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最后一场演习终于是开始了,身前站着万千跑动的新兵们,面对谷国东城奋力地演习,相比之前,如今的他们已经把盘龙阵练的是有模有样了,虽然都只是群新兵,但在盘龙阵下的气势可一点都不比精兵弱。
“五息...”
看着谷国东城灯火完全亮起,渊儿喃喃自语着。第一次夜袭时其实他已经默默计过谷国人对大军临境的反应时间,是三息,而如今却是五息,仅仅是这多出来的两息,便足以见得在连环数日的攻城演习下,谷国人究竟是背负了多大的疲惫以及压力...
“季玉将军,你为三城派出的三对弓箭手至少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尽数到达相应的位置?”
渊儿问身旁一直跟随的季玉将军道。
“禀军师,快马加鞭,最快的速度,也要两个时辰。”
“还挺快的。”
起初渊儿还担心他们不能按时到达,听了季玉将军的这话,倒是放心了下来。
“那好,今晚可别让他们太累了,传令下去,演习一个时辰,休息一个时辰,明早晨光初照之际,便是我等攻城之时。”
“是!”
......
竖日,当第一缕阳光照在谷国的城门之上,谷国外东西南北四城不约而同响起了急促的鼓声,在他们的城门外,射程的边缘处,敌军终于做出了与之前不同的举动,只见四城之外,皆是站满了一排弓箭手,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的城门,而在弓箭手的身后,皆是站着黑压压的一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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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国人终于知道,敌军的演习已经结束,眼前迎来的,是真正的进攻,而且还是四个城门都被堵上...
......
谷国东城。
“命弓箭手对谷国东城乱射。”
渊儿朝前挥了挥手道。
“是,全弓箭手听令,引弓乱射!”
唰~
一支支箭矢穿透了空气朝空中疾射而去,最后自高空狠狠地扎在了地上,再次归于平静,虽然并无命中目标,但所有弓箭手并没有因此停下攻击,反而越发卖力地将箭支射向了远方...
由于谷国弓箭手居于城门高处,谷国弓箭手普遍的射程要比站在地上的弓箭手远上许多,所以地上的弓箭手站在谷国弓箭手射程之外去引弓射箭的话,是绝对无法射中高居城楼之人,即便是有着精兵头衔老一辈的弓箭手,凭着超人的臂力,至多也只能射中谷国的城墙罢了...
然而,一支支箭矢飞高又落下,最后又刺在了地上,有的则是刺在了之前渊儿所扔的木头之上,稳稳树立着...
“其余三城的新兵们也差不多做了同样的事情了吧...”
看着远处地上一支支树立数目多的惊人的箭支,渊儿喃喃自语着。
“司军师,请问你让弓箭手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一旁的季玉不禁问道。
“以防万一。”
渊儿抿了抿嘴。
“以防万一?”
“这些箭支与地上的木头有个类似的作用,就是阻碍敌军前进,这是为了防止谷国人急红了眼不怕死突围的。”
木头虽然有用,但数目终究有些少,用木头阻碍的情况下又是加上一波箭支障碍,至少敌军的步兵是绝对不敢过来了。
“原来如此。”
季玉将军眼睛忽地瞪圆了,不得不说这个司军师真是很厉害,不仅想到了演习损耗敌军精力一计,更是小心谨慎之极,有一层木头障碍还不够,竟是又特地加了层障碍,谷国人只要脑子没出问题是绝对不敢出城的。
而且,谷国人如今心力疲乏不说,军师的这一招,恰好弥补了我军兵力分散这一个足以致命的缺点,现在的谷国人,只敢守不敢攻,完全就处于被我方碾压的状态。现在的他们,真的就只差军师的一条足以在两日攻城的妙计了...
“停。”
待箭支的数量已经变得差不多后,渊儿慢步走上前去,对那些弓箭手挥了挥手,所有人的动作皆是停了下来,收弓笔直地站在原地,目光直视前方。
“谷国的将军,近日过的可还好啊!”
暂时停下了攻势,渊儿慢步走上前去,越过几支碍脚的箭支,对远处城楼之上站着的人大声问候道。
“哼!卑鄙小人,有本事我等光明正大地决一死战,使这些阴谋诡计算得上什么本事!”
看到渊儿,城楼上之前与渊儿对过话的将军脸色不好了,破口大骂道。
此时城楼上的那位将军的气色并不怎么好,脸色铁黑中带着一丝苍白,就连眼睛也是重重黑了一圈,整个人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他身旁那些伫立着的弓箭手状态亦是如此,若不是眼睛珠子还能活动,渊儿还真以为这些都是死尸。
好毅力!渊儿心中不禁赞叹了一声,脸色却是没有丝毫变化,隔着老远看着那将军,声音确实清晰地传了出去...
