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要出远门,说是找到了可以治疗她怪病的药引,这三年多的时光中她的病情慢慢恶化,所有被爹爹请来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只开了些药方,每日煎服,她就在那苦涩的药味儿中匆匆度过了三年多。唯有找到一年才开一次花的火莲,煎药服下才可,这三年多的时光中爹爹找了三次但都没有下落,据说那火莲生长在极峭的崖缝间,花期只有一个月,爹爹说,他终于找到了那火莲的所在地,即日就出了门。
这日的黄昏,她正在窗前习书,花喜在一旁为她研墨,落日的余晖斜射进来,照着她苍白的容颜,也给这屋子多了几分暖色。
“花喜,爹爹出门也有段日子了吧。”郁芙盈微微念着素帕轻咳几声,在素白的宣纸上写下一个字。
花喜抬头,转着眼珠子数了数。说:“老爷出门也已有五六日了,小姐是不是想念老爷了。”
“花喜,你看我这字写得如何?”郁芙盈明亮的眸子,看着面前的人儿问。
“小姐的字是写的越来越好了。”花喜朝那宣纸上的黑字看了一眼,笑眯眯的说。
“还可以吧。”郁芙盈谦谦说道,就在此时,突然一阵美妙的琴声悠悠传来,行云如水,温柔似天边浮云流动,轻柔舒缓,好似又有百鸟从天边飞过,自由洒脱。“哪里来的琴声?”郁芙盈轻惑看着面前的花喜。
花喜低头,俏红着脸说:“是琴师。”她一副小女儿家的羞涩模样,顿了一秒,又补上几句:“是老爷在路上救的公子,那位公子会弹琴,无处可去,老爷善心又知晓小姐喜琴,就留他在府上。”
郁芙盈听完花喜的一番话后,释然说:“原来是这样啊。”但看到花喜两颊染落的霞红,好似这黄昏的绯云,不由打趣:“花喜,你这是怎么了,脸这么红,像煮熟的虾子。莫不是瞧上那琴师了。”
“小姐,你休要取笑我,我,我,我哪有啊。”花喜一听可不依了,脸上的红云又可疑的深了几分,脸红的似要滴出血来。说到我哪有时舌头都结巴了。头低的更甚,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郁芙盈瞧她这样,不由“扑哧”一声笑开了,故意拖长声音道:“难道,那位琴师长得不俊吗?”
“小姐。”花喜不敢抬头看她凑近的脸,娇羞的狠狠跺了跺脚,脑海中突然浮现起初次见他的情景。她听府里的小丫环们私下里谈论,不禁好奇她们口中的俊美人物,偷偷的跑去看……
“花喜,走。”说着,郁芙盈不理还兀自出神的花喜,绕过她的身旁向外走去,又微微的秀咳了几声。听见郁芙盈唤她,回神:“小姐去哪儿?”
“去看你说的那位琴师啊。”既然是爹爹留在府中的人,她自然要去瞧瞧。
琴音回转,又似高山间潺潺的清泉缓缓流泻……
小亭清塘,琴案朱琴,男子的青葱玉指抚在琴弦上,优雅拨动,琴音就这样在他的指尖灵动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