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录,名为等待日。
讥诮卌横卧自己,欣赏樱花树与自己垂直,双眼忽的朦胧起来,鼻子又酸又痒,有什么东西想要冲破鼻腔,来到外边。
健康良好?
手指闯过木偶的提线十字,一点点风格自己,时而舞蹈,时而静坐。对着樱花树的围岩,小木偶与女子的长发搅和在一起,翻滚,折叠,杂糅起一点泪滴。
讥诮卌默念讥诮卌,f粉红舌头在茶杯里徘徊,不可离去。
用喜色白沙铺成的枯山水,看起来,那白会在不经意间把天空吞掉,而今,凭借那寂静的波浪而言,这一点不足挂齿。
“妈妈,今天我们去哪里?”
“灯塔那边。”
“那里住着什么人?”
“没有人住在那,那里是宁静的海岸边啊。”
她在白海中央放置一座灯塔,用自己的造物烛去点亮,时而大小变化,温暖了灯光。涣散气息散播在这海面上,没有渔船,没有海鸟,敢情是一片稀疏的云都不能久留。
讥诮卌干了杯中茶水,手拉太刀,竟觉得重量沉淀下来。
“如果有人住在这里,会很开心吧?他们可以在任何时候享受阳光,地平线还有风。我在家里看不到世界的另一端,不知道那边住着什么人,因为书上不提,爸爸也不曾说起。”
“今晚的故事就换成...住在海的另一端?”
“不要!”
女孩淘气,爬上灯塔基座睡觉。
“现在就讲,因为我们来到这里啦。”
她看着讥诮卌,整个人凝固进油画里。温暖色调画派的流行还必须追溯到自然崇拜时期的早期阶段,人类运用为数不多的颜料去勾勒世界的冷清。哪怕是这样,依旧出现过许多画家。很不幸,我的孩子,也是其中之一。
抽象主义的女孩,面对世界时,依旧是傻乎乎的。
她只看到形式上的最高表达。
对现界戴上面纱。
“我希望在海的另一端看到一群不一样的人,我希望他们住在跟我们不一样的世界。但我又不希望如此,这样我们怎样说话?或者...我怕是不能听懂,我相信他们会看着我们,就像我们看着他们那样。”
“我的露儿,那我讲一个故事,你希望的那样,他们有跟我们一样的语言?”
“如果不一样,妈妈会很为难么......”
“不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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讥诮卌不堪忍受,捂着脸,想用手掌包裹住整个脑袋,她不想让回忆从其中溢出,她自私得很,厌恶分享,一点都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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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海上空开始落雨。极渊阁最初的样子是一座阁楼。只有几层,也不知道是谁的造物,静静沉睡,直到她推门而入,点起蜡烛,放灯,纸灯笼,造出一座维多利亚时期的炉子与火。真是愚蠢的女人,讥诮卌在深夜里说着,悼念自己,希望露儿能够在现界竖起墓碑,刻上自己的名字。
也许吧,她只是孩子,不会做这么勇敢的事情。
从那天起,阁楼开始高升,拓宽腰围与脊柱,以便容纳更多客人。旅居,梦界人的一大特点,他们自始至终都在寻找方向,那种迷人的向上的方向。我曾经问过一位女孩的身世,问她是哪里人,问她有什么愿望,她都跟我分享。其中我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话:“我要让梦界消失掉,这样人们就不会将那边的居所搞得一塌糊涂,一点都不会珍惜。”
我觉得这样的人太可怕了,讥诮卌在日记本里写下她,然后装入第一千八百个小铁箱里。高耸的书柜,位于极渊阁的后庭上方,在那里,她作为极渊阁的主人,可以欣赏男女浸泡在温泉里的美景。肌肤是白色的,松树是黑色的,樱花只好是粉金色,真是可怜。
阁楼是在遇到“他”之后继续高升的。
“他”可以是任何人,他没有名字。任何来梦界的人都有这种癖好,将自己从那边抹掉,再从这边买来纸笔,书写上一段新的存在史。
很惊讶,很实在,男人闯进极渊阁,要了一杯酒,灰头土脸,端坐在前堂中央,酒在他嘴里嚬起来。讥诮卌捂着胸口,吓得哭喊出声,还被他看到,那是心跳数创了新高。
很不含糊的一段罗曼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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讥诮卌停下,口干舌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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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歌在流灯身后小跑,两人将烧烤铺子的灯光分割成一笔直的道道。女孩腾起右手,弯曲那些直线,直到某一条直线再也无处可逃。
今天的极渊阁热闹非凡,大多数有名的造物家来此拜访,借着盛名远望,无数人也驾着自行艇到来。
冰糖葫芦架在男孩嘴唇上,他被她盯着。
“惊喜?”