“卑鄙?历来疆场胜者为王,不论手段如何,能大赢者方能为人景仰,这点道理将军莫不是不比我懂?将军这话我听的可是不怎么喜欢了。当然了,如论光明正大,将军大可大开城门让我等光明正大地决一死战,就不知道我有这光明正大的心,将军是否有这光明正大的胆量了?”
谷国东城城楼上的将军嘴角抽了抽,重哼了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庄严道:
“巾国的军师这次来这儿的目的又是什么?若是只是来说这些无关的废话的话那可别怪我再冒犯送一番箭雨了。”
咦?他已经看出我是军师了?
听到此话,渊儿心中倒是一阵惊奇,自己与这将军不过只见过两次,谷国人被动地被封在了一城之内无法外出得到情报,他竟是知道自己是军师?还是这位将军聪明,猜出来的?
不过,自己不着兵甲领头于一军之间,被猜出是军师的倒也不是不可能的是。这样的小事,渊儿倒不在意,回道:
“谷国的将军,之前在下跟你说的条件,你可跟你们朝廷的大臣尤其是皇上说了?”
“说了又如何?”
“那谷国就没有归降的意向?”
“没有!我朝大臣说了,只要再撑两日,巾国就会放弃对我国的进攻。”
“这样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渊儿低声汗颜道。不过,这还真是巧啊!两日,不就是恰好过了自己规定期限的日子么?看来朱铭岚与谷国里的大臣们是有些猫腻的啊...
渊儿摇头苦笑,为了给自己定一个罪,朱铭岚与穆笛这两人的诡计还真是层出不穷,幸好自己考虑的甚远,否则真要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谷国的将军,你且听我说一句。”
渊儿继续道:
“国与国若非相邻,则为相敌,极有少数为中立,相邻互通有无,中立互不侵犯,相敌则为事因仇视或吞并,既我巾国动以吞并谷国之心,若谷国实力依旧如此纤弱,那我巾国并尔之心坚定不移,试问一句,谷国的将军,若你是我,设身处地地想一想,你真的会放过这么一个弱小的国家么?”
“我想啊!之所以你朝廷里的大臣会跟你这么说,定是因为能得到某种利益而把你们都当作棋子卖了,既然他会给你如此准确的两日之期,那没准你为他拼命两日,让你手下的士兵们为此血流成河,他却能在两日后逍遥法外,将军真的就不担心么?毫无顾虑地说出这样的谎言,可是十有八九的卖国之人啊!”
“不可能!我朝大臣对朝廷忠心耿耿,怎么会做出此等叛国之事,你休得乱我心神。”
那将军目光闪烁,有些不坚定地回了句,显然他自己也是有些疑惑的。
“谷国的将军,司某之前给你们的条件可是都有为你们谷国着想的,若是你们谷国人仍执迷不悟的话,那等司某把谷国攻下来后,你们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渊儿哈哈笑道。
“哼!死撑两日又何妨?!只要尔等不把我们城门攻破,那我就绝对不会下令打开城门,我倒要看看,巾国的军师有多大的本事!”
面对渊儿的威胁,城楼上的将军毫无畏惧之色,反而露出了跃跃欲试的表情。
“这可由不得你了。”
渊儿脸上带上了莫名的笑容,手指朝着某个方向指了指,示意那将军看过去...
“......”
那将军怔了下,目光顺着渊儿的指尖寻了过去,当看到眼前的情景后,怔住了...
烟...
一大片黑烟正在谷国内盈盈飘动,其中黑烟移动的方向是自南朝北,自己的所看到的黑烟的颜色较为淡一些,但就隔着老远看南城那边的黑烟而言,其颜色却是深的发黑,看起来恐怖之极...
淡淡呛鼻的气味越发地明显开来了...
那将军脸色大变,眼睛瞪得通圆,看着东城城门外的那些木头大惊失色道:
“木头...这些木头...”
“今日刮得是北风呢!谷国南城外的弓箭手已经令箭矢引火了,北城外的弓箭手估计也已经引火了,南北城是出不了了,所以,谷国的将军,现在我可已经帮不了你了,在烟消散之前,好自为之吧!”
渊儿轻轻招了招手,慢步地走了回去。
“卑鄙小人,你这个卑鄙小人!来人啊!给我放箭杀了他。”
渊儿的背后传来了阵阵咒骂声,紧接着渊儿的背后的上空已经有上百支箭支瞄着他直直射了下来...
“哒...”
“哒哒...”
“哒哒哒...”
渊儿速度不变,不断变换自己走路的方向,一支支箭支则是直接落了空扎在了他原本所站之处的泥土里,在他走出谷国弓箭手射程之前,箭雨不止息地持续着...
“咳咳...全军听令!!死守东城,我军不死,东城不开!!!”
那将军的嘶吼声仿佛要划破天际,在空气中动荡着...
‘我军不死,东城不开!!!!”
他身旁的士兵们也跟着吼了起来,只不过在如此心疲力竭的精神状态下,他们的声音着实是小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