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外面庙会,有两天市集,人多热闹。(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要不你跟我去看看吧!”
海边其实离热闹的人群很远,那次什么聚会还是别的人拿马车来接的。我不喜欢外面,这里多好,有水,有沙,还有房子,最重要的是我每天都可以有一个期盼!每当看到那个人回来,心里那种寂寞突然就会转化成惊喜,烟花刹那绽放般的心喜,我在享受他给的这种感觉!凡间我看的多了,没什么好的。
“不去,你一定不会陪我,我一个人怕迷路!然后就找不到你了。”我一口拒绝了鳏颜的提议,这个理由我觉得找的很好。说完了还认真的对他点点头后又说了一遍,像是在确定这理由似的:“是的,我怕迷路。”
“蓞音,去了外面你就可以发现许多友好的人,许多美好的物,从而过他们一样的生活。”
他一眼就看出来我那实在是太明显的借口,试图改变我的想法。
我没搭理他,他也不是个会强求别人的人,从来都不是。这件事情的后续留在了第二天黄昏。
昨天海边晚上的温度骤降,冷风四起,是要降雨的天气,木门被我用一张凳子抵在墙上,风从四面八方横冲直撞到屋内,我手脚麻木,头也很疼。用力思索着外面到底哪里好,鳏颜这么晚还没有回来。我坐在桌子前死等,微弱的油灯被风吹灭了我也无动于衷,黑暗中的我在想他是不是不会回来了,是今天不回来还是以后都不回来?如果是前者我还有办法,可如果是后者我该怎么办,在纠结中我沉沉睡去,这天脑子里最后一句话是希望他死在外边好了。
可惜希望落空,他回来了,就在第二天天边夕阳西下的时候,进来后他直接抱起趴在桌子上的我向外走去,我不愿睁眼看他,只是摸索着圈住他的腰,头紧紧贴在他身上,像小猫一样慵懒,两人一路无语。
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我听到他脚踩着沙子的咯吱声,还有越来越重海水的声音,想着他是不是想抱着我一直走向大海深处。和我一起长眠在这片海底,真不愧是我的鳏颜,这么别有用心的想法深得我心。
脚步突然就停了下来,我正纳闷呢,他一下就松手了。一个浪潮打来,冰凉的海水瞬间漫过我冰凉的身体,倒不觉得有多冷,只是觉得我很无辜,真的很无辜,于是等我浮出水面后,很可怜兮兮的对他撒娇,语气竟是从未有过的虚弱,看来折腾自己折腾的有些过了:“鳏颜,我冷!”
他语气毫无起伏,“没事,呆久了就不会冷了,我看这海水可比你身体暖和多了,昨晚这么冷不也一样过来了吗?”
眼睛上有海水弥漫,不怎么亮堂的视线给看他的表情蒙上了一层阴影,唯独知道他看我的眼神无比犀利,瞳孔闪着冰冷寒光。
听了这话之后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他生气了,因为手上抱的是我,所以把玩过后就要往地下扔,是我失算了!撑着水中的沙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全身湿透的我压根就不在意那滴水成线的衣服,直接拉过鳏颜的手向岸边走去。“湿透了都,回去给我换衣服。”
难得他竟没甩开我,走出水面后才轻声道:“蓞音自己去吧,今日日落很美,我想看看。”
群山包围住的海边日落是极其魅丽多姿的,我看了看海天相接的那块地方,稀疏的几朵白云已经变得通红,太阳也是橘红色的,这一天结束了!“那我陪你。”
两人面对大海站着,他眼睛看着天边,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偷偷看着他,不敢靠他太近,怕把他干的衣服弄湿,虽然他脚边的衣袍已经湿了。
太阳开始缓缓归去,我偶然瞥见地下两人的影子被拉的细长,合在一起就像变成了一个人大小似的!在金红色光照下的鳏颜美好的叫人想犯罪,想到每天那么多人会看到他,我心里就开始升起一种叫难受的东西,这很危险,不得不叫我去回想幼时所经历的一切来冲散这种难受。
太阳下降到一半的时候衣服头发都没滴水了,潮湿的感觉特别烦人,我的脚开始在发抖,眼皮也在打架,昏天黑地的感觉一刹那排山倒海的袭来。摔没摔在沙滩上我不记得,只知道这一次病的十分厉害,整整拖了半个月才好彻底。回到浮沉阁后我专门在天地镜里细细回味了这里好几遍,尘笔差点拿东西把天地镜给砸了。好在我回过神挡住了他,哼哼,这个蠢货,不然我浮沉阁倾家荡产都赔不起。
鳏颜果真没让我摔地上,而是出手抱着昏过去的我靠在他肩上,自己则坚持看完了整个日落,定力真是无人能及。而我们俩的固执脾气不知道到底谁能更胜一筹?
