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权威极高的大长老,居然被掌门人当着一干小徒的面训斥,此番他的老脸可都丢尽了!
天宫子以前是睡狮,只向人表现出他平和的一面,即便训示劣徒也都是一副和蔼笑容,即便碰到刘长老刁钻蛮横也不曾面色铁青,可此时此刻,他眉头紧皱,脸色赤红,银须轻颤,怒不可遏,宛如醒狮,威势惊人。
“你私建监牢,私设刑狱,欺上瞒下,迫害门人!你可认罪!”天宫子瞠目怒视,其声如雷,威严不可挡。
“我,我并不知他们会在这,这里。”刘长老惊呼狡辩道。
“你知是不知?难道你也不知你的府邸,竟设有暗刑?”天宫子声如巨涛,势无可阻。
“这!”刘长老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答对。他忽然沉重地吐了口气,双眼痴呆地看着地面,形同枯槁,气势全无,瞬息间宛如苍老了
天宫子更加暴怒,他的银须抖动地更加厉害,衣袖鼓风,竟震出一阵气浪,忽然,他闭上双眼,似是在沉思,片刻之后,他陡然睁开眼,没有刻意的真气运行,却忽然爆发出一阵能量风浪。
他开口,声如洪钟,音似梵音。
“今,罚刘璇玑,入后山省错半年,除灰衣,降为青衣长老,封除刘氏院门!”
声音如洪涛,传百里,遍传于望星门。
“这处决,你没意见吧?”天宫子平息了一番涌动的血气,也不再管刘长老瞠目的表情,转身,背对刘长老说道:“这段时间,你好生想想!”
说完,他一挥手,一道紫光包裹着朱晨浩三人,踏剑扬空而去,遁空而去。
飞行片刻,身后传来刘长老歇斯底里的吼声:“不!”
其声如悲呼,悲中含愤,杀气腾腾。
天宫子踏在剑上闭目养神,却听见刘氏院门传来刘长老的悲愤吼声,顿时睁开眼,面露微笑道:“晨浩小友,你在刘长老的处所做了什么?”
“嘿嘿,掌门可冤枉我了,弟子哪有这么大本事,能令刘长老如此激动。”朱晨浩狡黠地笑笑说道。
“别人不识你为人,你倒莫道我也是老糊涂,我老,可不糊涂,讲来听听,刘氏院门中,岂会只有刘长老一人?”天宫子微微笑道,踏剑当空遁飞,他的前方出现一个透明能量光照,将冲撞而来的风浪全数阻隔,朱晨浩虽然上空低头可缈瞰绵延群山楼阁,雾蒙山涧,但却如踩踏与平地之上,倒也并不觉得自己会从上空摔下,十分安稳。
朱晨浩站在天宫子身后,他们三人由紫光包裹着,即便这踏剑而飞已是极速,也并没感觉到前方的风浪有多猛烈。要知道,速度越快,任何物件都将成为阻力,朱晨浩当日运行‘奇门遁术’至极致之时,便会感觉空气如水,迎水而遁,这需要克服多大的阻力可想而知。
今日遁飞速度乃是当日数倍之上,但却不见任何不安稳迹象,恐是天宫子为其挡住了风浪。
“这御剑之术竟然这般厉害,若我能学成,也能成为保命的一大神技!”朱晨浩口中喃喃。
“想学这御剑之术倒也不难,不过你倒先回答老夫问题,老夫才能考虑考虑。”天宫子闭目安身,双手负于身后,朗笑说道。
“这……”朱晨浩嘿嘿一笑道:“弟子找到刘家的地下监牢之时,正碰上他们三个人渣将我朋友打成重伤,还差点让田琳琳受辱,弟子怒无可遏,遂将三人教训了一番。”
“只是教训?”天宫子不经意的勾起嘴,声音却是极其平淡:“若只是寻常教训,刘道友岂会这般暴怒?”
朱晨浩见天宫子已是不问出个缘由概不罢休的模样,只得道:“我废了他们本源,碎了他们筋脉内脏,裂其四肢,刘老儿再有本事,那三个小子也将永远成为废物凡人而已!”
他说完,握紧拳头,眼中泛着狠光,那三人竟将自己兄弟程昱打成这般,将其杀掉也不为过。
“真是极狠!”天宫子陡然睁眼,一挥袖,荡出一阵气浪,令得朱晨浩心下一沉。
“莫不是觉的我做得过了?”朱晨浩心中这般想着,脸色微微有些惊惧,今日天宫子所表现出来的态度绝对远超于常,令他还未能适应过来。
“极狠,极狠!”天宫子连连暴喝,连连震袖,引得空气连连震荡,令得朱晨浩心中陡然一沉,却忽听天宫子一声朗笑:“哈哈,晨浩小友,想不到你竟然有这般气魄,做了我想了许久却不敢做之事,大畅老怀!”
