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题:按照给出的元素搭配茶饮,元素:夏天,评分标准:口味温和、符合元素、颜色独特,十分;口味平淡,和元素偏差、颜色不乐观,五分;口味寡淡、偏离元素、颜色难用言表,零分。”园丁把一张条桌搭好,两张天鹅绒布上整整齐齐地摆放两份配茶的工具,还有相同的配料以及茶底。
“时间,二十分钟,口味极佳的茶水和花朵一样招蜂引蝶,最后以蜂蝶的数量多少来进行评分。”园丁站在左侧,面前的工具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随便搭配一下都是佳品。
这让凌莀想到了奶茶店,居民楼对面的那家奶茶店,凌莀经常光顾,每次都点的不一样,几乎把所有种类都尝过了。
隔天还会跟店员提小建议,比如:这种加红茶很苦,这种加冰淇淋夺了奶茶的甜味,这种不应该问顾客要不要七分糖,这种冰块多加,店员还特别认真的做了笔记。
后来他们成了哥们儿,约好等凌莀毕业之后一起合开一家奶茶店。
想到这里凌莀鼻子一酸,樊星敲了敲表盖,他才回过神,这是在闯关啊!
园丁已经调好了茶基,用了夏天最清爽的黄绿配色,凌莀挽起袖子,拿出要开奶茶店的架势,不,与其说是奶茶店,不如说是夜店调酒师的架势。
“星闪闪,你看着,莀哥这一杯最后能关一杯子蜂蝶。”凌莀揭开煮好的茶基,转到条桌另一边拿东西的时候,一脚踢到桌腿,玻璃茶壶摇晃了两下,含着水滚下烧炉。
园丁抬眸看了一眼,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看着凌莀那边一片乱。
樊星皱了皱眉,在玻璃茶壶滚到凌莀身上的前两秒钟,拉着他往后退了几步,弯腰接住玻璃茶壶,万幸这傻b弄了很多,茶基洒了一半,剩下的也够一杯茶。
“啊啊啊啊啊啊啊,烫到没有?啊?樊星?”凌莀吓得差点掀了桌子,把樊星的袖子挽起来,尴尬的笑了两声,“谢…谢谢啊,你这手,挺有个性。”
“傻b,还有十二分钟了。”樊星把玻璃茶壶放在烧炉上。
凌莀赶紧跑到桌前,把其他的配料放在碾磨器里面,一脸严肃的看着那台碾磨器,用棒槌一直捣,最后还不忘放两片薄荷叶,颜色慢慢的变了。
“星闪闪,看好了啊,你莀哥这奶茶小王子的名号不是白瞎的。”凌莀挑了一只透明的玻璃杯,倒了半杯茶基,把配料放进杯子里,拿着玻璃棒搅了两下,渐变成透明的液体。
“嗯?嗯,除了傻b以外,还是有点头脑的。”樊星轻笑了一下,园丁明显被凌莀这波操作震惊到了,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把茶饮调成透明色。
“星闪闪,差一拳。”凌莀蹲在桌边,阳光下,那杯茶很漂亮,还闪着光,波光粼粼的,又加了一小勺柠檬碎屑,味道香到可以,还没有宣布结束就招来了成群的蜂蝶。
【倒计时结束,请鉴茶。】
“傻b。”樊星一直站在凌莀旁边,从口袋里拿出花瓣,捧在手心里,风一吹飘到了玻璃杯里,凌莀看呆了,这也太会撩了吧。
园丁拿起凌莀调配的那杯茶,戴上眼镜看了半天没有说话,头还微微的晃,凌莀靠在桌子边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似的,还在和他樊星大少爷“眉目传情”。
凌莀好奇的把另一杯茶拿起来,颜色是暗紫色,带着一丝珠光,看起来平平无奇,实则味道极佳,称得上是上等佳品。
“喝。”园丁挑起一只玻璃茶匙,撇去柠檬碎屑,舀了一勺茶水,前调是偏甜,中调很酸,后调是苦的,茶的微苦合着前调的略甜,这杯茶是园丁调茶史上喝过最五味杂陈的。
凌莀没有园丁那么精致,猛的灌了一口,苦,除了苦就没有别的味道了,比煮出来的中药包还苦,蔓延在口腔里的苦,凌莀皱了皱眉。
“我操,好苦。”说完这句话,樊星又笑了一下,凌莀摆了个疑惑脸,这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最后,园丁把两杯茶放在潭水边,蜂蝶顺着茶香,围着两杯茶舞动,樊星走过去,这潭水深不见底,那卷轴应该就藏在潭底,扯了扯嘴角,园丁容易使诈,就算赢了他,也不会那么轻易拿到卷轴。
那把解开繁花小径的钥匙,时效也快过了期限。
“我没有耐心了,深度怀疑这老头儿故意拖延时间。”凌莀坐在碧水潭边缘,侧过身一头栽进碧水潭里,碧潭深不见底,水的温度很低,还冒着寒气。
樊星捏了捏拳头,在凌莀跳下去的位置往下跳,园丁看着一愣一愣的,他怎么知道卷轴在哪儿?
