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冯河去茅房溜达了圈回来时,在门口听到菲儿娇滴滴的劝韩汩喝酒,安心的回自己房间,打开信来看,除了问候的话外,还说了几个可能的合作项目,这些合作项目,用现代话说,一项项都是卖国的,雷勖这是卖自己的国家来挣钱!
以前甯昤讨厌滕玊,讨厌到连同滕珒也一起厌恶,可现在,滕玊与雷勖比起来,简直好到不行,虽然他也有谋反之心,但,好歹没想着卖国,可这个雷勖,完全就是无视焜昱国的好歹,只想着自己怎么样,亡了国,他还能有好吗?也许想着去鲜卑或者羌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可是,一个连自己国家都出卖的人,别国怎么会好好待他?当没有利用价值后,一脚蹬开都是好的,没准便杀了,或者为了利益,把他杀了,将头颅送回焜昱国,或者押送回焜昱国,以博得好感,换取所需的利益,雷勖真把自己看成个人物了?离开焜昱国,他什么都不是。
银票是在北宋时期才出现的,此时,因为还没出现大笔财物往来的现象,尽管已经有了货币,但物物交换并没有完全消失,而且消费能力低,一次性有个几百文铜钱的往来,都算大笔了,所以,四百万两银子,那可是体积相当庞大,自是得找个稳妥的地方交易。
拓跋人把钱运来后,韩汩立刻招呼来一堆好身手的人,把钱运回京城,甯昤暗惊,这个雷大人不知这么干了多少年,每个环节都已经运作成熟。
韩汩并没有把全部钱财运走,还留了一百万,冯河看明白了,韩汩给自己多要了一百万两!果然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仆从!
韩汩从自己的一百万里拿了一万两给冯河:
“这是给你的赏赐。”
冯河看着那白花花的银两,激动的双唇都打颤:
“这、这么多?这些、这些全是属下的?”
韩汩笑着拍拍他:
“快收起来,别让贼扒了去,。”
冯河紧张的四处张望,拿了十两银锭,立刻盖上盖子,护在怀里。
韩汩暗笑,问道:
“需要我帮你运回家吗?”
甯昤想了想,冯河这人说他是坏人吧,其实也不是,只是孔武有力,但却没脑子,不辩是非的愚忠,冯河家里也比较贫困,一家人都指望着冯河,想了想,同意让韩汩送回家,一万两,只要他们别乱花,好好过日子足够、足够了,如果心思活泛点,还能做点买卖。
看着运送队伍离开,才安心的问韩汩:
“韩大人,我们是要回去了吗?”
韩汩故意说道:
“是啊,我们即刻起程。”
冯河一脸失望,逗的韩汩大笑,拍拍他:
“放心吧,说过带你去那个妓馆,怎么会忘记?本官带你去看看。”
冯河立刻来了精神:
“好好好,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韩汩一把拉住他,指指还大亮的天:
“瞧你猴急的样子,现在去做什么?走,我们吃饭去,吃饱喝足,养足了精神,我们晚上去。”
两人回了客栈,点了些好吃好喝的,一通胡吃海喝,然后回客房,几天了,韩汩每天早上起来都没什么感觉,对菲儿也失去了兴趣,回到客房,让菲儿伺候他更衣,便躺床上去睡觉,菲儿暗自松口气。
晚上两人来到韩汩说的那个妓馆,这家是这里最大的妓馆,那叫一个热闹,门前可谓是车水马龙,接踵摩肩,不但有汉人,还有其他民族的人,比京城还热闹,冯河看西洋景般花了眼,嘴都没闭上过。
两人进来,一楼的大厅的中间,有个擂台样子的方台子,但里面不是打拳的,而是几个不同民族的美女在跳舞,只着轻薄的纱衣,一进门就看到这么让人血脉偾张的场景,甯昤都不由的乱想了。
还摆了好几个桌子,大大小小的都有,有在显眼位置的,也有在暗影里的,每张桌子都用屏风隔开,形成一个独立的小空间,进口并不对外,而是对着暗影中的一条走道,所以,进了门是看不到屏风里是什么人,设计比较好,隐秘。
老鸨迎了上来,是个有异国风情的女子,五官立体,身材凹凸有致,眼睫毛浓密,每眨一下都扣人心弦,冯河看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老鸨掩嘴轻笑,不以为意:
“这位爷,是不是喜欢妾身这样的?”
