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品中正制”推举上来的人才也有品级,叫“中正九品”,分上、中、下三大级,每一级又分上中下三小级,比如上级分“上上”为一品、“上中”为二品、“上下”为三品,以此类推,一直到“下下”的九品,共九个等级,但是,中正品级的一品对的是官品的五品,五品“中中”时对的已经是官品的九品,九品都芝麻官了,可想中正品级的官位得有多低,中中之后的都算不上官品了,因此造成了“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的局面。
可是,不管什么制度,执行久了,总会被有心人找出漏洞来利用,“九品中正制”发展到后面,也与“察举制”一样只看门第而不看品行,成为门阀士族的选举工具,不但官品九品,就是中正九品,都成人家士族的事了,已经与寒门无关啦,所以,这也是士族掣肘皇权的原因之一。
到了隋朝,才随门阀制度衰落,此制度终被废除。
关于“九品中正制”,史家还有些争论,大家了解下有这么个事情就行。
但,泫所说的寒门子弟,包括了古今说法的所有“寒门子弟”,因此得到了广大支持。
茹元今天看泫,又黑了一层,衣服又显肥大了些,穿她身上都跟套在木棍上差不多,他知道泫很累,但不管什么时候见她,都是精神满满,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
两人吃吃喝喝,聊的很开心,泫又向他请教了很多问题,吃完时间还早,茹元让她休息会,这次他去洗碗,泫说了几句逗趣的话,茹元便出去了。
等他再回来时,泫已经爬桌子上睡着了,看看还早,便抱她去床上睡,自己抱了本书在一旁看。
可泫睡的一点都不安稳,翻来覆去,嘴里含含糊糊的总是在说着什么,突然高声说:
“哥哥,征兵要稳住,不能乱!”
又含糊了阵,似乎很焦虑:
“焽,税收要盯紧,不能让那些混蛋趁机贪污,有问题……”
双手在空中挥了挥,便放下了,又继续满床翻滚。
茹元皱着眉看着泫,泫的知识的确是丰富,但,很多都是大概的了解,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行,并没有专攻哪一项,好吧,除了历史,有时说到件事,她立刻能说出以前哪个时期有类似的事情,过程如何、结果如何、其后的影响如何,也就是说只能给个建议,具体操作不是她的长项,可现在,这么多具体的事情落在她身上,尽管有甯晟以及相关官员帮助,可她提出的东西,都是他们想都没想过的,所以,要往哪个方向走,可能遇到什么问题,都得靠泫,尽管如此在执行的过程中,也还是会有这样那样的小问题,这些问题处理不好,累积起来可能会引发动乱。
坐到床边的矮凳上看着泫,第一次对女子佩服的五体投地,可又心疼万分,抬手顺着泫紧皱的眉头,似乎泫想抓住他,抬手在空中寻找着,但茹元缩回了手,自己不是她的依靠,也不可能成为她的依靠,因为面对她的知识量、眼界,感到自惭形秽,唯一能做的,就是成为帮扶她的人,刀山火海一起闯过。
想到这,眼前一亮,茅塞顿开。
泫从睡梦中惊醒,茫然的看着四周,听到茹元的声音,才想起来是在茹元这里,此时日头已经偏西,起身向外走:
“打扰茹先生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我得回去了。”
或许是因为刚醒,还顾不上伪装,满脸的疲惫,眼中的血丝清晰看见,眼下一片暗影。
茹元依然坐在书桌前:
“我明天会去找江兄,让他推荐我入仕。”
泫刚睡醒,脑子还有点木,看着他反应了半天,突然一蹦子跳到书桌前,两眼冒光的看着茹元:
“茹茹茹茹先生刚刚才说什么?”
茹元笑道:
“我会入仕的。”
泫高兴的手舞足蹈:
“我的饭没白做,酒没白喝!”双手撑在桌子上,目光灼灼的看着茹元“茹先生今天跟我进城吧,晚上住在江大人那里,明天我来接你们,怎么样?”
茹元起身走到她面前:
“太仓促了,我还有些东西要收拾。”
泫也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连连点头:
“对对对,是我不周全,我先回去告诉江大人,让他明早来接你,还得给哥哥说一声,他敢亏待你,我可不答应!”
每次说到甯晟,泫都会显出一些刁蛮和任性,尽管有时还是畏惧着甯晟的身份,但这份不自禁流露出的情感,是只对亲人而言的,茹元时常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皇帝,能得到泫这样不愿受制的人,不遗余力的帮助。
茹元指指那个书柜:
“可得让江兄多派几辆车来。”
泫看到那个书柜,眼神中露出了贪婪,咽咽口水说:
“是,以后能不能去茹先生府上看书?”
“当然,随时欢迎。”
泫乐颠颠的揉揉鼻子:
“茹先生放心,这个小屋子我会好好保护的,这里的环境我也非常喜欢,茹先生不反对我常来坐坐吧。”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了,我再来便是客。”
泫客气了几句,便一阵风的跑了。
回到宫里,迫不及待的去找甯晟,可甯晟正在与霍久、江毋等武官讨论一些事情,泫只能在外面等。
天都黑了,郝公公才出来,看泫跟热锅上的蚂蚁般走来走去,笑道:
“呦,泫姑娘再这么走下去,这里都能踩出条沟了。”
泫上前说道:
“郝公公别打趣我了,哥哥忙完了吗?”
“忙完了忙完了,快进去吧。”
话音刚落,泫已经冲了进去,和正准备出门的江毋装个满怀。
江毋故意夸张的哎呦大叫:
“小傻子啊,你是想杀了我吗?”
