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这话时我是一阵的狂喜,我认为这是她故意给我一条生路,于是那阵子我连最喜欢的《魔兽》都不玩了,天天研究棋谱,拜遍所有能拜的名师,只求能赢她一盘,要是一直下到大学毕业,跟她杀了N次,结果很可怜,一盘也没赢过。
由于大学四年有三年时间脑子里几乎天天想着下围棋,三年下来,虽说没赢过卫静,但棋艺还是大进,也慢慢喜欢上了这种游戏,一有时间就在网上找人下。最近遇到了个网名叫“少年九段”,的高手。这家伙是上礼拜主动加我的。在“少年”和“九段”这两个词中间还加了类似于日文的火星文。时常会有一些刚学会围棋又有许多闲功夫的小屁孩在网上给你自己起这种大言不惭的名字,我看了一下他的资料,对方竟然只有15岁。本想另外打个实力强些的对手,可是我的手下意识地点了一下开始按钮,于是游戏就开始了。
刚开始我有心没肝地跟对手下,围棋这东西跟姜一样是越老越辣,我从来不相信什么少年棋圣的胡说八道。一盘围棋可以说就是一个小人生,那些还没真正意义断奶的小屁孩如何能了解此中的乾坤奥妙?
让我没想到的是,由于我没怎么用心,第一盘没用上一个小时,我竟然输了,而且输得很难看。对手的棋风很老辣,即持重又有冲劲,往往会有赌博性质的杀招,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对方打了句带有讽刺意味的,“承让,承让!!!!!”
我回复他,“再来一盘。”_
对方:“有这个必要吗?”
我:“非常之有。”
对方似乎犹豫了一下,打个句,“那好吧。”
这一盘我可是全心应对,可是即使我使出所有的功夫跟他也是半斤八两,不敢有半点松懈。
在对方思考的空暇,我不禁暗暗地想,难道我的智力下降了?在大学里,我是我们学校的围棋盟主,在学校举办的几次围棋比赛中,没有一次冠军不是我的,这一点整个学校除了校长的老婆应该没有一个人不知道。
就在我这一走神的功夫,立即丢了一小片阵地,我不敢再胡思乱想,集中精神寻找对手的失误。以我看来,下围棋不在于你的棋路有多高明,最关键的是能不出现失误同时能抓住对方的昏招。
虽说对方的棋风很老道,可是到了最后,他有些操之过急,有了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失误,我抓住对方这个失误以非常微弱的优势侥幸赢下了这一局。赢棋之后,我立即给对方发了个信息:“侥幸,侥幸!!!”
下棋最吸引人的一个原因我想就是能够很优雅地调侃或羞辱一下对方。对方明显有些生气,马上回了信息,“再来一盘。”
我:“下次,下次。”
对方:“不是不敢了吧?”
我看了看表,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到下班时间,随即应道:“放马过来!”
于是第三局开始,简单点说,这一局我输了,输得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到了最近,对方明显在戏耍我,他在大局已定的前提下故意出昏招,并随即发信息告诉自己昏在哪里,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狙击手要取你的性命却故意把子弹射在你的屁股上,然后还对你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枪法太差,打偏了,要不我再打一枪吧。”
我努力得想挽回败局,可是前面输得太多了,实在是无力回天,最后对方给我发来了几个笑脸,并发信息来,“要不和了吧?”
我当然不会跟他和棋,还是咬着雅苦撑,可是到了最后,我还是输了,输得体无完肤,输给了一个十五岁的小屁孩儿。
我实在是有些没面子,死乞败咧地跟对方说:“再来一局。”可是我知道,以他的功力,再来一局,我也没有一点赢得希望,我们俩个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
“你不在状态呀?”他打过来一句话。
“是啊,最近工作上遇到了烦心事。”我回复了他一句。
“什么事?”
“大人的事,你这种小孩子无法理解。”
“虽说我不能理解你所谓的大人的事,不过,我认为有些事不要总是以你自己的理解看问题,多问问别的人意见,说不定人家并不是你那么想的。”
“你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懂得什么,你还来教训我?”
