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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二百六十七章 决战前夜(1 / 1)

第六卷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二百六十七章决战前夜

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二百六十七章决战前夜

如同点缀着点点亮斑的幽深紫罗兰般的天空里,星星汇聚成的天河在空中变成了一条亮晶晶的硕长丝带,其中一些异常耀眼的光点让旁边的伙伴黯然失sè。

“那里很遥远,我们能够看到的,也许是很久之前就已经灭寂了的光亮,可是对我们来说却又显得那么近,”伦格站在塔楼上望着天空中的星海,从那些闪烁迷离的星光中,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女海盗驾驶着她到处掠夺的可怕战船正在这片星星的海洋中肆意驰骋,这让他的声音也变得温柔了许多“和这些星星相比,我们现在做的一切实在是微不足道。”

听着丈夫好像很轻松的和自己谈论星星,埃罗帕西娅无声的让自己的身子向丈夫怀里挤了挤,不知道为什么,当伦格回来之后她已经隐约感到,似乎有某些东西已经随着阿赛琳的死也离开了伦格,虽然他已经逐渐平静下来,甚至已经开始在这难得短暂的时间里处理一些事物,可是埃罗帕西娅却能够感觉到,这时她看到的似乎只是一个皇帝。

“伦格,阿赛琳……”

“嘘……”伦格用一根手指在嘴唇上轻轻一比阻止了埃罗帕西娅的话“这个时候不要提起她,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不再提起阿赛琳了吗?”

“伦格,你这个样子让我害怕,”埃罗帕西娅眼中满是担忧,虽然她有着非凡的智慧,同时也因为深悉学问而明白这个时代很多人永远无法明白的那些东西,可是越是这样,她越为丈夫有些反常的举动感到担忧“如果你要哭就哭出来,这样不好的,伦格别忘了你不止是皇帝,也是丈夫和父亲,你还有三个孩子要你保护呢,”

妻子的话终于打动了伦格,他停下来定定的望着妻子,在埃罗帕西娅不安的注视下,伦格轻轻捧起她的脸颊,吻在她的嘴唇上。

“埃罗帕西娅,明天我要和理查决战,这一次不论是出于什么理由我都绝对不能再放过他,阿赛琳在看着,正教和公教也在看着,”伦格轻轻的对妻子解释着“我的本意并不是要在这场战争中彻底消灭公教军队,如果那样并不是好事。不过这一次我必须这么做,这不止是因为阿赛琳,而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为罗马彻底消弭也许多少年之后的一场灾难。”

看着妻子疑惑的眼神,伦格轻轻用手指抚摸着她细腻的肌肤,他知道埃罗帕西娅尽管聪慧异常,可是也绝对不会明白自己所指的是十三年之后在君士坦丁堡出现的那场浩劫。

那是一场在后世甚至被认为是罗马灭亡的时刻,在很多人心目中,随着第四次东征君士坦丁堡的陷落,东罗马帝国事实上已经在那个时刻就已经灭亡,尽管在半个世纪后帝国重新恢复,但是那不但早已经再也无法看到之前的辉煌,甚至也不是当初的罗马了。

“只要这一战获得胜利,不论是法兰克人还是萨拉森人都毕竟再也无法成为罗马的威胁,”伦格捧着妻子的脸颊轻轻笑着“法兰克王国将没有力量继续组织东征,他们会收起之前对罗马的蔑视,甚至惧怕我们,因为我会在胜利之后向梵蒂冈施压,我想教皇是不会愿意看到罗马人借着这样的机会重新向欧洲腹地扩张的,所以他们会选择和我们妥协。”

“至于萨拉森人,”伦格轻轻一笑,他并不知道那颗萨拉森人耀眼的明星究竟会在什么陨落,可是他知道这个时候已经不久,而随后即便阿迪勒同样拥有着非凡的才智,但是他显然更要把精力放在安抚整个苏丹国这个重任上“埃罗帕西娅,我想萨拉丁也许很快就会死了,我听说他病的很重,到了那时萨拉森人就不会再成为我们的威胁。”

埃罗帕西娅微微点头,她并不知道丈夫怎么会如此肯定这些事情,不过几年来她看到的却是伦格在很多事情上的判断并没有出现错误,唯一没有意料到的,就是阿赛琳的死……

“这一切是阿赛琳用她的生命换取来的,埃罗帕西娅,你可能现在不会想到她用生命换来的这场胜利对罗马拥有什么样的深远意义,这早已经超出了消灭法兰克人海军这么简单的事,就和你将来势必会给这个战乱黑暗的时代带来光明一样,她开创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时代。”