千歌弯弯眉毛,流灯心满意足,抖动身后背包,晃荡一个中国结。
“惊喜。”
今天碰巧,也是流灯的生日。流灯喜欢在节日里送给别人礼物,大多数时候她固执认为从步行街的小店里买到的东西也非常不错。岸离和数据库留在极渊阁里帮忙准备宴席,缩景瞳陪在露儿身边,时刻注意那奇怪的家纹。老是被盯着,露儿把缩景瞳拉到街上,这样他只能帮自己带路,而不会担忧。不多时,便跟着他们一起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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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还好吧......会不会有幻觉?她在就好了,我可以知道真实情况。黑王究竟杀过多少人,毁过多少造物,还有还有,她没有本名,值得怀疑一番的说。”
在街上,可以见到庞大的棠船,老练的糖果师傅登上去,跳下来,船就小一份儿,甲板很快就被“吃”没了。
“她没有本名,据我了解,黑王是男是女我都不清楚。”
“一位王,可以无性别之分?”
“稀奇什么!没有多少人会去怀念她,怀念一个“东西”,很多人本身也是如此,总算会被忘记了,这样的事情还是非常幸运的。”
“记载,稀奇,无恙,分心。”
棠船驶来,高大阴影,拉着船唙,阳光稀疏起来,已是傍晚。远阳工作之后,上界时间粘稠,露儿摇过头去,数了数,模糊的星星。
“大图书馆的记载,白十字会干涉么,黑王的历史,白王是不会让人们知晓的,我推测。”
“猜谜吧。”
流灯招呼大家坐下,歇息,自己则拥进人堆里,想要棠船的斜拉杆,金光闪闪,缩景瞳猜测女孩习惯交换的物品,除了洋娃娃,或者漂亮花环。老师傅扛着炼锯,辉腾一阵汗水的白气,在雾里幸福地拿下斜拉杆一半,投给女孩一份苦笑。他注意到她,盯着炼锯深呼吸,递出粉红色窗花,一直,一直。
“谢谢。”
流灯唯一说的顺口的话语,断词症让她多了一些暗色,千歌愕然,对自己在她17岁之前的所作所为感到抱歉。
“很喜欢。”
女孩摇摇欲坠,在街上保持平衡。虽然斜拉杆算是棠船最轻的一部分,也最精致。
“你!很喜欢你!”
她将斜拉杆的巨大糖块扔给缩景瞳,一抹斜笑,脸颊贴上他,很是香甜。
“祝我生日快乐,千歌。就当做,是,同一,天吧,好嘛。”
如此,特意穿着上冷香的衣裳,时髦鲫鱼花,淋湿头发,还有不常见的热情,搅和烂醉的纪念日。缩景瞳透过糖块中央,两人的脸很长。一如既往,叫做流灯的女孩仍旧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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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今天的日子,打算更衣之后去往极渊阁外边的主道,一览人潮。
从后庭借出自己之后,回忆录装进铁箱里,朝外看,灯火蔓延进视线中央,笔直地超越,直到东北方向六十多公里的地方。很激动,人们很激动,听那些声音就可以知道,其中的成分,大部分还是甜味的笑。总的来说,讥诮卌对自己感到抱歉,她竟然有些厌恶这样的世景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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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服女子没有太大的脚步声,向来是安安静静的。
自从身躯呈半透明之后,脸上反而更添笑意。此时,端茶送水的事情没有她的份儿,因为接触到的实体多半会落空,从胃部,肋骨,**处穿透。这样的现象的确是奇特不堪的,习惯久了,也会感到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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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数人到齐了。”
呜呼,连声音都没有穿透力。
“这就下去。”
她还是站在那里,她没听见?
“身子没有知觉,我害怕何时到来的疼痛,就算想要察觉,也并非易事。保持现状,客人会有无偏见?”
“你不是艺妓,换身好点的衣服,就算是给露儿的,一点愧疚。这么久不见她,会是怎样的,估计她连杀了我的恶意.....这样的露儿,也是可能存在的。你有过女儿?”
“没有。一直都是一个人。”
“最近,洛家的孩子来到这里,向流灯说了一个理由,就如同很多年之前,我做的那样。我记得黑王之前的本名叫什么来着.......”
边说,手臂在脸颊上停留,模仿那种触感,进而在头颅里游荡,仿佛可以摸到她的思想。和服女子只有一种神态,望着波光粼粼的温泉池,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