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0第二更)
迸发的血浆,断裂的锁链,囚禁着重伤的灵魂。远去的背影,只剩垂死挣扎的惨状。光秃秃的手臂一定很难看,被血腥充斥的场面,实在不忍心回望,更不愿耗费多余令人作呕的词汇记录,失败者也不配占有被铭记的待遇。
“急速的闪电,超越灵敏的视野捕捉,倘若不是结局的逆反推论,模糊的分辨率恐怕很难捕捉到精细的瞬间。伯爵绽放的隐匿魅力,一见而倾心。”
“您谬赞了,无论是力量的爆发,还是方向的把控,我都只能算作是格斗初学者中的佼佼者。遇到真正的对手,那是他们不屑一顾的雕虫小技,必不可少的羞辱,也算是构筑部分残缺的完美人生。”
坐在屋檐上的王妃,即便是脑洞大开的幻想家,也无法猜测出真实的身份吧。不受拘束的泼辣与妖媚,放下庄重气质的她,更像是初来乍到的村姑,沉迷在繁华的都市中。不过精湛的演技,提醒告诫着我不能相信事态的表面,也更不要好奇着挖掘渗出的含义,认真便是认输。
“但伯爵能够借用言语上的魅惑,沉浸对白中的复杂情绪,就算是最自信的人,只要落入伯爵诡辩的陷阱,就都无法躲避致命的一击吧!”
王妃捧着从小商贩那里购买的玩偶,是一只肥胖的猛虎,粗犷的四肢却是病怏怏的疲态,任由自然力量的执行者摆布。抛在空中,然后下坠,一直重复着。
“虽然那是早已被揭穿的公开秘密,但蛮力的坐拥者并没有细微的觉醒能力,所以正面交锋中的屡次失败却都来不及惋惜。前车之鉴只不过是通俗的教诲,如果后来者愿意在聆听之后品味,那就可以减轻我杀戮的罪孽,然而总是事与愿违,喜欢挑战的人群也在冒险中加速自己的灭亡。”
接过被抛弃的森林之王,腼腆的笑容便是角色扮演的丑化,憨态可掬的样子更是在扭曲人类征服猛兽艰辛的岁月。不过作为商品,那确实是很精妙的设计,也符合人类对自然习惯的欺骗。
“那么,作为丛林中蛰伏待机的捕食者,参观的邀请总会有可以解释的原因吧。那也是我尚未勘破的真相,不过我想您会给我一个惊喜的答复。”
王妃站起身来,眺望向更悠远的前方,一直苍鹰飞过,俯冲进城外的湖畔。
“如果我说只是一时心血来潮的游览,这样的答案是否算是一种惊喜?”
“惊讶占据着主导成分,喜悦的感情却无处寄托,但倘若是事实,无能为力的被动者也没有选择的可能,逆来顺受也可以勉为其难的收入囊中,然后爆裂,制造更大规模的杀伤。”
我扔掉被血渍沾染的手套,粘稠的液体开始滴落在光滑的地上,减弱其中的摩擦。
“川流不息的人群,却都是平凡的庸碌之流,能够脱颖而出的优胜者,却也衬托着世俗的尘埃,洗尽铅华却又再次在利益的驱使中沦陷,动荡的社会居然需要用肮脏的金权政治维系,如果说是拯救,伯爵能够有功成身退的把握么?”
王妃坚定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宣示着她认真的告慰,并非是艰苦憋屈的演技实力。遮掩的只能是观望者的第一视角,而社会的动荡与不安,并不会因为临时的伪装而消失,不可否认,任何王朝的维系,都和权力与金钱的交易密不可分,只是图兰国内积压的矛盾,令这一切更为突出明显。
“冒充救世主,可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职业,可当手中真正拥有无上的权力,却又在自满中堕落,彻底排挤出权力的竞争圈。除了金权的重叠,黑金贸易也是当下政治的特征。刚刚那位格拉斯先生,只不过是披着政府外衣与酬勤的帮会成员,像他这样的人物,已经有很都融入政权更迭的体系中吧。倘若不能适当处理这部分人群,成功都是无法触及的极限。”
“看起来伯爵已经拥有规划好的良策,想必对图兰国的政权也是势在必得吧!吼吼,战场上的厮杀,远没有敌营中扰乱军心畅快,伯爵的来意,并非是单纯取回遗失的宝物而大费周章绕道潜行吧!”