故意扭捏了几下,冯河的眼睛都快沉进去了,韩汩撞了他一下,这丫的太丢人!
冯河闭上嘴,抿了抿快流出来的口水:
“是啊,老鸨这样的太喜欢了。”
老鸨笑道:
“我这里姑娘多,各种各样的,随便爷挑。”
韩汩说道:
“先给我们间房吧,叫些干净的来。”
老鸨惊喜的问道:
“呦,爷,你们可是要买初夜啊?”
韩汩点点头:
“有看上的就买了。”
老鸨高兴啊,立刻叫个大茶壶来,带他们去了上房。
两人坐了没一会,老鸨带来一群姑娘,黑头发黑眼睛的、金发碧眼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一下就把屋子挤的满满的,一看这些女孩子们都没经历过人事,面对韩汩和冯河太过袒露的眼神,都有些羞涩、躲闪。
韩汩挑了两个金发碧眼、身材丰满的,冯河在女孩子中间走来走去,最后停在了老鸨面前:
“我还是看上老鸨了。”
老鸨一愣,笑道:
“这位爷是嫌这些女孩太青涩了吧?”
冯河想了想:
“说不出为什么,就是没看中。”
其实甯昤是嫌麻烦,他可不是韩汩,像匹种马一样,到处都能留情,但第一次落红这事是避不开的,如果不落红,会让韩汩起疑,所以,经过人事的,好蒙混过关。
老鸨一拍手:
“得,我知道爷想要什么的了,您稍后啊。”
说着就要走,被韩汩叫住:
“给他再开间房。”
老鸨很有眼色的带着姑娘和冯河走了。
冯河走前,目光深沉的扫了眼已经关上的门。
老鸨给冯河带来了几个头牌,冯河抱起其中一个风情万种的,老鸨笑了声,招呼姑娘们出去。
把女子迷晕后,甯昤坐在一把椅子里,在各种旖旎的声音中,想着泫,听甯晟说,他的死讯传回去时,正好是组装弹弩的时候,泫没有痛哭流涕,却一连干了好几天,每天都是干到倒头就睡的程度才停手,用这种方法来分散悲伤,甯昤心疼泫,更心疼他们的心血就这么被人拿去卖,充实自己的腰包,摸了摸藏在衣服夹层里的信。
雷勖很聪明,尽管他给拓跋人写了信,自始至终都没提自己的名字,除了最后那个奇怪的印章外,没任何词语能证明这信是他本人写的,所以,如果真的是雷勖,凭这封信,很难扳倒他,还得从他们运送的路线上想办法。
他们运送货物到边关,是利用了滕玊的货物,这个滕玊就是个挡箭牌,自己还不知,傻乐的做着那些违法的小买卖,滕玊的文牒是鱼珞批的,那么鱼珞会是雷勖的帮凶吗?如果是,能不能在鱼珞身上也找找突破点呢?
冯河因为心里有事,演了两天戏,便没再要姑娘,住在妓馆里等韩汩。
韩汩这次住了快两个星期,才叫上冯河回京,当然也带着菲儿,不过明显对菲儿已经没感觉了,爱答不理的,这样对菲儿来说挺好,巴不得就这样到京城。
快到京城时,一天晚上菲儿迷晕了韩汩去找冯河,冯河睡的迷迷糊糊的,以为韩汩有行动了,但菲儿进来后问道:
“大人,回了京城,我怎么办?”
这个问题冯河还真没想过,回了京城,菲儿当然得跟着韩汩回韩府啦,但是,似乎又不妥,回京应该回宫才是对的。
冯河坐在床边想了半天,脑子一亮:
“你去韩府,监视韩汩的一举一动,最好找到他跟什么人秘密来往的证据。”
菲儿一愣:
“大人,您这太难为婢女了。”
“那你想怎么办?回宫?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你这样回宫,万一哪天被韩汩看见,我们这么久的辛苦就白费了!”看菲儿还是有些犹豫,又说“你知道鲜卑族有人使用弹弩了吗?”