泫一把扯住他拽到一边,兴奋的说:
“江大人,茹先生同意入仕啦!”说着还下意识的拽了拽他的衣服“明天您辛苦下,去接茹先生来吧,对了,茹先生说让您多派几辆车,他那个大书柜的书一辆车肯定塞不下。”
江毋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再蹦着说话:
“冷静,冷静,我知道了,明天去接他,他的那些东西有多少,我比你清楚,肯定会把东西全部运来,只要他想带走的,连个勺都不会落下。”
泫抬手给江毋肩上一拳:
“果然江大人办事可靠!我去找哥哥了。”
江毋揉揉肩,笑了下,向宫外走去。
甯晟得知此事也很高兴,他听说茹元在焜昱国,可惜已经隐世,而且找不到,尽管有劝他入仕的想法,但找不到人也白搭,没想到让泫请出山,高兴的连说三个好。
第二天,甯晟忙完公事,江毋带着茹元来见他,甯晟为表诚意,让茹元自己选择官职,而茹元却说他对税收略晓一二,想先把税收这摊捋顺,至于官职什么的,等弄顺了再说,甯晟满意,如果茹元一来就狮子大张口,那么这个人才他宁可不要,招甯焽进宫,让他带着茹元去了解税收,甯焽高兴啊,他对税收这片也不是很懂,有了茹元帮助如同雪中送炭,乐颠颠的带着茹元走了,他们走后,甯晟和江毋又聊了聊招兵、军训的事,江毋也走了。
有了茹元的加入,泫轻松了不少,至少税收这片可以完全交给茹元,因为她去找茹元的时候,和他谈的最多的就是税收,所以,茹元很明白泫的想法,终于摆脱了自己超级不擅长的工作,可以把注意里全部集中在军训和募兵上。
怀胎十月,一朝分娩,林婳生的那天,都快赶上打仗了,稳婆啊,相关的太医啊,宫娥啊,把甯晟的寝宫塞的满满的,生怕出个什么意外,毕竟是四十多岁的产妇了啊,不过还好,母子平安,并且生的是龙凤胎,乐的甯晟走路都带着舞步,一年后,林婳封为皇后,拨列姀彻底当了甩手掌柜,一天到晚就哄着两个奶娃娃,心情大好,叶蓁也赐了谥号仁惠。
面上看似平静的晋室,再起波澜。
皇后贾南风无子,又不想皇权旁落,于是拿来妹夫韩寿之子韩慰祖充当亲生儿子,要废掉司马遹,以韩慰祖作为太子,设计废掉太子司马遹,将其与三个年幼的儿子一同囚禁在金墉城。
此事引来很多人不满,更有人要废掉贾南风,赵王司马伦及其亲信孙秀设计让贾南风杀了司马遹,司马伦以此事为借口,假造诏书,先将贾南风关押的金墉城,后收捕其党羽,同时,将一些有声望的大臣收捕并处死,扫清道路后,司马伦伪诏书让贾南风喝下金屑酒而死。后又废惠帝自立为帝,晋惠帝司马衷被软禁于金墉城。(金墉城蹲在墙角画圈圈诅咒你们)
不过,司马伦一党道德低下,缺乏治国能力,党羽之间勾心斗角,在政治上并无建树,因此许昌的齐王司马冏,联合关中长安的河间王司马颙、邺城的成都王司马颖乘机起兵讨伐司马伦,司马伦战败,又被囚禁于金墉城,也被赐金屑酒而死,至此,司马伦一党被消灭。
司马冏迎接司马衷复位,改元永宁。但司马冏没有好好利用其兴复皇位之功的大名,独揽政权后不可一世,没有臣下之礼,而且沉迷女色,政事荒废,结果又给其他有野心争权的藩王有了讨伐的借口,所以,在前面就说过了,司马家这几个亲王,就跟贾南风一样,对权利是无限贪婪,却没有驾驭权利的能力。
河间王司马颙上表陈述司马冏的罪状,兴兵讨伐首都洛阳,声称当时驻军在洛阳的长沙王司马乂为内应。司马冏得知消息,攻袭司马乂,司马乂以奉天子的名义攻打司马冏。司马冏战败被杀,其子被囚禁于金墉城。于是司马冏党羽被灭,司马乂独揽大权。
司马颙见朝政被司马乂独揽,心怀不满。
司马颖起兵讨伐洛阳,晋惠帝下诏令司马乂为大都督,兴兵迎击,但,这场战打成了持久战,没有分出胜负。
东海王司马越乘司马乂军疲惫,勾结一些禁军将领,夜里捕获司马乂,将其交给了河间王司马顒的部将,结果司马乂被火烤而死。
因司马颖在朝野向来有威望,而且军事实力强,便在朝中专权。
东海王司马越对成都王司马颖的专政非常不满,集结士兵带着晋惠帝进攻邺城讨伐司马颖,可惜战败而逃,司马颖俘虏了晋惠帝,杀掉了当初劝降的东安王司马繇,改年号为建武。
司马越败后,其亲弟并州刺史东瀛公司马腾及王浚,杀死司马颖所置的幽州刺史和演。于是司马颖出兵讨伐司马腾,但兵败,司马颖与几十个将军连同晋惠帝连夜逃到洛阳,司马颙借机,将其逐回封地,又下诏要司马越回朝,共同辅政,司马越脑子被夹了才会乖乖回朝,司马颙见诏不来司马越,便挟持晋惠帝,发诏要罢免司马越等人,司马越打出类似于清君侧的名义起兵,范阳王司马虓也派兵支援司马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