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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觉得身上暖暖的,抬手摸脑袋时,发现没有镣铐,而且还有绵绵、暖暖的被子,摸摸脑袋,没了绷带,浑身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试着起身,不知从哪突然蹿出一个人来,压着她的双肩急切的说:

“小姐,您不能动啊,您的伤还没好彻底,太医嘱咐我们不能让您动的。”

听到“太医”,便知还在皇宫,但也说不好,也许在行宫,或者说聉希望在行宫。

揉揉眼,看清眼前是个丫鬟打扮的女孩,依她所言,没有起身:

“这是哪里?”

丫鬟见她没有坚持起身,便松了手:

“这里是皇宫啊。”

聉暗自叫苦,遗憾的说:

“还在皇宫啊,我睡了多久?”

“两天了,”顿了下,“婢女去叫太医来看看。”

话音刚落,这个身影就从眼前消失了,如同出现时一般诡异。

周围又恢复了安静,聉眼皮有点沉,挣了挣,还是睡着了。

再睁眼时,先被床头边的一盏烛灯刺了眼,抬手挡住光线,耳边又传来那个丫鬟的声音:

“醒了,醒了!”

接着就感觉有人来给自己把脉,冰冷的手指让聉很不舒服,想抽回手,可却被抓着动弹不得,而且她也没力气去挣扎。

习惯了光亮后,睁眼看去,见个老者坐在床边的圆凳上,闭目歪头,仔细把着脉,看着他那副老学究的样子,聉生出了坏念头,喃喃的说:

“不是男女授受不亲吗?尽管您是个老人家,这样抓着我不放,也不对吧?”

太医睁开眼,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从他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怎么样?”

太医站起来,躬身在一边:

“还能跟老夫说风凉话,已无大碍了。”

说完又不满的看着聉,聉玩味十足的冲他一笑,太医又瞪了她一眼。

在黑暗中发声的那个人走进了光亮中,聉抬眼看去,有几分眼熟,似乎是在牢外那堆人中的一个。

甯晟得报聉醒了,处理完事情到了聉住的园子想审审她,可惜又昏睡了过去,太医检查说这次不会太久,索性就在这个园子里等,一直到天黑才听到聉醒来的消息,进了屋子正好听见她和太医打趣。

现在走到床边,看她眼睛清亮了许多,脸色也显出了点血色: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聉皱着眉说:

“饿。”

如此这般无理的与皇上说话,井公公要上来呵斥她,被皇甯晟拦住。

甯晟依然看着她,问太医:

“吃食上有什么禁忌吗?”

“饿了这么多天,先喝点粥的好。”

甯晟看了眼井公公,井公公忙着去安排了,甯晟便坐在聉的床边,不带感情的问道:

“你是何人?”

聉听这问话,知道审判要开始了,经过这一系列、一系列的事情后,聉已经想好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暗地里稳稳心神,一副轻松的样子说:

“我是……”然后轻松的表情渐渐被惊愕所取代“我、我是、我是谁?”挣扎着爬起身,双手撑在床边,瞪大眼睛看着甯晟“我、我、我是谁?”

甯晟皱起眉,看向太医,太医也严肃的看看聉,凑到甯晟身后低声说:

“皇上再问问。”

甯晟带着几分探究的看着聉:

“你从哪里来?”

聉慌乱的搓搓脸:

“从哪里来?”抬头看见那个宫娥,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你不是说这里是皇宫吗?我来自皇宫对吧?那一定可以查出我是谁对吧?”

宫娥低着头不敢说话。

聉一把掀开被子,探身过去抓住她,眼神急切又充满希望的看着她:

“我是来自皇宫的,去查,去查!一定可以知道我是谁!”

甯晟又看了眼太医,太医拉过聉对她说:

“姑娘别急,让老夫先看看,”又对甯晟说“臣建议请其他太医也来看看。”

不等甯晟发话,井公公便已经跑去派人请了。

聉听了太医的话,硬挤出一堆泪水:

“为什么老人家要叫我姑娘?你们不认识我吗?”