说起这个,菲儿一肚子火,她是贴身伺候泫的,知道泫和工匠们为了这个弹弩付出了多少心血,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被鲜卑人弄去。
气呼呼的说:
“婢女知道。”
冯河说出这话时,拿不准赌了一把,但听菲儿的口气,知道自己赌赢了,心里小欢呼了下:
“弹弩就是通过韩汩卖到了鲜卑族。”
菲儿眼睛瞪的溜圆看着他:
“韩、韩大人?!”
冯河点点头:
“怎么?觉得他不像吗?他的确不像,他也的确不是,但,他是中间人,他的背后还有个隐藏很深的指使人,泫费了那么大劲做出的东西,被这些人轻而易举的卖到了鲜卑族,你不想替泫报仇吗?”
菲儿双手紧紧的绞在一起,她气啊,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泫的付出了:
“婢女想,可是婢女从小在宫中长大,学的都是些伺候人的,这种事情还真没做过,婢女怕帮倒忙。”
冯河抬眼看着她:
“哦,你是在宫中长大?那更好了,各宫嫔妃们都有耳目,你就把自己当成是眼线,探听各宫消息好了。”
这一说,菲儿脑子里有个框架。眼线这事,她见多了,而且也做过,不能说轻车熟路,但也不是门外汉,两人说定,冯河又嘱咐她切不可勉强,遇到危险的时候,就不要探听,保住自己最重要。
上次来的那个着黑色斗篷的人,又出现在密室里,韩汩向他汇报情况,说完后,黑衣人说:
“那个傻子泫又开始制作新的武器了。”
韩汩一愣,随即高兴的说:
“让她做呗,等她做好我们再偷出来去卖,可以挣不少钱呢。”
黑衣人却摇摇头:
“上次那些工匠师现住在皇宫里,不像在库部那么好下手了,而且皇上肯定会比上次看管更严,我们不能再出手,否则会被抓住的。”
韩汩点点头:
“还是雷大人精明,”掏出封信“雷大人,这是拓跋人的回信。”
这个黑衣人正是宰相雷勖,被江毋唾弃的,却骗得了甯晟的信任。
雷勖打开来看,前面都是客套的话,直接跳过看后面,拓跋人说了几个他们感兴趣的合作项目,看完后随手便烧了。
直到彻底烧成灰,雷勖才说:
“拓跋人对傻子泫感兴趣了,他们想要泫。”
韩汩大惊:
“从皇宫里偷人,这、这可比登天还难啊。”
斗篷下的暗影中,雷勖眼冒精光:
“傻子泫爱出宫溜达,还不带护卫,只要她出宫,就有得手的可能。”
韩汩暗中咽了咽口水:
这个老妖怪,胆子越来越大了,看来我得给自己找条退路,他这么干,迟早有天被发现,我可不能让这个老妖怪给连累了。
但想想那白花花的银两,又有些舍不得走。
正考虑着,雷勖又说话了:
“如果真能把傻子泫偷出来,向他们要价一亿两白银,不过,估计他们也没这么多钱了,他们没有就卖给羌,羌不要就匈奴、乌孙,这么个宝贝,不愁卖。”
话说间,雷勖双眼冒出贪婪的光,仿佛泫已经到手,就等着一亿两白银从天而降。
韩汩心里吐吐舌头,对他这种想法很不屑。
送走雷勖,韩汩从暗室里出来,四处看看,展展衣服,去找后院里的某个女人了。
黑暗中,菲儿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看看远去的韩汩,又看看他出来的那间屋子,刚才她装作送茶去了那间屋子,可里面并无人,她确实看到韩汩进去,也确定他中途并没有出来,刚才去没人,现在他又从那个屋子里出来,说明那间屋里有暗室,菲儿没有声张,悄悄的退回自己的屋子。
菲儿在韩府相当于是暖床丫头的身份,不过还好,韩汩对她还没有彻底不感兴趣,给了她一间独自住的屋子,屋子不大,但菲儿感觉很好,一个人住,就能多些自由,调查起事情来,也方便些。
把这暗室的消息传给冯河,冯河看后,想去韩府探探,但韩府不是说进就能进的,那些护卫可不是放着看好看的。
韩汩这里暂时没办法,只得去看看鱼珞、滕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