伦格轻轻吻着妻子,他的手在埃罗帕西娅鼓胀浑圆的小腹上轻轻抚摸着,轻薄的丝纱掩盖不住肌肤摩擦带来的炙热,埃罗帕西娅似乎感觉到了丈夫变得急促的呼吸,她感受着伦格在她脖颈间越来越急切的亲吻,心中不禁发出轻轻的叹息。

她能体会到伦格这种透着情欲的焦躁中深深隐藏的悲哀,似乎在这时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让他暂时忘掉那难以承受的痛苦。

埃罗帕西娅同样知道明天的战斗有多么危险,英格兰国王的勇猛让她畏惧,十字军的可怕更是她为丈夫担心,而最令她不安的是阿赛琳的死。

她不知道伦格会在明天做出什么来,当听说伦格甚至用流血的方式向理查发出了不死不休的挑战时,她和所有人一样为伦格这刚绝的誓言感到恐惧。

不死不休!在这个骑士的时代里,几乎很少有人会发下这样誓言,人们更愿意用一种即便在战场上异常惨烈,可一旦告一段落就会停下来讨价还价来解决那些永远无法说清的麻烦,甚至即便是和异教徒之间也往往不会用这么决绝的方式表现出彻底的敌意。

但是,在君士坦丁堡城下,伦格却用自己的血当着众多骑士的面向理查发起了挑战——“不死不休!”

感受着半伏在身上的丈夫给她的身体带来的阵阵令她**的爱抚,埃罗帕西娅不由身子微颤,她的嘴里轻轻吐出难以抑制的轻柔呻yín,在缓慢而有律的蠕动着身子迎合丈夫时,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伦格的胸膛。

当抚摸到伦格胸前的一个伤口时,埃罗帕西娅微微停下,她仰头看着伦格的脸,心中升起一丝莫名的失落。

这个伤口是当初在凯撒利尔受的箭伤,那一箭把伦格和玛蒂娜两个人的身体穿连在了一起,也让两个人的鲜血融合在了一起。

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亚历山大就已经注定要成为联系他们两个人血脉的结晶,而玛蒂娜没有辜负伦格对她的期待,她用自己年幼弱小生命为伦格换取了一个帝国的继承人。

而阿塞利呢?阿赛琳也付出了生命,而她换取的,则是如伦格所说的一个时代,一个虽然埃罗帕西娅并不十分明白,可是在伦格的解释中,却隐约透着将是带来完全不同一个未来的时代。

一阵轻轻的微痛合着难言的欢愉让埃罗帕西娅不由身子颤抖低声轻yín,她揽住伦格的肩膀让自己小心的贴向丈夫,在这时她从伦格眼中终于看到了已经压抑了许久的悲伤。

“伦格,如果想哭就哭出来。”罗马的皇后轻声委婉的在丈夫耳边说,随后她感觉到一丝咸咸的泪水终于滴在她的唇上,随后滑进她的嘴里。

“埃罗帕西娅,对不起,对不起,”伦格只是低声这么说着,温柔的把妻子搂在怀里,用手抚摸着她的小腹,这时由于悲伤而化成情欲的热情已经淡去,剩下的只有说不出的淡淡哀思“我不该这么对待你,这对你不公平。”

埃罗帕西娅把头靠在丈夫怀里小声安慰着,她略显红晕的脸颊上还残留着刚刚丈夫给她带来的惊悸,不过这时她终于感觉到了伦格那颗始终压抑隔绝的心,似乎正在渐渐向她敞开。

“你明天要去战斗,要决定罗马的命运,甚至可能是决定整个世界的命运,我唯一能做的只能是这些,”埃罗帕西娅在丈夫耳边小声说“我可以为你制造最可怕的武器,也希望能如你说的那样在这个时代做很多事情,可是我只希望这一切快点过去,我希望在我们的孩子长大之后再也不用因为这些事情感到烦恼。”

伦格露出一丝苦笑,他知道埃罗帕西娅所希望的东西可能永远不会实现,在这样一个战乱纷争的时代,这种愿望永远是一个难以实现的梦想。

轻轻吻了吻妻子,看着埃罗帕西娅因为之前的欢愉而略显疲惫渐渐睡去的样子,伦格悄悄起身披上一件长袍走向门外,当他来到幽暗的走廊里,看着窗外暗淡的城市和远处城墙内外通明的火光,伦格深深吸了一口夏夜温暖的夜风。

