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海涛和封承儒分开后大概半个时辰左右,从玄阳书院中走出来仨小胖子,都耷拉的头蔫了吧唧地,如果靠近点会听到他们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似乎怨气很大的样子,院门口站在三辆马车旁正闲聊的几人看见后赶快上前,从他们手中接过书箱放到车上。
魏聚财说:“运杰,钱刚等等!”伸手拦住了刚想上车的两人,
“哥,什么事呀?手太痛了,想回家歇会儿。”钱刚边说边不停的揉着手,
“就你一个人手痛啊,我的也痛。先不忙着回家,咱们去我车上坐坐。”
“好的。钱刚,一起到魏哥车上去,正好说说今天这事。”张运杰应道。
张运杰和钱刚二人随后分别吩咐了自家的仆人一句:“跟着魏公子的车,但不要跟的太近,离着远点。”,然后大家就进了其中的一辆马车,隔着车门这时就听到魏聚财给他家的车夫说道:“离开这里,随便找个僻静的巷子里把车停下。”
“好的,少爷。”那车夫应道,在其吆喝声中车子缓缓沿街道向前驶去,其余的两辆马车在后面远远的跟着,不一会儿三辆车在一背街的巷子里停了下来。
“你先到张公子和钱公子的马车那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是,少爷。”一个声音应道,
魏聚财把车夫支走后对二人小声的说:“今天真是晦气,本来想让那俩小丫头写完了,咱们也能省省事啦,都是那王海涛插了这么一杠子,还想旧事重提,真是可气。”
“是啊,这王海涛实在是太可恶啦,她们写完了咱们也省些力气,手也不会这么痛啦,等写完后看我们心情,好的话就赏两个铜钱给她们就行。对了,聚财哥你掏出这么多铜钱干什么?随便拿出来几个就成。”钱刚说道,
“你没看见其中那个叫赵岚女孩长的比较白净吗?听说好像在那南堤村也算是比较富裕的村户,拿出几个铜钱她能看的上吗?”张运杰反驳道,
“那也用不着拿出八十枚铜钱来呀,十来个就行呀。”钱刚也不示弱,
“运杰说的不错,少了还真不一定行,反正最后给多少我们说了算,先让她们写了再说。最最让人生气的是:上次咱们挨打就是因为王海涛,这次他还想揭我们的伤心事,真是不可轻饶了他。”魏聚财恨恨得说,
“是啊,不能轻饶了他,新仇旧恨一起算,要不咱们让家丁雇点人手,找个僻静的所在教训他一顿?”张运杰出了个主意,
“这主意太好啦,我们凑点钱应该能行,找上一两个就够了。”钱刚很是高兴的回应着。
“行,就听运杰的,咱们就这……”魏聚财想了想说道,他们三个这时的心情很不错,说话的声音就比刚才高了点。
商量完后钱刚和张运杰就从车里下来,走到后面上了各自的马车,三人分别回家去啦。他们三人却没有想到,停车的地方竟然是在书院的后院墙,那车夫也是图省事,从书院门口沿着院墙走了大半圈就停下来,此地到也确实背街轻易不来人,最主要的是他们三个根本就没有拉开车上的布帘,看看这是个什么所在,想来真是气昏头了,张、钱二人在下魏聚财的车时,他们也没有仔细看看周围是什么街道,很快就上了自家的马车回转而去。
这墙里乃是学院中,楚督学所住小院的后花园,此时花园中距院墙不远的凉亭里,正有两人站在桌案前,案几上铺着两张白纸,旁边放着墨和砚台,那名男子大约50多岁年纪,身着青衣一头黑发被丝带束在脑后,虽不是很英俊但却一身正气,不过此时的面容显的气愤异常,虽然车中说话的声音不大,但以他的修为还是一字不漏的听到了耳中,在墙外马车声渐渐远去后,他把手中的毛笔“啪”的一下甩到了地上,转身向屋内急行而去,那站在一旁的十六七岁的女孩稍微愣了一下,急忙也把手里的毛笔放下,没顾得上笔尖的墨汁已落在书案的白纸之上,形成了一团污渍,可惜了这没有写完的一幅好字,那个少女是楚督学的女儿叫做楚梅,此时她衣衫飘动,身法轻盈的快步追了上去。
