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5第二更)
盛开的狼烟之花,并没有温情绽放,装在套子中的人,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却选择听信没有佐证的谣言。
“如果顺延着伯爵思维的酌量,避其锋芒应该是最终的指导吧!”
长老脸上一筹莫展的阴云仍然选择用沉默装饰,相反则是刚刚从地上爬起的科尔亲王幸灾乐祸的看着被彻底否认的长老,言不由衷的揣测着我浅显的意图,却因为没有收到确切的答复而退回餐桌掩护的壁垒。
“大概不是浮现在表面的意思吧!”
坐在我身旁的那位先生站起身来,整了整自己褶皱的礼服,却依然别扭,便直接卸去。
“按照伯爵的所见所闻,珍氏家族的统治实际上已经岌岌可危了,没有政治的依附,只靠军阀支撑运营的体系,一旦失去对武力的控制,道义上也便失去归属感。民间信任的依旧是已经垮台的斯米克家族,至少对珍氏家族并没有什么好感。但与之正面为敌,必将融为灰烬。这位少爷是指应该善用迂回的战略,绕过冲突,直接将利剑插在对方的心脏。”
诡谲长老的脸色经历了阴晴圆缺的变幻,为那位先生的辩解予以热烈的掌声,却是无人问津的窘况。这种自娱自乐的满足感更像是科尔亲王口中善于创造滑稽的猴子,却还在其中浑然不知的享受着。
“我可并不想与那对兄妹为敌,最多保持中立的态度,残忍的刑法只是为了满足视觉体验而设立的。指甲拔光后重新凝结出的薄膜,尚未成型便被再次清理。癫狂的人生,不需要再多的解释。”
科尔亲王的描述虽然并不详尽,但视野的幕布已经被鲜血染红,留下在绝望深渊的指印,哭诉着,求救着。将军偷瞄了一眼自己刻满伤疤的手掌,不禁打了个哆嗦,缩回在温暖的口袋中避难。长老则盯着耶稣被处死的画像,忧虑感让他的眼神也变的迷茫起来。
“呀嘞呀嘞,豪言壮语的摆设,却不堪一击。危急时刻人类总能敏感的捕捉到分割线,没想到只是提前的预演就变得有些惊慌了。”
那位先生一边感慨着,一边将捏在手中的奶酪蘸着餐盘底的油渍,轻吻咽下,就像是在重复着犹疑中的慢动作。
“诸位,你们是否都忽略一条极其重要的因素,一旦处理不当,对你我是巨大的打击,并且无法闪避。”
长老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终于暴露出了底线,虽然我并不提倡捆绑的做法,但现在缝补也会将无济于事。长老缓缓的走向摆放《圣经》雕塑的高台前,完成救赎的祈祷。
“恩赐的天父,我唯独向您信仰,求你不要记念我无知时的罪恶,或是我年岁里的过犯,赦免我所有的罪孽......”
长老端庄的仪式对于我们这些不解深意的局外人来说,就像是在冬雾中欣赏绽放的雪莲,传神却不识其色,悠扬却不知其香,微润却不得起味。终于一声“阿门”之后,结束了漫长等待中的纷纷议论。
“眼前不就是能够利用的最佳资源么?与科伦王室密不可分的邪恶力量!”
长老眼前一闪而过的狡诈之光,更像是故意释放给我的暗示,虽然经常被置放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之上,但主角光环的沉重王冠,算是被意外构筑的收获,不容拒绝。
“赖明登你疯了吗?竟然当着神明的面预谋引狼入室的无耻勾当,甘愿沦为亡国奴的叛徒!”
将军这一次要比亲王的反应更加迅速,其中的缘由轻易便可点破,大军压境的抗衡,是他更接近的职权。将军习惯性的拔剑动作,却直接扑空,那是被神明拒绝门外的危险物品。只能挥动粗犷野蛮的臂膀,指着长老的鼻子破口大骂。
亲王则要平静许多,毕竟他只是保留着一份坐享其成的差事,荣辱与共是过于遥远的理想,至少前方还有将军与士兵负隅顽抗。但或许是积攒的私人仇怨,将本该发泄在我身上的怒火未经允许便转赠给了长老。
“你这个无耻之徒,在你的心中还有图兰国么?为利益出卖人格的巡逻犬,迟早无法逃脱被宰杀的命运。”
长老闭着眼睛,在诅咒与谩骂声中滋养着自己膨胀的自信。终于迎来了最终的爆发。
“曾经在旗帜下宣誓效忠斯米克家族的诸位,是否也应该为自己背离的誓言而承担起某些相应的责任呢!”