要不是碧水潭规定园丁不能下水,他估计也要跳下去,现在只能在上面干着急,卷轴虽然藏的很好,但如果樊星也下去,那是轻而易举,现在的园丁还沉浸在没有把樊星拉住的痛苦之中。
越往下沉凌莀越憋气,扑腾了半天差点背过去,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樊星用脚勾住凌莀的腋下,用手慢慢把他捞起来,放在自己面前。
“星…星…”凌莀说一个字吐一串泡泡,没忍住呕了樊星大少爷一脸血,好在是在水下,不然可能活不过今天。
重蹈旧辙,摸出一根吸管,一端塞进嘴里紧紧含住,一端塞进樊星嘴里,这个状态下都板着脸,看起来特别不好接触,凌莀忍着笑,又冒出一连串泡泡。
樊星夹着凌莀落在一块木板上,轻轻拉了拉垂挂的树藤,脚踩的木板往下坠,从四壁掉下来大大小小的土石木块,碧水潭的潭水细细的冲刷着,越往下越缓,直到没有。
碧水潭的潭底,是一间暗室,卷轴被放在恒温箱里面保存,制作卷轴的材料需要恒温保存,一旦温度偏高偏低可能会造成损坏。
“咳咳咳…咳咳…”凌莀跪在地上,双手撑着身体,头发跟衣服湿湿嗒嗒地贴在身上,跟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宠物似的,“咳咳…咳…操,差点死了。”
“傻b,自作自受,”樊星身上的衣服也湿了,头发贴在脸上,眼镜完好地架在耳朵上,没有被冲掉,“你怎么知道卷轴在这个底下?”
“潭水中央?我怎么知道中央说的是最底下的中央,我以为一下水就能捞到,见鬼了,你们Fictionalstory对水很有执念啊?我这要是电子产品早就报废了,好在我是一个人,现在怎么走?”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樊星摩挲着表盖上的花纹,属实觉得凌莀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很恼人。
“就凭你是我的引路人。”
樊星心里一惊,他没有听到那句:就凭我救了你,这玩意儿情商真高!
“嗯,这里的游戏设定和故事一样,必须通过找到机关来解开封锁卷轴的装置。”樊星看了一下四周,把手边的玫瑰链条拉下来,下沉到一个仿古建筑里,凌莀还没有会过来。
“星闪闪,这是在变戏法?”凌莀扶住他大少爷的腰,建筑是哥特式,像黑童话里那些恶毒的长舌妇出境的场景,中间有一条径路,凌莀走过去,延伸出一条玫瑰线,挂在吊灯上的铃铛晃了晃。
“傻b,尽头有一间密室,你要拿到的东西就在密室里,右手边有开关,往下摁。”樊星跟过去,两只手搭在开关上。
“密室?星闪闪,你嘴角有东西。”凌莀看着樊星左边嘴角有一颗芝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傻b。”樊星这笑点很高啊,这要换做是凌莀,铁定会笑到肚子疼。
凌莀反应过来,又砸了一下他樊星大少爷的脑袋,这一拳下去得有之前的两倍重,樊星用拇指指腹擦掉芝麻,站的规规矩矩,两只手抱在胸前。
“你又骂我,星闪闪,开关生锈了,我操,这tm摁不下去了。”凌莀铆足了劲儿把开关往下拨,黄铜的按道理来说不容易生锈,或许是长时间裸露在潮湿的空气里。
“别弄断了,傻b。”樊星抽出刀片,把锈蚀的痕迹刮掉,露出一截光滑的黄铜,轻轻一碰门就打开了,玫瑰链缠在凌莀手上。
“星闪闪,专业开锁二十年啊,留个联系方式?以后上门开锁是不是得打折扣?”凌莀笑了一下,齿面染着血,顺着嘴角流出来。
“你要我说几次?”樊星转过身。靠着立柜,柜子上摆着布满蜘蛛网的书,书页泛黄,每一本书里都夹着黄铜书签,镂空的玫瑰花纹,角落有一方矮桌,铺着红白格桌布,生锈的茶具摆的整整齐齐。
“这儿是不是有人进来过?”凌莀注意到矮桌上摆着的茶杯里有水,伸手摸了摸温度,还有余温,拧着眉收回手。
脚边有一只破旧的洋娃娃,樊星弯身捡起来,拍了拍表面的浮尘,扬起的灰沾在发丝上,混着大片大片的飞絮,窗户晃了一下,煤油灯里的蜡烛突然燃烧,凌莀凑到樊星身边,看见窗户那儿有个黑影,闪了一下就消失了。
八音盒传来阴森的钢琴声,就像留声机卡针了一样,每唱一段,就发出卡壳的僵硬声,钢琴曲的名字凌莀知道,但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什么肖邦啊舒伯特啊贝多芬啊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别乱动,线索在书里,和其他的东西没有任何关联。”樊星抽出一本书,书封是暗红色的,画着两个小女孩,文字也是哥特时期的,没有人读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