太医连连安慰道:

“谁说我们不认识你了?我们认识,你、你是……”

话说到这里才觉得不妥,刚才只是本着医者之心去安慰聉,但这里是皇宫,要怎么给个莫名其妙的人安个身份?如果是在宫外也就罢了,可这里说不好是要掉脑袋的,想到这些,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的衣服,偷眼看着甯晟。

甯晟知道他的想法,可是也奇怪着自己,他并不讨厌这个所谓的刺客,那双清亮不含杂质的眼睛,怎么可能是刺客所有的?听太医说到这里截住了话头,想了想接过话说:

“你是皇宫的,但并不是来自皇宫。”

聉一脑袋雾水:

这人在说什么?

甯晟见她一脸茫然,脑子里飞速运转,该如何编这个谎,又看着聉似清泉一般毫无杂质的双眼,再加上此时她略歪着头,一脸憨像的看着他,呆萌的样子让甯晟软了下来:

“你是来自民间,那年你家乡遭灾,正好朕路过捡到了无家可归的你,便带回宫里。”

聉心里吐槽了下这狗血剧情,表面上仍是傻傻的:

“那我是什么身份呢?”

“你是……”甯晟有点为难了,这身份说不好以后可是会引来麻烦的,思前想后说“你是自由人,朕当年看你可怜,不忍你饿死路边才带回来,你现在长大了,朕也给你说了多次,想什么时候离开都可以。”

“那——我叫什么?”

皇上又顿住了,这时一个宫娥准备洗漱东西,一滴水滴晶莹剔透的落下,很是美丽,就像聉的双眼,甯晟看到后,起身坐在床边的矮墩上,看着在烛光映照下聉的双眼,目光温和的说:

“你叫泫,没有杂质,如水晶般剔透。”

聉又默默吐槽了把,从此聉就叫泫了,人人都只知“泫”,而不知“聉”。

向甯晟靠近了点,用无辜又可怜的眼神看着他:

“就是说我是孤儿啦?”

甯晟见她眼里漫上了眼泪,心生爱怜,捋着她睡乱的头发,温柔的说:

“谁说你是孤儿啦?在这里有朕,有这么多人陪着你,外面还有那么多人保护你,怎么还说自己是孤儿呢?”

甯晟的这番话,引得井公公和太医偷偷向皇上看去,明显甯晟对这个刺客动了恻隐之心,但,帝王的决定,他们没有资格置喙。

泫确定甯晟真的相信了她这套后,才似乎回过神般,故作吃惊:

“朕?您是皇上吗?!”

“是啊。”

泫一愣,旋即痴痴一笑,低头摸摸刚才被甯晟捋过的头发。

甯晟爱怜的点点她的鼻尖,转身看身后准备好了洗漱东西和粥,回过头说:

“收拾收拾吃点东西吧。”

说完起身准备走。

泫可不能就这么让他走,既然掉进了皇宫,那么在这里的旅行就只能从皇宫开始,刚才甯晟说她可以自由离开,倒挺合泫的意,只是皇宫里的女人都是皇帝的,哪怕是宫娥,只要皇帝看上眼,那也可以随便上,所以,泫一定得有个挡箭牌样的东西来把皇上挡住,虽然这个挡箭牌未必可靠,但能挡一天是一天吧。

于是她一把拉住甯晟的袖子,怯生生的说:

“皇、皇上,您可以、可以做我哥哥吗?”见所有人都吃惊的看着她,松开手,低下头,小声的说“只是暂时的,我、我有点害怕。”

说完头低的更低了,手指不安的搅在一起。

在皇位上看到那么多伪善的面具,可以对任何人都无情,可面对泫,那被掩埋起来的人性,似乎有点复活的趋势,心里觉得有点暖,重新坐下来,摸着她的头说:

“好,暂时的哥哥。”

泫抬起头,冲他傻傻一笑。

于是宫娥伺候她洗漱完,把粥端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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