋,我都会揍他的。”孔昭说的坚定,“你安心。”
孔昭亲自伺候顾遥怜用了药,又派人送了一些猎物和消息去燕京城内永昌伯府。因为顾遥怜不许孔昭告诉王若兰自己受伤的消息,所以孔家派去的人也未曾敢提起这件事。
等孔昭安置好了一切后,便对顾遥怜说自己睡在隔壁的帐篷内。
她的睡相不好,夜里闹的动静也大,她怕惊扰到顾遥怜。
顾遥怜见孔昭如此,也不好再推却。
她若不让孔昭做什么什么,孔昭怕是要内疚而死。
等周围的人都退下后,小宫女们开始准备热水,而远处的帐篷外,启泰帝和大臣们开始庆祝今日收获的猎物了。
他们并未因为这场意外而露出扫兴的样子,唯有吏部尚书还跪着。
顾遥怜躺下后,只觉得右臂发麻,的确是没什么力气。
她缓缓的吐了一口气浊气,想着今日的事情。
今日的事情太过于奇怪了……
她听闻吏部尚书为人谨慎,所以教导出来的孩子们更是严谨。即使马天璋爱慕冯飞枝,怎么会一怒为红颜在这样的场合做出这样的事情?
顾遥怜想应该是有人在背后对马天璋说了什么。
应该怎么告诉孔昭呢?顾遥怜头疼。
她想揉揉眉心,却发现右手压根不能动。
就在此时,顾遥怜似乎听到有小狗叫的声音。
这声音还有些熟悉。
十一?
顾遥怜瞪圆了眼,却见帐篷内闪过一个人影。
下一刻有人捂住躺在床榻上的她的嘴,把匕首放在她的脖颈上。
匕首冰冷的寒意,冻的她彻底的清明了。
他说,“想办法,不许让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