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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第三十五章 礼物(1 / 1)

十府街,宁王府。

宁王黄烙是当今的二子,今年三十有七,是于二十年前出宫封王,当年他刚刚封王的时候太子还在,文韬武略无一不精,上得今上眷顾,下得百官归心,可谓板上钉钉的国之储2。

可幸这二十年的时间里,不止太子因逼宫被废幽禁;可惜这二十年的时间里,那些弟弟们也一个个长大成人,羽翼渐丰!

“王爷,那日离开宴席的众人我们一一都查过了,仿佛都没有嫌疑。”那日伺候在宁王身旁的太监就如那时一样在宁王耳边轻声说。

这是宁王从小到大的太监大伴,身形颇为瘦削,背脊肩膀也仿佛因为一直弓着而有些微向内含,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佝偻矮小的模样。

但宁王是非常信任自己这位大伴的。

他正看着礼部这个月交上来的单子,根本不抬头,就屈指敲了桌面:“那就再查!从头查!那日一定有人在里头!”

吕近侍躬身应是,又说:“王爷,您看会不会是湛国公府的下人……?”

这也是很有可能的一种情况。

宁王的目光闪烁一下,掩起卷宗沉吟片刻:“不管如何,必须仔仔细细的梳理,通知候毓,那些该动的人也要动起来了。”

候毓原是锦衣卫的佥事,年前刚得了王爷的青眼,升任锦衣卫同知,正是要立功表忠心的时候。

吕近侍又应了一声是,这才走出小书房。

宁王再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到那卷宗上,但不过一会儿,小书房的门就叫人推开,一个温热的娇躯与蛇般柔软的双臂缠上他的身子。

他侧头一看,玉福那张宜嗔宜喜的笑脸已撞进眼底。

宁王反扣了手中的东西,一只手揽住玉福的腰肢,问:“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遣人说了最近不要见面吗?”

他虽是这样说着,脸上却带着笑意,五指也缓缓摩挲妹妹的肌肤,叫人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喜是恼。

玉福撅了撅嘴:“你这是不愿意见我了?枉费我从宫中得了些消息就巴巴地往这里赶。”

宁王一听就笑了:“可是贵妃娘娘或父皇又跟你说了些什么?好妹妹,权且可怜可怜我,说上那么一声吧!”

自小就是兄妹后来又成了枕边之人,玉福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兄长是个喜怒无常生性阴鸷的,只不过对方反正从没对她喜怒无常,兼且虽位高权重,素日却又惯会伏低做小地哄着她,与之一比,世间的其他男儿竟全如粪土一般,故此虽明知**有悖常理,要被父皇知道了只怕自己贵为公主也不能幸免,但她也实在割舍不了,现在听得宁王这般一说,便转嗔为喜,与宁王耳鬓厮磨一番,才覆在对方耳边,悄声说:“母妃今日伺候父皇,亲眼看见父皇吐出了一口血!”

宁王的呼吸都滞了一下!

这一刻他只想到前前后后五六年了,皇子龙孙中也不知道谣传了多久圣上身体不济,可这父皇虽将政事下分,却又依旧高居九重掌天下事物,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瞒过他的眼睛——直到此刻,直到此刻!他才终于得到了自己父皇身体真正不好的消息!

他连着吸了好几口气平息下心中的激动,握着玉福的手说:“可还有别人知道?”

“这几日都是母妃近身伺候,前几日倒有一个宫女被临幸过,不过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具尸体了。”玉福说。

这正侧面证明了自己父皇身体已经不行了,否则何必将那宫女打死?虽说明面上的理由肯定是那宫女伺候的不经心,但结合今日的消息一看,只怕是宫女恰巧见着了圣上身体不适,而父皇又不欲这种事情泄露,这才直接将人打死!

到底越想越激动,宁王不禁抚着玉福的柔荑,说:“好妹妹,你可帮了我大忙了。”

玉福斜眼看了宁王一眼:“我早知道你是为了这个和我好的,若我没有价值了,只怕二郎就要转投那莺莺燕燕,娇娇卿卿的怀抱了吧?”