长老振臂一呼,阁楼的缝隙中攀爬出密集的弓弩手,居高临下恫吓着各位曾不可一世的贵族。瑟瑟发抖的双脚已经让他们无法动弹,只能停留在原地,失去打转的自卫。
“现在形势不同了,这个教堂,我就是上帝!贝尔伯爵,我这番言辞凿凿的威胁,是否符合您的心意!”
长老无瑕顾忌他人的感受,转移话题将他私人定制的密谋强行涂抹上我的色彩,或者理解为挡箭牌更加妥帖。
“真是糟糕的境遇,矢口否认一定会是更加惨痛的结局吧!那就满足你虚荣的自信心,将你的罪责全部揽入我的怀中。”
如果想知道小人得志是什么样的嘴脸,现在长老扭曲的容颜便是包裹其上的真实写照。神色匆忙的贵族拿起餐桌上的刀叉,准备最后的搏击。
“轻举妄动可不是乖巧的孩子,如果你们自信快过弓弩,那就尽可一试,但血腥的下场,我概不负责。放下你们的武器!”
大部分人听从了长老善意的提醒,将军再三矛盾之后,也选择暂时屈居淫威。那位聪慧的先生则还在品尝着有助消化的甜点,至于被人群淹没的小伊,我并不担心她的安全。
“赖明登,你究竟想做什么,总不是妄图称王吧!”
“不,名正言顺充当窃国的奸贼,我可不会复制愚蠢的行径。置身权力的顶峰,又何必在意冠冕堂皇的虚名呢?捏在手中的,便是权力,而你们都将成为我的奴隶!”
长老夸耀的口气被那位先生油腻的双手无情打断,抹在嘴角焕发的油光,令紧张的现场重新变得活跃起来。
“傀儡政权的建立可是需要愿意出演戏份的配角,血统的纯正感或许并不会让您得偿所愿,毕竟没有任何统治者愿意选择长久寄人篱下的生活,即使成功,也并不能长久的维系!”
“感谢您诚恳的建议,但是历史的长河中多是些贪生怕死之徒,否则便没有了王朝的覆灭与更迭。至于斯米克家族的后人虽然已经被流放,但只要花费重金,还是能再次寻回吧。况且有伯爵的协助,一切都将变得简单明朗起来。我可以在此承诺,事成之后将伯爵追求的宝物亲自奉送。”
长老信誓旦旦的诺言,更像是表面的敷衍之词,却还信心满满的凝望着我,在箭雨构成的包围圈中,逼迫我就范。
“恐怕伯爵想要的宝物,是你无法割舍的代价吧!活在自己的幻想中,把别人都看做是同你一样的蠢货,殊不知别人并非是你擅自定义的好人,我的理解正确么,伯爵大人!”
将军揭露出的真相让长老有些茫然,想要询问我,却最终决定让将军继续他没有讲述完整的故事。
“第五前营的最新消息,与科伦王朝接壤的边境上突然出现了大片神秘的部队,摩拳擦掌蠢蠢欲动,大概就是在等待伯爵一锤定音的号令吧!他要的权力特区,长老在我的考量范围内应该并没有那么大方。”
“哼哼,即便你的推测完全合理,可伯爵还被控制在我的手中,屈服于我的利箭之下,不由他选择。”
将军听了长老最后得意忘形的辩词,紧锣密鼓的便是一阵狂笑,几乎要将自己的肺部炸裂。
“伯爵是不会顺服的,你只能抓着他的影子,抓不到他的灵魂,但我不一样,伯爵已经完全属于我!带出来吧!”
将军的号令之后,一位喽啰用刀具胁迫着小伊走出人群,小伊一脸无辜的委屈,却仍然朝我做了一个鬼脸,示意着自己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现在可以谈谈了吧,宁为玉碎,不为瓦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