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谨急声道:“秦王带亲卫稍作化装,掩饰行藏便可,秦王,螯拜快到来安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请臣王立即起程。”
秦牧不为所动地说道:“你们当别人都是傻子吗?现在城外肯定早就布满了清军的眼线,别说本王带着几百个亲卫回金陵,就算飞只苍蝇出去,恐怕也逃不过清军奸细的眼睛。”
“秦王是万金之躯,关系到我大秦安危”
“苏谨!”
“臣在。”
“咱们只有两千人马的时候,敢主动进击张献忠几十万大军,咱们在武昌的时候,敢硬拼阿济格不皱一下眉头,如今咱们打下了半壁江山,倒怕起多铎几万孤军来了,他娘的,你们都成软脚虾了吗?”
“臣”
“少废话,立即按计划去布置,这次本王要让多铎来得去不得。”
“喏!”
苏谨不敢多说,无奈匆匆离开。
多铎仓促南下,来不及带火炮这些攻城利器,眼下滁州好歹有一万多人马,还提前做了一系列的布置,凭多铎四万骑兵想攻下滁州,只怕崩了他的牙。
滁州城墙高两丈七尺,城周长10里左右,设6门:大东门名为化日门,小东门名为环漪门,大西门名为永丰门,小西门名为观德门,南门名为江淮门,北门名为拱极门。
明万历十七年重建各门月城,增建窝铺12个,城垛3549个。角楼4座,引西涧水入城,筑上水关,拱圈3洞。半城墙半桥,上可行人。
最值得一提的是滁州城四周的护城河阔达50余步,深两人过顶,实际上就是引清流河绕城而成的,各座城门外皆架有河桥沟通城内外。
城内守军只要守住桥头,光是宽达50余步的护城河就让进攻一方望洋兴叹。这也是秦牧敢于呆在滁州做诱饵的原因之一。
来安附近有来安河自东北向西南流来。在滁州南五十里处与清流河汇合,然后曲折向东流入长江,苏谨带的六千骑兵依来安水阻击螯拜,给来安河西面争取坚壁清野的时间。
来安河虽然只有十来丈宽,水深也不足一丈,但这寒冬腊月,即便鞑子耐寒,也不敢涉水而过。
有苏谨在河西岸阻击,螯拜难以架桥,一时过河不得。急得他心浮气躁,好在不断有细作来回报,确定秦牧还在滁州城中没有逃跑,才让他稍感安慰;
螯拜是个有着强烈进取心的人,暂时受阻他没有气馁,相信晚上就能找到机会渡河。
红娘子原驻守清流关的军队。除了留一千五百人依险关固守外,大部分都撤回了滁州城内。
她一身戎装,外头罩着红色的披风,提着马鞭风风火火地走进秦牧位于州衙东侧的住所,见他正一个人在沙盘前寻思着什么。
厅内静悄悄的,红红的炭火使得厅内暖融融的,红娘子走到秦牧身边问道:“你在寻思什么”
“你回来了?”秦牧答非所问,眼睛盯着沙盘,双手却无比自然地捉住红娘子的双手,捂在手心里。
刚刚驰马入城的红娘子冻得双手冰冷。说话里嘴里喷着热气,她下意识地想挣于秦牧的双手,最后却不知为什么,没有使劲,就那么让他捂着。
“我问你在寻思什么?是不是又想耍什么诡计了?”
秦牧这才扭过头来。向她冻红了的双手手哈了几口热气,才说道:“莺儿,你看,这是什么?”
秦牧这种细微的动作,自然的呵护,让红娘子心跳莫名的加速,身上有些燥热感,她顺着秦牧的手所指在沙盘上看了一眼说道:“这不是襄河吗?”
“没错,是襄河,那这里呢?”
“来安河。”
“莺儿看出什么来了吗?”
“你想干嘛?”
“这两条不起眼的小河,虽然宽都不过十丈,不过却让我有了新的想法。莺儿,咱们这次玩一回大的。”
红娘子好奇地问道:“你想怎么做?”
