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雨霏,所有一再拜托你我不在的日子对她多些关心。你是我最信赖的人,在我心里你永远不会去伤害她,可是现在呢?你让我再怎么认你这个朋友!“叶瑜越说越气恼,一拳重重打在孟昱的书桌上。
“你走之时我真的将她视作妹妹,可是她失忆之后与之前判若两人,我爱上了她…“
“这是什么?”叶瑜拿起孟昱桌上的一幅画。
“我……”孟昱的脸刷的红了。
“你混蛋!”叶瑜一拳打在孟昱脸上,“贼心不死是不是!霏儿爱云霆,你不知道吗?”
“咳咳!打的好!像我这种人,就活该被打死。”
“我真想打死你!可是打死你霏儿怎么办?啊!”叶瑜虽愤怒到了极点却还是牵挂着雨霏。
“死了又何妨?雨霏现在都不想见我,自从她回到相府我就再没见过她。我派人送去的补品全被原封不动退了回来。父皇让我闭门思过,可我却牵挂真她。“孟昱痛哭流涕。
叶瑜怒火中烧,将手中画撕了个粉碎。
孟昱见叶瑜将自己画的雨霏给撕了,他的心突然慌了。
他不顾一切的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捡起碎了一地的画捧在掌心,将它放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留着眼泪。
“你不该伤害她的。“叶瑜看见一向坚强的孟昱,这个曾经胸怀天下未来要做大央皇帝的男人,为了雨霏竟哭的像个孩子,一瞬之间他仿佛看到曾经的自己。
“哥哥!“还好路上遇到了万宁的马车,雨霏看着狼狈的孟昱,再也忍不住了:“哥哥,不是你听的那样,那日是我自己跑来的。不关昱哥哥的事,那夜其实……“
“雨霏!那夜之事我已禀明父皇,你无需替我辩解。“太子打断雨霏的话,看着雨霏,她瘦了好多。
雨霏看着孟昱,总感觉那眼睛后面似有一种她看不出的东西,看了心里竟有些微涩。
“雨霏,这些日子你受委屈了。”孟昱怜惜道。
“雨霏不委屈,雨霏求殿下不要怪罪我哥哥,他是听人挑拨才来的。“雨霏看着孟昱红肿的深施一礼。
“是我咎由自取,不会怪叶瑜哥的。如果我是他我也会这样做。“孟昱走到叶瑜身边,郑重其事的说,“叶瑜哥,我会对雨霏好的。再也不会饮酒。“
雨霏递给孟昱一个丝帕,辞别了孟昱,与叶瑜出了宫。
相府里丞相夫人和宰相正焦急的等着雨霏,没想到雨霏竟与叶瑜一起回来了。
“霏儿,你跑哪儿去了,外面风大,你身子还弱,有没有不舒服?“叶夫人走过来牵住了雨霏的手。
“孩儿给父亲母亲请安!“叶瑜施礼。
“嗯,回来了,随我来,我有几句话对你说“丞相一向不苟言笑,尤其是看到叶瑜,脸色更是沉了几分。
“瑜儿啊!既然回来了就快跟你父亲去吧!“叶夫人后知后觉的对儿子说。
敢情这儿子不是亲生的,大老远风尘仆仆赶回来,一句关心没有,对他们两个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霏儿啊,“夫人一边牵着雨霏一边向暖心阁走,“你还能记起你这个大哥吗?“
“不记得了,但是霏儿已经知道他很疼爱雨霏。“雨霏看着叶瑜离开的背影道。
“是啊!你三个哥哥都很疼爱你,可是他们都因为西鯪那丫头,和你父亲闹翻去了边陲。“
“西鯪是谁?“雨霏好奇问。
“她曾是我的侍女,当年你大哥二哥三哥还有她随我争战沙场。她会几分武艺,我便封了她一个参军。不曾想她竟瞒着我与你大哥有了私情,我虽然疼爱西鯪,但她毕竟是一个出生卑贱的奴婢,你大哥作为长子是不能娶她的。若按军规,西鯪该被处死的,我只打了她三十鞭,你大哥却为了她竟顶撞于我。我低估了西鯪,以为给她些盘缠让她离开就好,她却藏匿与你二哥和三哥的营帐,与他们同饮同眠。直到她怀了身孕,偷偷从军营跑去了丞相府,我从你父亲的书信里才知此事。本欲待我归来处置她,但从战场回来,我旧疾复发,你父亲心疼我,就瞒着我悄悄处理了此事。“说着说着已经来到了暖心阁,夫人在软榻上坐了下来。
“怎会这样?那父亲是怎样处理的?“雨霏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好奇。
“你父亲并没有要了她的性命,只是将她腹中胎儿打掉,转卖了。“夫人的手微抖,显然是往事拨动了她的情绪。
雨霏闻言不禁打了个寒颤,“为什么要打掉她的孩子?”
“对于来路不明的孩子怎留得!况且她还口出狂言,即使知道是谁的,为了宰相府的声誉,也不可能让他降生。西泠勾引主子,罪该万死,你父亲只是将她转卖,已是仁慈了。“夫人眼角溢出一滴眼泪。
“那后来呢?“雨霏轻声问。
“后来?就成了天香楼的第一花魁。你的哥哥们纷纷去驻守边陲,除了心里有怨也算思过反省吧!“夫人靠在软榻上,不再言语,像是睡着了。
当年的事情肯定比夫人讲的深沉吧!看看夫人疲惫的样子,好像是又经历了一次过往。让她休息一下吧,雨霏派人拿来一张薄毯轻轻搭在夫人身上,她自己则是坐在铜镜前,镜中的人有着绝世容颜,摘下玉簪,青丝如墨一泼而下,她拿起一把玉梳,轻轻梳理着,脑海中全是那西鯪,闲来无事,她不如女扮男装去天香楼看看,那个西鯪,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于是她遣退侍女,悄悄溜出了丞府。
天香楼外,热闹非凡,雨霏刚刚站定就有几个女子过来招揽生意。雨霏被推攘着进了天香楼,楼内粉香扑鼻,彩带飘飘,纱帐垂垂,隐隐能听到男女的嬉闹,却不见一人。
雨霏顿觉毛骨悚然。
“呦!快来让妈妈瞧瞧,这不是相府千金吗?今日得空,又来天香楼做客?“一个穿着艳俗,胖乎乎的老鸨甩着手绢从纱帐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