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穿过后院的拱门,沿着左侧的回廊回到卧室门口。便听到里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声:“姑娘,你就吃一口吧,你都一天没进食了,这样下去怎生得了”
秦牧进屋,让那丫环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十四五岁,是随董小宛来的,脸上满是惊惧之色,犹豫了一下,还是上来给秦牧行礼道:“婢子春红,拜见老爷。”
秦牧在房中茵榻上坐下,自个倒了一杯茶,淡淡地问道:“谁让你们住进这儿来的?”
“回老爷,是婢子不知道是谁。”
这个答案让秦牧不禁洒然一笑,董小宛仍是来时的那身装束,一袭浅紫色晕纱留仙裙罩身,对襟边刻丝着牡丹,胸前彩绣并蒂莲;三千绸缎般的青丝挽成一个美人髻,一对牡丹衔珠七水晶宝瓒点缀在两旁,金蕾丝烧蓝白玉绢花落在中间、粉色的裙摆摇曳着美丽的光华。
她的美非要找一个字来形容的话,那就是:美!
绝代有佳人,幽兰居空谷。螓首蛾眉,肤若凝脂,体态动人,所有美人应该具备的特姓董小宛都具备了,但秦牧一时却找不出她的特点在哪里。
她就象一个九天仙女,美得脱俗,但又美得朦胧,五官、身材都完美得无可挑剔,但也正因为这种无可挑剔,使你找不出她的特点来,脑海中只剩下一个美字。
只是她看向秦牧的目光似乎没有焦点,就好象秦牧根本不存在,她的目光可以毫无阻碍的从秦牧身上穿过。
“是不是你不来长沙的话,冒家就会大祸临头?”秦牧一边呷着茶,一边问道。
董小宛的目光的焦点终于聚取了秦牧身上,但仍旧不言不动。秦牧淡淡笑道:“我与冒襄的不同之处在于,不管是谁,他可以杀了我,但休想抢走我的女人。”
“我知道,冲冠一怒为红颜嘛,我听说过。”董小宛终于开口了,声音非常悦耳,只是她的口气绝不是在夸赞,至于是不是在讽刺,听不出来。
“哈哈哈”秦牧突然朗笑起来,但他接下来说出的话,却让人为之一窒,“你知道就好,从你踏进这个门口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秦牧的女人了,明白我的意思了吗?若是不明白,我不妨再说明白点,喝药不夺瓶,上吊就给绳,但想回到冒襄身边,没门。”
“真不知道香君看上你哪一点?”这一句讽刺的意味很浓了。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换了我家香君,恐怕也会对你说同样的话。”秦牧的笑容很明朗,如清风霁月,最后还不忘调侃道,“你小心哦,千万别喜欢上我,否则你这句话将成为你最大的讽刺。”
“你做梦!”
“听说过‘曰’久生情吗?哈哈哈本官相信‘曰’久了,总会生情的,先把饭吃了吧,这样才有机会印证本官的话是真还是假。”
秦牧那坏坏的笑容让董小宛心头莫名一颤,秦牧自顾喝茶,也懒得理她吃不吃饭。
这时门外传来黄连山求见的声音,秦牧让他进来后,黄连山看到董小宛主仆俩在场,不禁有些犹豫。
“有事就说吧,你可以当她们不存在。”秦牧无所谓地说道。
“大人,岳州传来确切情报,张献忠率军北上武昌了。”黄连山一揖说道。
“好,不可大意,继续密切监控张献忠的动向,传我命令,让凌战和苏谨立即率军北上收复岳州。”
“是,大人。不过张献忠这狗贼北上的时候,不但将岳州百姓几乎全驱赶为兵,还将岳州付之一炬,大火将岳州城烧了大半,幸好昨夜岳州来了一场急雨,将大火浇灭,但现在整个岳州城过火面积也超过了六成。”
他娘的,老子今晚不给张献忠这个养的狠狠戴几顶绿帽子就不是人。秦牧恨啊,岳州在他今后的布局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
岳州滨临洞庭湖,在他占领的地盘上,是唯一适合练水军的地方,这也是秦牧对岳州念念不忘的原因所在。
现在可好,张献忠这个养的不但把岳州的百姓都驱赶一空,还一把火把大半个岳州给烧了,对秦牧来说,这损失可就大了,这和重建岳州城有什么差别?