理查就在城外,现在君士坦丁堡里能够使用的军队并不多,而马克西米安的军队却还没有到来。这让伦格不禁为罗马的交通感到懊恼,之前他就已经在酝酿的要修筑贯通帝国各条道路的想法重新浮上心头,同时他又不禁想起了之前阿赛琳驰骋海疆时,那种借由舰队的便利所向披靡无可阻挡的风姿。

“明天,”伦格自语着,明天将是一个艰难的日子,在很多人还在为阿赛琳的死悲痛扼腕时,做为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伦格却已经在想着该如何与理查决战,他不能轻易浪费阿赛琳给他留下的这宝贵的财富,那是阿赛琳用生命换取来的机会,是已经隐约发现了事情关键的地中海用巨大代价夺取的一丝曙光“理查!”

一声低低声响从身后的走廊里响起,伦格微微回过身,就着月光他颇为意外的看到了丁璇。

在夜光中似乎显得异常明亮的眼中隐约闪动着一丝羞涩,当伦格向前走出一步,丁璇却忽然停下而且不由得向后退去,她的眼神先是落在伦格用长袍包裹的身体上,随后匆匆掠过半敞的房门。

伦格立刻明白了什么,他转过身继续看着窗外,直到脚步声靠近,丁璇来到了他的身边。

“阿赛琳在临终前说过要去东方,”稍微沉默后,伦格轻轻开口,“她一直幻想着有一天能到那个据说到处都是财富的地方去,当然,是去抢劫。”

说到这里伦格莞尔一笑,是呀,阿赛琳最爱的不就是抢劫吗?乘着她心爱的厄勒冈驰骋海上,任由风把她送到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那么你呢,你想过去东方吗?”丁璇轻声问着,她在夜sè中微微侧脸看着伦格的脸庞,虽然在深夜因为无法入睡随便散布,就奇怪的来到了皇帝寝室外,甚至还隐约听到了那一阵阵令她耳热心跳的声音,可是在这时,她看到的却是当旁人都不在身边时,这位拥有着基督世界最尊贵的皇冠的年轻人那充满落寞的神sè。

他,真的很爱很爱阿赛琳,丁璇心中这样想着,而且这种爱显然和旁人所想的不同,那看上去似乎很淡很淡,可是她却又能从其中感受到难以触摸的深情。

“我想过,从复活过来的那一刻就想,”在这样一个略显燥热的夏夜,这样一个阿赛琳终于有一天离开了他夜晚,伦格有一种似乎要和人诉说衷肠的冲动“我想那里有的不止是财富,还有很多这里的人永远想不到的东西,不过那既不神秘也不邪恶,而是完全和罗马,法兰克,还有萨拉森人不同的东西。”说到这儿,伦格转过身看着丁璇“璇,我有一天也许会和你一起去东方,阿赛琳最喜欢新奇的东西了,我想她一定愿意看到那些东西。”

“陛,陛下,”丁璇微微张嘴,可接着她决定不这么顾忌,她用奇怪的声调叫着伦格的名字“伦格,阿赛琳已经走了,我们都知道她已经走了,你是皇帝,所以……”说到这里丁璇停下来,看着被月光包裹住,显得面前那么孤寂的身影,丁璇终于伸出手,用纤细修长的手指尖轻轻触摸着伦格的手臂“你为什么要是个皇帝呢,如果你不是皇帝,也许就不会这么劳,更不会这么痛苦。”

听到丁璇的话,伦格轻轻笑了笑。自己为什么是个皇帝?这句话已经听三个女人说过,可是实际上这一切却是自己的选择。当他在耶路撒冷建立起自己力量的时候,他的眼光就已经牢牢的盯住了罗马,不论是因为他出身农兵的出身还是罗马所拥有的巨大魅力,在那个时候起他就知道自己的目标一定是那里。

只不过,这一切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我是皇帝,是东罗马帝国的皇帝,”伦格的声音渐渐变得有力起来,他略微犹豫之后伸出手小心的搭在丁璇的肩上,感觉着手掌下东方少女微颤的肩膀,他慢慢弯下腰轻轻的说“答应我,如果我能活着回来,就留在我的身边好吗?”

丁璇不知道自己在这一刻怎么会那样回答,她没有犹豫也没有羞涩,只是迎着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微微点头,然后她轻轻摆脱伦格的双手,转身向来路缓缓走去。

当丁璇转身离开时,她听到伦格忽然提高声音用她不懂的语言向走廊尽头等待的宦官大声下达了命令。

“命令海军统帅米利厄诺斯觐见!”