王妃从低矮的屋檐上纵身跃下,轻巧的身影缓缓落地,呼喊着我也回归地平面,穿梭在混乱的街区中,琳琅满目的通道,眼花缭乱不知所踪。
“虽然我对斯米克家族并没有好感,但重塑形态意识是我必须遵从的理想。通俗的讲,窃国的罪名是无法经过美化便能洗刷,潜伏在森林中的斯米克猎人,面对悠闲残暴的百兽之王已经是蠢蠢欲动了。名正言顺的继任者,才能增强历史的认同感。我曾经致信给奥利斯将军,承诺不会助纣为虐。”
“但实际上你现在就置身其中,不是么?推翻我们的统治,建立科伦王朝控制的附庸政权,将殖民的概念淡化,日积月累的同化,融合的民族,统一的疆域。”
王妃直接的告白也不需要太多的掩饰,温柔的质问却没有贬低的意味。
“运转空间,任何人都可以做到,想要颠覆政权的人有很多,曾经的黑衣社,甚至是一些边缘地带的小部族,都想在动荡的社会中分得足够的利益。但很遗憾,在竞争的淘汰法则中,他们已经被销毁,尤其是野蛮的部族,遭受了不可能再次崛起的灭顶之灾。而黑衣社的建制,却依旧存在,这也是我与拉什将军合作的原因,联合政府的剿匪,事成之后的分赃,那才是真正的挑战。”
身后传来通缉的警笛声,混乱溃逃的人群慌忙闪躲在一旁,迎接审阅。拽着王妃的手,窜进空荡的小巷子中。
“嘿嘿,逃逸也是伯爵忌惮的法则么?与刚刚的高谈阔论可是不小的差距。”
“与部落联盟之间的冲突,那是我不愿意招惹的追杀。毕竟我需要活着,平安离开图兰国的地域。”
王妃有些不解的望着我,那是与日常完全背离的伯爵,映射在她的脑海中,琢磨不透。
“伯爵也会担心生命的终结么?”
“终结?那是所有人都无法逾越的障碍,安比娜王妃,您经历过战争的恐惧么?”
“不,地区性的冲突过后便是和平征召的演变,战争是我从未经历过的体验,不过军营中的士兵,应该会有更深的感触吧。惊悚的眼神中流露着无法揣测的情感,脱离自然的存在,大概就是经历战争的后遗症吧。”
王妃追寻着远离自己的记忆,在朦胧的视线中捕捉到曾经的见证。或许是某位出征归来的士兵,残损的手掌,迷乱的心智。
“王妃可能听说过,我的父亲,号称战役中的不败战神,已经将他的第五军营囤积在两国的边境。我可以讲一则真实故事,说明事态的严重性。那时的破黑国,是开发探索出的最强王国,经济,政治,军事都是遥遥领先的,却因为耽误了我母亲的救治,我的父亲便率领一支孤军,深入直取破黑国的中心,当时的国王被迫宣布献地迁都,那是何等的羞辱。”
“伯爵的意思是?”
“虽然我与父亲的关系并不融洽,但也是他唯一的亲人,我想如果我不幸陨落在图兰国的境内,那必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屠戮的城堡,是他毁尸灭迹的惯用手法。加上其余各国的助力,奥利斯将军应该很难抵抗,宣告灭亡也是迟早的结局,那是我不愿意看到的征伐,牺牲太多却收获很少,并不是精于计算商人的明智之举。”
“如果我夸耀伯爵有些多余的同情心,能否收获些微的掌声。”
“在这里!快追!”
一位发现新世界的士兵高呼着发现的目标,激动着落入为他布下的陷阱,那是废弃的捕兽器,却依旧在他的右腿上夹出一道很深的裂缝,血液开始蔓延。
闻讯而至的援军忽视着眼前的同伴,追逐着跑动的赏金,在狭窄的巷弄中,变得拥挤,却还如同蜂群般涌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