宁王轩眉一挑,笑道:“我若说一点不为这个,妹妹肯定不相信;但要说全为这个——妹妹是觉得这世上比你漂亮的女人非常多喽?”

古来的道理便是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玉福公主向来是自信自己容貌的,这话一听,简直心花怒放,嘴上还嗔道:“到底年岁大了不比那些鲜妍的女孩子,现在还能看,再过个十年也不知该怎么办。”

宁王低眉沉思,也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后笑道:“你既是我妹妹,还怕什么?就算没有那劳心劳力的皇后宝座,一个肆意骄横的长公主之位难道还少得了你?”

自小在宫中长大,除了早早就幽禁冷宫的皇后之外,母亲宫里帝王身边第一得意人,自己也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玉福哪可能真的什么都不懂?

要是宁王一开始就说以后给她皇后宝座或者为她后位虚悬,玉福都要考虑一下自家哥哥是不是拿话哄小孩子。

偏偏宁王这时候坦诚得如同个真小人模样,玉福倒由此放下心来,真算是上了宁王的船了。

她伏在宁王身上,又和宁王咬耳朵:“那春日宴时候的人找着了没有?”

宁王说:“还没有。”

玉福眼底闪过一丝狠辣:“要不然——”

“可不成,你别乱来。”宁王皱一下眉,“等我成功了你想怎么样都行,但现在不成。那湛国公府也不是什么没名没姓的东西,再有,若是听见的不是湛国公府的人呢?想那人只要不是我几个弟弟的人,便不敢随意说出去,你要真这样一做,岂不是打草惊蛇,逼得那人狗急跳墙?”

听到这里,玉福才算罢了。

此后一番亲昵狎笑自不必再提。

此刻的湛国公府内,邵劲正将一个盒子交给跑到二门处的棠心。

这里头是他送给那个小萝莉的礼物。

——这个时候他已经在徐佩东处读了小半个月的书了,学习过程不必多说,反正说多了都是泪。不过关于这点,徐佩东除了在最开头的时候纠结一下之外,也真没有嫌弃他,反而还特意找了点入门的书籍给他,又在了解他的思维方式之后每天都抽些时间专门和他单对单的聊天。

说实话,这个待遇邵劲足有十年时间没有碰见了,真的受宠若惊感激涕零——要不他还真以为这个世界全是神经病呢!

不过越喜欢这里的环境,邵劲就越惦记着之前帮过自己的那小女孩。

他后来也旁敲侧击的问过何鸣何默好几次,确定对方不是不想说,是真不知道自家表妹为什么要帮他,还反过来问他和那小丫头相处的细节。

可是哪里有什么细节?

邵劲现在回想起来,除了第一回在大慈寺自己撞掉的那个铃铛之外,春日宴上他和对方相处的每一步,对方的目的都特别的明确——只为了将他引到宴席上让他成为徐佩东的弟子——而除此之外,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邵劲觉得徐善然一定有什么事情要他去做。

但问题是他们两个见面都见不到,徐善然那边也完全没有这个动静这个意思……

既然怎么都想不通其间的道理,邵劲也不为难自己多去思考。反正从现在的结果来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所以他开始转而琢磨着要怎么要感谢小丫头的“仗义相助”。

当面道谢再许诺?——虽然他对自己的承诺还是有点信心的,但现在条件不足倒显得他像是个大忽悠。再说他还真不一定能见到那小丫头。

送礼物道谢?——这个肯定要的。但问题是要送什么样的礼物,那小丫头还缺什么,会喜欢什么呢?玉石?首饰?街面上的小玩意小零食?前者他估计没能力买来小丫头看得上眼的,后者真要送出去,好像太没有诚意了点,再说就他所知,那小丫头的义兄已经这么干了……

这个时候只能说一句“白富美真是太讨厌了”吧!

