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和封彦之说的,但他怒气冲冲的,完全不想搭理他的样子,他也就不自找不痛快了。
和旁边的董小宛说,封彦之一样能听见。
董小宛本来跪在地上,颔首给封印行了个礼,“嗯,将军,我知道了,您先去歇着了。”
今晚封印过的也不怎么顺畅,一个大将军不停地被人当撒气筒也挺惨的。
董小宛都有点可怜他了,所以刚才生他的气也早就烟消云散了。
此时大夫早就都撤出去了,封彦之看着还在昏迷的楚善诚满脸担心,只得出声问董小宛,“楚哥这是怎么样啊?”
董小宛老实回答:“大夫说都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休养一阵子就能好。”
封彦之脸上的焦虑之情这才散去,眉头也展开了。
小时候他爸没事儿就揍他,他父亲的手劲要是认真起来,楚善诚这条小命当场就没有了。
幸好,他父亲也应该只是装装样子。
他倒是又对刚才面对父亲冷眼的样子产生了愧疚。
董小宛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事,“去看看你父亲吧,他不是就在旁边的书房么?”
封彦之觉得没面子,没听董小宛的话。
董小宛瞧他这副矫情地样子,推了推他,“你父亲一片好心,不应该被你这样对待,你去和他说说话,我在这里看着呢。”
封彦之撇了撇嘴,他知道董小宛说的有道理。
可是自己地怒气消下去之后,他又想起了父亲那副没有任何感情,仿佛冷面阎王的脸。
他父子俩虽说相依为命,相处的时间是真的不多。
去跟封印道歉,又害怕又尴尬难堪。
叹了口气,给自己整理了整理衣襟,顺便给自己鼓一鼓勇气,做一下心理疏导。
抬腿离开了这边的院子,去封家的书房了。
封家的书房就是旁边的院子,不过两步路就走到了。虽然走是走到了,但封彦之的心理建设都还没完全做好。
在门口停了一会儿,调整了一下思绪,敲了两下门。
封印是一个在战场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一个大将军,封彦之走过来,那脚步声早早就传到了他耳朵里。
端端正正坐在书桌前摆好了父亲的样子,低声说了句“进来吧”。
手里还攥着一本兵书,倒并不是在看,摆摆样子罢了。
封彦之“吱啦”一声把门拉开,轻声轻脚地走了进来,缩头缩脑地喊了一声父亲。
封印对封彦之这个小兔崽子道歉的样子很满意,把书放在了一旁。
正视起了封彦之,他们父子俩真的已经很久没见了。
封彦之这两年倒是窜的特别快,已经快和他这个父亲一样高了。
封印瞧这封彦之的眼睛鼻子嘴,细细端详入了神。
封彦之却被瞧得不好意思了“父亲,您回京之后我还没向您问过安,不知您在西北这两年可还好。”
封印听见儿子说出了这样的话,心里其实已经很安慰了,不过面子上还是一脸严肃“为父倒是一切顺利,不知东南的军务这两年如何。”
封印其实是想问儿子在军营里过的如何,可他傲娇问不出口,转而变成了问军务。
退而求其次,如果东南军务一切顺利,儿子也应该一切顺利。
封彦之摸了摸脑袋“还算顺利。”
然后父子俩就陷入了没话聊的尴尬,父子俩能聊这么几句已经是不易了。
封彦之实在是受不了这份寂静,开口道:“父亲,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封印颔首,连一个嗯字都没喊出口。
等到封彦之出了门封印才懊悔自己怎么如此不珍惜父子相聚的机会,自己也实在太不会说话了。
。。。。。。
太子回了东宫,当着一众姬妾的面,把自己寝殿里的东西给砸了个粉粹,还不停大喊,“又让楚善诚这个混蛋给算计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太子妃等人仿佛对这个场景已经司空见惯了。
站在门口离太子老远的地方,干巴巴地看着他砸。
只要砸不到自己身上也就无所谓了。
也就太子砸东西比较用力,扔到她们脚下地时候,才有几个不庄重的姬妾跳脚,吓得大喊大叫。
太子妃瞧着他把东西差不多都砸完了,觉得太子差不多气也该消了。
便指挥着“妹妹们都回去睡觉吧,今天太子心情不好。”
等着各位妹妹们鱼贯而出的时候。
把门关上,在门口背对着太子顿了顿脚步。
刚才嫌弃的表情,一下子收了起来。
变得没有情绪,冷酷无情。
走到太子脚边,跪下,“太子,下一步怎么办?”
太子也仿佛变了一张脸,刚才的愚蠢、暴怒都消失不见。
从地上捡起了一个刚刚被他扔的老远的酒杯,走回到桌子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也给太子妃倒了一杯酒。
“皇上把我关起来正好。”
“前一阵削了一些老三的势力,趁他还没反应过来先躲起来,到时候他发现也做不了什么了。”
太子的语气冷冷地,仿佛这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从无意陷入楚善诚的圈套,到被皇帝圈禁半年。
太子拿起酒杯,玉壶光转,在月光的映衬下闪闪发光。
太子把酒杯举得高高的,来回端详。“只是可惜了今天那个女子,那舞跳的是真美。”
太子妃跪的规规矩矩,举起酒杯侧身一饮而尽,“太子,去查查她的下落么,好像跟楚善诚走的很近。”
太子把酒杯放到唇边,顿了一些仿佛在思索,“去查查吧,但先别动她。说不定我们可以利用她把楚善诚拉到我们这边。”
太子的笑容奸佞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的笑声回荡整间寝殿。
。。。。。。
三皇子府
江文跃刚刚下马回府,一个带刀侍卫便匆匆忙忙跑了过来。
“主子,牢里那位给您送了封信。”
江文跃一脸严肃地瞥了侍卫一眼,从他的手中接过了信。
进屋,关门,点灯,拆开信封读信,把信放在火苗里烧毁。
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信里的内容也很简单,是楚善诚的父亲楚世贸托大理寺卿给他带来的口信。
内容简明扼要。
“他要出来了,是不是江文跃也应该信守承诺,着手动顾家和楚善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