那一刻的画面感,啧啧啧,面向大海,春暖花开,天地间喧嚣远去,唯岁月静好长安。生怕尘笔那天真背着我把天地镜砸了,我只好照着画面把这让我永生眷恋的一幕给描了下来。
回到木屋他把我直接放到浴桶里,然后开始烧水,动作不急不促,表情平平常常,脱我衣服也是那么个样子,为我洗澡还是那么个样子,我止不住的问自己,那时怎么能安静的像个死人呢,起码也得拉着他缠绵悱恻一番以示感恩啦!可是时光不容倒流。
他抱起我,拿出外头人送的麻布制成的白色素衣给我穿上,那时我脸色出现了病态的嫣红,他带我去火堆前烘烤头发。那是我第一次发现我身体实在娇小,在别人怀里几乎没什么存在感,难怪第一次同他见面时一阵风都能把我给刮海里去;也是那一次,不是喂药,不是生气,更不是我撒娇,鳏颜第一次真正亲了我,为了不让我头发扫到地面,她放了个木盆在下面!拿着半截木梳为我梳头,因为把我抱在左边,所以右手梳理的还算顺利,就在火光下,他的笑在我看来可以叫天地失色,指尖从额头划过我的眼睛,越过脸庞,路过嘴角,最后到我脖子上停了下来,我以为他又要掐我,哪知他竟低头从指尖开始的地方陆续浅吻,微微闭眼,动作细致虔诚!
到了晚上时我中途迷迷糊糊醒过一次,原因是我发起了高烧,鳏颜扶着我起来开始脱两人的衣服,我就是在这里被冻醒的,他用体温温暖着我,在被子里我蜷缩在他怀里胡乱说着:“鳏颜,我是你的蓞音,只是你的,要是哪天我会死,我一定要你活着,因为思念我而寝食难安的活着才会瞑目!”醒来后却忘得一干二净,什么都不记得。
我病好了之后他又开始出门,每天都闲的发慌,就走在海边去捡贝壳,海边很少有完整的贝壳,大都残破不堪,于是我开始天天去找,然后准备悄悄给我们的木屋做一件礼物,一段时间后贝壳是有了可还差针线。我就让他去外面之时帮我带些针线回来,那是我第一次开口问他要东西,他没问为什么,第二天走之前给我放了一个木盒在床头!我醒来后伸手去拿,突然发现手腕上出现了一样东西,红线编成的精巧的线圈,一颗菩提珠巧妙的固定在中间,“红线菩提,在天上,与佛有关的物件一般都不是用红线拴住的,它们合在一起讲在有股禁忌的味道,象征红尘与空门。苦果啊苦果!”我自言自语就此做说了一通,但心早飞天上去了。
打开木盒看到后满意极了,最上面是一个针包,大大小小十几颗;我拿出来放在一边,最下面是各色丝线,被排的整整齐齐!拿出我珍藏的贝壳,开始小心翼翼的串了起来,我的记忆力还是挺好的,只看过一次的人间风铃被我做的丝毫不差,总共做了两个,用料大小都是一模一样的,我把它们并排挂在床顶,睁眼就可以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