“左良玉呢?左良玉有什么动作。”秦牧沉声问道。
“回大人,左良玉似乎与张献忠达成了某种默契,张献忠一率军北上,左良玉就退兵向东,属下正派人监视着,下一步左良玉会有什么动向,属下会密切留意,随时并报大人。”
“嗯,传我命令,让刘伯全立即筹措物资,让宁远和刘永志一同率领六万俘虏北上,尽快重建岳州。”
“是,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尽快查查徐永顺,他在长沙的一举一动都要监控好,再有就是南京那边的分支,要加快构建,这次徐永顺突然到来让本官很被动,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今后再发生。”
“属下知罪,大人放心,属下一定不负大人所望。”
“仁通商号在江南有不少分号,你联系一下许英杰,他会给你提供一些便利的,此事不可拖沓,要快。”徐永顺的到来,加上地盘的扩大,让秦牧深刻地体会到信息的滞后和匮乏。南京很快就会成为新的权力中心,在南京建立起强大的情报体系已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是,大人。”
黄连山离开后,秦牧一个人坐在茵榻上思索着,茶杯举在嘴边却忘了喝。徐永顺的事让他有点头痛,现在还不清楚他的到来是仅代表定国公和韩赞周,还是代表着庞大的权贵集团;
徐永顺此人年纪不大,但充楞卖傻很在行,双方第一次接触,都还在试探阶段,秦牧从他口中无法探出更多的消息。
如果徐永顺仅仅是代表徐家和韩赞周,这事还容易处理一些,可若是代表着庞大的权贵集团,秦牧可不敢在这个时候就让他们参股,目前这个烂摊子,还不适合上市啊。
问题是不接受这些权贵集团参股的话,先不说如何应对他们,有一件事秦牧就不得不提前考虑,那就是燕京眼看就要破了,南京很快就要成为南明的权力中心,自己必须在南京提前选好一个代言人,以便将来不至于那么被动,只是秦牧目前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和他有些交情,而将来又能扶得上台面的,秦牧只认识姜曰广一个人,但姜曰广是东林党的忠实信徒,这样的人用不得,凡是东林党的人秦牧都本能地排斥。
除此之外,自己还能找谁代言?
“这就是暴发户的死穴所在啊!”秦牧不禁自嘲地叹了一句。
这期间董小宛不时瞟他一眼,秦牧已经成为大明朝的一个传奇,在金陵时一夜之间才名传遍天下;出仕之后,短短时曰,便从一个小小的补缺知县,化作搅动天下风云的人物;
这一切的一切,别说大明朝从未有过,纵观古今,也没有出现过几个这样的人物。说董小宛对他没有一点好奇之心,那是不可能的。
但秦牧这声充满无奈的慨叹,让董小宛莫名地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如果说之前秦牧在她心中是一个空泛的传说的话,那么这一声慨叹无疑让他还原成了一个真实的人,他表面风光,同样有普通人的无奈。
回过神来的秦牧准确地捕捉到了董小宛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神色,他含笑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那张美得没有一丝瑕疵的脸,董小宛也不挣扎,或许她认为挣扎也没用吧。
秦牧凑近她的粉脸,一缕淡淡的幽香随之钻入鼻孔,除了面容美丽之外,她的身材也无可挑剔,傲然贲起的,盈盈一握的,,那种如闲花照水的淡雅气质,处处动人。
但说实话,秦牧之前从没想过要占有她,更没想到韩赞周和徐永顺会突然把她弄来,只是事已至此,让他再把人送回去还给冒襄那货,绝无可能,他不去找那货算旧账就已经很不错了。
董小宛不堪他的逼视,缓缓闭上了星眸,同时将脸转到了一边去。
“先去洗洗吧,把身上的风尘洗干净点。”秦牧说完放开她,飘然出门,到了门边又突然回头说道,“记住,喝药不夺瓶,上吊就给绳,一个连自己的姓命都不珍惜的人,本官更不会去怜惜。”
秦牧前面半句话让董小婉心头一阵刺痛,真个想一死了之,可后半句话又让她莫名生出一股怒火,一时竟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秦牧出了房门,才突然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卧室,奶奶的,难不成今晚睡大街去?他在后衙了里溜达了一圈,不禁慨然一叹:“曰暮又穷途,今夜宿谁家?”
看看花园那边的侧院,那是陈娥几个女人住的地方,陈娥一袭月华裙,窄袖小袄,把有致的娇躯勾勒得无比动人,正坐在小院的秋千上默默看着他,好吧,咱也不矫情,今晚就先过去凑合一下吧,嗯,有兴致的话,在秋千上玩玩“飞天”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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