海军统帅米利厄诺斯走进利奥厅的时候,伦格看到了半包裹的脸。

如果说马尔马拉海之战是属于阿赛琳虽然短暂却注定会被后世传颂的一生中最具有传奇sè彩的荣誉,那么最终让这一战变成现实的,其实却是罗马海军统帅米利厄诺斯。

当阿赛琳用一种超越常规的遐想在心中堆砌自己那梦想中的海军时,让这一切逐步变成现实的却是这位之前君士坦丁堡城中有名的纨绔败家子,后来的罗马海军统帅。

每当阿赛琳有了某个奇思妙想之后,她总是很快就把这些构想随意的扔给米利厄诺斯,而后这位海军统帅就会想尽办法让她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变成现实。

而马尔马拉海之战也是如此,如果说为这场恢弘胜利做好一切准备的是阿赛琳,那么最终让这一切变成现实的却是米利厄诺斯。

看着féi胖脸上包裹在侧面的纱布上的斑斑血迹,伦格向米利厄诺斯微微点头,在海战中,一支流弩毁掉了米利厄诺斯的一只耳朵,而让海军统帅付出如此血的代价的回报,就是整个十字军舰队被彻底歼灭。

“陛下,请首先允许我提出一个要求,”米利厄诺斯在伦格还没有说话之前首先开口“请允许把阿赛琳旗授予罗马海军,做为海军的战斗旗帜。”

伦格默默的看着米利厄诺斯,还是那么féi胖笨拙,还是那么看上去油滑而又小心,也许换成任何一个人做为皇帝,只要能让他成为海军统帅他都会效忠,不过在这个时候,伦格却必须承认这个人的确是罗马海军无可争议的统帅。

米利厄诺斯无疑也是非凡的海军天才,他甚至能在很多人还懵懂糊涂的时候,就已经能清晰的理解和执行阿赛琳的意图,如果说阿赛琳是海上女王,那么米利厄诺斯无疑就是她手中的那柄利剑。

而现在,女王的身影已经远去,而这柄利剑却要接替她,继续驰骋在大海之上。

“你知道阿赛琳旗的含义吗?”伦格淡淡的问。

“血战到底。”米利厄诺斯一边说着一边不禁疼痛的抽动了一下脸颊,他仔细看着伦格,好像试图从皇帝脸上找出悲伤和失落,但是他看到的却只是平静中的坚韧。

“我要和理查进行一场决战,”伦格淡淡说着,他简单明了的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意图“我不会允许法兰克人从罗马的土地上逃走,至少这一次不行。”

米利厄诺斯的喉咙微微有些发干,皇帝的话意味着什么他十分清楚,紧张和兴奋甚至让暂时忘记了残缺的耳朵上的疼痛。

“当初为了对抗萨拉森人,我们引来了法兰克人,可这并没有给罗马带来任何好处,而且一百年来法兰克人对我们的伤害并不比异教徒少,他们侵占了我们大片岛屿,而且在他们也在威胁着罗马和我们的领地,现在该是解决这一切的时候了,”伦格看着米利厄诺斯,他知道这个人看上去féi胖笨拙,可实际上却恰恰是很少几个能明白自己意图的人之一“我要为罗马消弭掉这个威胁,这一次,我要法兰克人至少在五十年内不敢与罗马抗衡。”

说着,伦格走到那幅用彩sè石头镶嵌成的巨幅地图前,他的眼睛注视着海军统帅,而他手中拿着的木杖却好像无意识的在地中海上不停向着西方划动,随着木杖的滑行,米利厄诺斯的心底从开始的激动,逐渐变成掀起了激烈的狂澜。

“我要地中海重新成为罗马人的内湖,我要罗马的舰队重新回到英格兰海,”伦格看着米利厄诺斯“这一切是阿赛琳的梦想,现在这是你的使命。”

“陛下,我愿意为了完成这个使命而战。”米利厄诺斯的鼻孔微微扇动,多年来一直埋藏在内心中的梦想在这个时候似乎看到了曙光,而且就在这时一个念头隐约闪过他的心头,也许就如同阿赛琳要为皇帝实现梦想一样,现在的皇帝,也正在为阿赛琳实现她那也许任何人听了都会感到异想天开的梦想。

“不过现在,海军统帅,我要你向我保证,你能够让罗马的军队可以在海岸边的任何地方向法兰克人发起进攻。”

伦格重新走到桌子边,当他把一张详尽的君士坦丁堡地图在桌子上展开,随着皇帝的示意,米利厄诺斯原本因为激动溢满汗水的额头,霎时一片冰凉。

“我要让理查知道,君士坦丁堡将是他和十字军的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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