对方打过来三个笑脸,之后又写道:“问问又何妨,又不会死人。”
我刚要给他回复,他忽然打过来一串字:“不好意思,我忽然有点事,得下了,我们有时间再下吧,很喜欢跟你下棋。”然后不等我回复就消失了。
从公司的大楼出来,我的心情坏透了。心说回去一定去看看皇历,今天怎么点这么背,先是有人让我当拉皮条的马夫,接着被BOSS骂,再接着让一个十五岁的小孩子羞辱。
我正往前走,想到前面一家常去的快餐店吃点饭,今晚跟乔治他们几个约好了今晚拍一个通霄。
我们的《疯狂的包子》拍得很慢,由于各方面原因总是拍拍停停。这里边有两个主要原因,一个是经费一个是演员。我们原以为拍我们这样的小成本电影加上编剧、导演、制片人、男主角和场工等都是几乎是义务工(我还把薛凯、卫静、米亚他们三个拉进剧组当免费义工),十几万的资金应该够用了,可是没想到一拍起来才知道拍一部电影真的很难,到处都要用钱,我们前期凑的那点钱没用多久就所剩无几。由于没钱租场地,一些相对要求高的场景只能凑和,一些我们死磕来的演员的片酬也是能欠就欠着,过去我一听说黑心老板欠员工工资就气不打一处来,定是要骂上一骂的,现在我也能理解那些白手起家的黑心老板的心为什么那么黑了,你就像呆在一间四处透风漏雨的破房子内,不知哪阵风或是哪阵雨就能把这间房子吹倒了。
前些日子,乔治认识了一个叫姚世林的家伙,据乔治说这家伙也是个爱电影的发烧友,在一家很厉害的公关公司是个什么首席,在北京的各类圈子都很混得开,他一进组就给我们拉来了五万多块的赞助,当然这些赞助不是真金白银,就是能让我们免费使用一些我们以前根本不敢租的酒吧夜店还有大酒店之类的场地。虽说不是什么真金白银,也算是为我们解决了大问题。我们都很佩服他,前些天他跟我们说,要是让他当这部电影的制片人他能扎来一大笔钱。乔治本来就不愿当那个什么制片人,多次让我来当,我知道这个制片人跟个讨饭的差不多,得到处跟人磕头弄地方弄钱,所以死也不干。乔治一听说有人愿意干这个苦差事于是马上提议让这个姓姚的当我们的制片人,虽说我对这个人不是很熟,但见他的确是能力不凡,所以也就答应了,于是乔治把我们剧组仅剩下的一万多块钱都交给他管理。
可是快半个月过去了,没见这家伙弄一分钱回来。一些演员已经开始以各种借口不来拍了,我跟乔治都很急,现在我们才拍了三分之一多一点,一些关键戏还没拍,要是继续这样下去,这部电影一定流产无疑,所以我跟乔治商量了一下,趁这段时间我不太忙,尽量抢拍一些戏。
我正边琢磨到哪再能找一些热爱艺术的大老板扎点钱好让这部电影不至于中途流产,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忽然贴着我的身体停了下来,紧接着从车上跳下来三个壮汉,一起逼近我,其中一个胳膊粗得得像发情期的大黑猩猩一样的家伙问我,“你是冼大卫?”
我下意识地点头,“我是,你们是?”
大黑猩猩回头看了身后的两个人一眼,点了点头,接着一拳打在我的胸口,有如一柄大锤击在我胸口,我一时气都喘不上来,紧接着另两个人也上来打我,位置分别是头部、胸部、腹部和屁股……
等我趴在地上几乎失去意识,就见那个大黑猩猩社团地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对我说:“兄弟,不好意思,有人给了我们兄弟一笔钱,要我告诉你不要太多事,影响大家发财。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讨生活,希望你不要恨我们。”
听完他说完这句话,我才失去意识……
跟所有的电影和电视剧的情节一样,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床上,身边坐着个美女——李美琪。
“你醒了?”李美琪问我,表情没有电影里伤心的女主角那种悲痛欲绝的表情。
“你送我过来的?”
她用一种有些怪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没回答我的问题,却说:“我刚才问医生了,其它地方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脑袋,等一下照一下X光吧,看脑袋有没有问题。”
我长时间地盯着她看,她的瞳孔深处闪烁着一个类似母爱的光芒,那光芒让我感到少有的温馨。
她让我给看得有些发毛,笑着问,“干嘛这么看着我,没见过美女呀?”
我收起了自己的目光,对着她笑。
“你惹了什么人,弄出这种事来?”
我想了想说:“我也不清楚,两个大块头,上来就打,最后还说不要影响他们发财。”
“你影响谁发财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