邵劲在将匣子交给棠心的时候又在心里悄悄的嘀咕了这么一回,他把匣子交给棠心,看着棠心小心收起来之后,又把一个小小的布袋拿给对方。

棠心眨了一下眼,眼底有点疑惑。

再成熟也都还是小姑娘啊!邵劲笑着将布袋给了棠心:“刚才那是给你五姑娘的,这个是给你的。”

棠心屈膝笑道:“谢公子赏。”

邵劲有点牙疼:“是送的。”

棠心没有明白这两者的差别,心想多半是为了叫她好好把东西送到姑娘手上吧!其实这也是姑娘特意吩咐了有关邵劲的事情东西要专门递给她看,要不然面前的公子哪可能随便把东西传进去呢?

她思忖着也不再多话,离开二门之后,窥了个空便往徐善然的不及居走去。

虽然她现在依旧还没有调回屋里重新当大丫头,但在春日宴之后,她的处境突地又变了一个模样,周围的仆妇小丫头又开始叫她姐姐,原本每日都会去各处帮忙的那些事情,这次她一走过去,那些仆妇就忙说“怎敢劳烦姐姐”,自顾自的便把事情做完了——仿佛一觉醒来,整个世界又变了一个模样。

所有的一切改变,都不得不叫她明白一件事情:

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只有再继续这样做下去,我才能真正好起来,真正救我自己——

棠心来到徐善然屋子里的时候,徐善然正呆在自己的那个小书房。

她也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过来的十次里头有九次姑娘是在小书房里做事的。她并不真正去打扰姑娘,只找到了绿鹦,悄悄儿将匣子交给对方之后,便自走了。

绿鹦收着东西,又在廊下一边做针线一边等了好一晌,待到徐善然休息的时间到了,才拿着匣子进去,将事情说了。

徐善然随口说:“打开看看是什么,分别放好罢。”

绿鹦答应一声,拿着匣子出去之后,只没过几息,大丫头就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叫,反身冲回小书房,结结巴巴说:“姑、姑娘!你看——”

徐善然怔了一下,顺着绿鹦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那普通的红漆匣子之间,正当中的是一朵红色玫瑰花朵的东西,而散落在那玫瑰花朵周围的,竟似一个个珠圆玉润的透明玻璃珠,这还罢了,那透明珠中竟有一抹鲜艳之极的色彩!

饶是两世为人,又见过那海外之物,徐善然也被这一匣子的东西惊得一时说不上话来,她自椅子上站起来,快步来到绿鹦身前接过匣子,取那玻璃珠放在阳光下细细一看,见那色彩婉转厚重,并非附着与玻璃表面,而是真正入了玻璃之内,实在有若鬼斧神工一般!

她再低头看去,那匣中的玫瑰花儿有着些淡淡的清香,虽雕工尚可,但没有神韵,不过尔尔,徐善然看过一眼便不再关注,又兼注意到那花朵底下除了一个奇怪的圆形五角星到处是孔洞的底座之外,还压着一张纸条,忙拿起展开,结果第一眼就看见了那都用炭笔书写了,也还无甚格调的字体。

徐善然顿了一下,看惯了徐佩东与林世宣的自成一家的书法,再兼自己也有一手不错的字,现在乍然见到这有若孩童提笔般写出来的东西,和那玻璃珠对比一下,一时间都有种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微妙感。

她定了下神,将注意力自字体上移开,转而细细读着纸上的文字。

但这回,也不过两三行之后,她就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脸上露出那似笑非笑,似恼非恼的神情来。

“姑娘……?”这时候,从震惊中醒过身来的绿鹦见徐善然这样的表情,不由疑问道。

徐善然扬了一下手中的纸条,罕见地没好气说:“送了一朵花进来是那沐浴兰汤用的,这些玻璃珠子竟是给我做新游戏玩的棋子!”

就算是国公府也没有这样煊赫!绿鹦瞪圆了眼睛:“这珠子拿出去是天价啊!”

“是啊——”徐善然这回已经冷静下来,她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合上匣子说,“去找欢喜,告诉他把邵劲带到蘅水汀那,我要见邵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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