“我打算等多铎到来之后,让苏谨的六千骑兵撤过来安河东岸,不回滁州了”
“不行。”红娘子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管你有什么诡计,现在滁州城里只有八千人马,如果让再让苏谨的六千人马撤往来安河东岸,谁来守滁州?”
“莺儿别激动,常言道,夫妻同心,其力断金,你我夫妻二人带八千人马守滁州,足矣!”
红娘子已经顾不得他嘴上占便宜了,继续反对道:“你别乱来,到时候滁州被困住,城中守军这么少,万一朝中大臣乱了阵脚,那可就完了。”
秦牧哈哈大笑道:“你放心吧,乱不了。当初我在举水边,可比这回危险多了,也没见武昌大乱。莺儿你看,西面的全椒县有襄河、东面的来安县有来安河,这两条不起眼的小河在滁州南面三汊河汇,与北面的清流关群山盛开了一个数十里方圆的三角地带。
多铎要来攻打滁州,几万大军就得进入这个三角形内,到时,只要我军守住襄河西岸和来安河东岸,多铎就成了瓮中之鳖。”
“你想得美,这河不宽,人家几万大军哪有那么容易困住的?”
“就是因为它们不宽,才不起眼,才容易让敌人掉进陷阱,至于困不困得住多铎,那就要看咱们的了,我相信有咱们夫妻在城中,多铎既然来了,不到最后,绝对不会放弃,等他意识到滁州攻不下时,已是师老兵疲,到时,这两条小河就足以要他们的命了。”
“可咱们只有八千人马”
“八千对四万,还五十步宽的护城河,城中还可以组织起几万青壮一起守城,这都守不住的话,我秦牧自己拿根绳子,找根歪脖子树,脖子一伸,两脚一蹬”
“你胡说什么!”红娘子连忙打断他的话。
本来,秦牧的计划是将多铎引到滁州来,然后集中东线兵力,沿黄河北上,迅速攻取宿迁、徐州的。如果顺利的话,再以水陆大军西进攻打凤阳。
只是大军一但攻打凤阳,多铎后路受到威胁,他很可能会迅速撤退,这个计划最理想的结果也只是夺得徐州,多铎的整体实力不会有太大的折损。
如果按现在的计划加以改变,那么就是集中兵力围困多铎这四万人马,一但成功,对满清的打击将比夺取十个徐州还大。
秦牧当机立断,连发几道旨意,让各方立即调整计划,准备瓮中捉鳖。
随后他与红娘子一起巡视四城,韩刚与牛万川等将已把滁州城防布置得象铁桶一般,史青则负责组织城中青壮,对城内严加巡逻,必要时就拉上城帮着防守。
最后秦牧又去看了成中的粮草与武器储备,确定支撑50天不成问题后,他突然发现没什么可做了。
多铎,你到是快点来啊,不知道等待是最难熬的吗?
黄昏时回到衙门东侧的住所,秦牧让人烫来两壶好酒,与红娘子对饮于窗下,窗外北风啸啸,窗内温暖如春。
红娘子喝了些酒,脸上的英气减了几分,眼神变得些许朦胧,无形中多了几分女人味。
她已经二十四五岁了,就象一个熟透的苹果,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俩人喝酒时,话很少,秦牧的目光说是坦荡也好,说是肆无忌惮也罢,反正看她时从不躲躲闪闪。
红娘子表面装着没事,但终究是女子,被一个男人如此打量,总难免有些不自在。
“莺儿。”
“什么?”
“来,再干一杯。”
“喝就喝,你叫我干嘛!”
“呵呵”其实秦牧能感觉到她有点紧张,以她的武功,其实根本不用紧张什么,但她确实有些紧张,这对秦牧来说是好事,“莺儿,坐过这边来好吗?”
“哼!”红娘子不屑地冷哼一声,把头别到一边去。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秦牧一向是个主动进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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