“原来那老头是高兴坏了而不是发怒!”朱晨浩顿觉无语,这老儿,刚才那一番神情着实令自己受了一番惊吓。
顿了顿,天宫子继续说道:“刘长老在望星门内扶持党羽,排除异己,已经对门派和谐造成了极严重的威胁,是该震一震,当初老夫忍让太多,令他至此不知悔改,依旧骄纵如此,几乎造成门派分裂,诚我之罪过!”
他叹息一声,望着天,神情肃然:“因我纵容,刘家根系渐密,已经造成难以磨灭的影响,若非你不畏强权,敲山震虎,我恐怕……,唉,小友,你给了我信心!”
天宫子仰头一笑,脸上容光焕发。
“我当初太过在意门派和谐,才以教化为主,并未施以重责,是你,你小小年纪,如此修为,竟敢连废刘家二孙儿与白家孙儿,气概之大,倒是连我也有所不及!”
他摇了摇头,仰天长叹,转头看向朱晨浩,又是原来那一副和蔼神情。
“刘长老,白长老,这些都是权威极高的长老,伸手便可碾死你,你,不怕么?”
“怕,当然怕,并且,我怕死!”朱晨浩握紧拳头,浩然正色,抬首挺胸,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但我不能畏惧,我求强者之道,势当如剑锋!宁可折,不可弯!人若辱我,我必辱之,人若想杀我,我比诛之!人,若辱我所爱之人,我必辱之!人,若想杀我所爱之人,我必杀之!人,其言乱我心者,杀之!设计害我,伤我,阻我行大道者,杀之!”
一番正气如歌,慷慨陈词,浩然如旭日,如当头棒喝!
朱晨浩说完,气势更盛,握紧拳头,神色坚毅,胸口起伏,实难平静。
“好!好!好!”
接连三个“好”字之后,天宫子喜得眉飞色舞,银须抖动得厉害:“晨浩小友,此番言辞实为大气,无畏无惧,心诚志坚,虽是小道小爱,却浩浩然有天地正气,假以时日,必成大道,大道争锋,舍汝其谁?”
天宫子一捋银须,又是一声叹息:“小友有如此心性,大道必成,恐以后若有生变,你还能成为望星门一大助力,唉,天地渺渺,风雨何时?”
“怎么了?掌门人?”听了天宫子一阵悲喜反复的言辞,朱晨浩心生疑惑,不由脱口而出。
“没什么,天命怎知,岂敢妄断?”天宫子长叹一声,神识传音:“小友,你既已立志成强者,必不可辜负今日之誓,心诚志坚,大道可成!”
“这话是什么意思?”听得朱晨浩满头雾水,再想问,可天宫子却早已转过头,昂首闭目,只字不言。
其实天宫子还想再言片语,张嘴却又无话,暗自叹息一声,只是沉默。
风声呼呼,片刻便落地,已是掌门庭院。
院中几株仙草,几棵古树,仙意盎然。
一句话由院内传来:“怎么样,掌门,程昱伤势如何?”
是朱晨浩,他此刻眉头紧皱,看着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程昱,脸上满是焦急自责神色。
程昱一直气息奄奄,听得田琳琳所说与自己所见,自然受了极大的重伤。在外门中,朱晨浩除了姐姐,也就程昱与他最是亲近。程昱虽然修为不高,却是一副极热心肠,为人豪爽,憨厚老实,与自己极对脾气,在他心里,程昱已经是他的兄弟。此番又是因为刘志东一行人针对自己,才令程昱受此重伤,若是程昱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朱晨浩心中暗暗发誓:不管什么刘长老,白长老黑长老的,他定要拼尽一切将那三个人渣的脑袋砍了!
别人杀我兄弟者,比杀之!
天宫子眉头微皱,沉声说道:“程昱此次受的伤可着实不轻,丹田受损,经脉全断,血气阻塞,六脏俱裂!着实伤重,着实伤重啊!”
“妈的,老子宰了那三个人渣!”朱晨浩顿时双眼气得通红,牙齿咬得咯吱响,拳头攥得一阵颤抖,他此时已是极怒,谁挡他的道,他当真可以下手杀谁!
他转身,衣袖虎虎生风,杀气顿现,头也不回地冲出门外。
“你去干吗?”天宫子淡然说道、
“不干吗,杀了三个小子,为我兄弟报仇!”朱晨浩全身绷紧,眼中凶狠,声音似是从喉中挤出一般。
“回来!”一道梵音起,一道紫光困住朱晨浩,朱晨浩只觉身上似有千钧重力,令自己挪不开步子。
他急了,如牛一般哼出两声闷气,大声骂道:“天宫子老儿,放开老子,不然老子连你也剁了!”
朱晨浩一句话,吼出,屋内所有人都震惊了,不只是姐姐朱紫梦,还是田琳琳,还有掌门人天宫子,一阵轻颤,若呆木鸡。
尤其是两个女弟子,双眼睁大,惊恐地看着天宫子,生怕他因此发怒,责罚朱晨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