堂屋中楚督学坐在书案后正在提笔写着什么,楚梅走上前去看到,写的是一份开革魏聚财等三人学籍的文书,她想了想说道:“爹,您慢些行文,先等一下。”
“嗯,女儿有何事,等为父把这开革的文书写完再说。”楚天峰头也不抬得说道,
“父亲还是先听女儿说一句,如果说的不对,您再写这文书不迟。”
“好,为父就先听听。”楚督学把毛笔放在了笔架上,抬头望向女儿,
“父亲,那三人说要教训王海涛可还没有实施,捉人要拿赃啊,谁知道今天他们说的是不是一时的气话,贸然写了开革文书发下去,万一事情没有发生的话,这事情就不好办了。平时父亲涵养很好,轻易不会动气,今天是为何如此异常暴怒?能否给女儿说说。”楚梅缓缓的说道,
“这次是父亲有些鲁莽了,险些失去理智。从我来到临江镇书院,就听说魏聚财三人不学无术,经常在学堂中欺负一起学习的同窗,让他们为自己代写课业,大约在半年前我正在院里巡视各个课堂的情况,路过他们那屋时正好听见其让王海涛代写,就把那仨人叫出学堂询问,结果他们竟然对我说‘我花钱他出力,有什么不对’,听后我当时训斥了一番,结果他们不思悔改还是不认错,我就让柳先生把魏聚财三人的父亲找来准备开除他仨,但柳先生说‘念他们年少不更事,给他们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先把他们的父亲找来,让其保证他们不会再犯,督学您再在学堂上对其做些惩罚可否?’,我想了想后,考虑还是再给他们一次悔过的机会,也就应允柳先生的说法,他们的父亲来后,也保证他们不会再犯,那三小子也向我认错并做了保证,我说有错不罚是不行的,于是在学堂上当着众学童的面,打了他们二十戒尺以作惩罚,今天看来他们又故态复萌啦,王海涛这是打抱不平,惹恼他们了。”楚天峰停了停,伸手把桌上杯子拿起喝了口茶,
楚梅用茶壶又向杯中续了些茶水后继续听着,
楚督学接着说道:“今天让我暴怒的原因是,马车行商会要提高运送粮食的运费,这刚遭受了水患,他们就坐地起价,也不考虑一下受灾村户的疾苦,魏聚财的父亲就是这个马车行商会的会长,今天上午的时候我去镇主府看你韩伯伯,正好遇见他们三个的父亲与你韩伯伯讨价还价,他们以道路被淹不好通行,且危险重重为由,想把运费提高到原来的十倍,这让韩伯伯很是头疼和气愤。”
“那为什么不找其他的运商来做,非要找他们来做吗?”
“女儿呀,你不知道临江镇的运商都入了他们的商会,已经被他们垄断了,你韩伯伯也不好用强力来压迫他们,周围的镇都要接收灾民,没法去找邻镇的车马行来运输,要是去找别的运商,就必须到很远的城镇才行,这一来一去就要花费不少的时日,即使找到了,运费还不好说比现在是高是低,等再运回来就更是费时不少,等等,让为父想想...”楚天峰突然不说话了,然后便闭目沉思起来。
楚梅也没有敢打扰,只是静静坐在一旁等着。
沉默良久楚天峰睁眼说道:“这运粮食的事情或许有转机,只是办法有违正人君子之道呀。”
“父亲您的意思是...”
“那三个纨绔子弟不是想雇凶伤人吗?”楚天峰道,
“父亲想把这个事情告诉韩伯伯,让他保护王海涛,如果他们真派人行凶,正好拿此事逼其就范压低粮食运费,您害怕这有违正人君子之道,对修炼有些影响?我看这却不违背,惩恶扬善才是正人君子之道,对付这种利欲熏心的人,这办法却是正好对路,父亲还是赶快去韩伯伯那,告诉他这件事吧。”楚梅很有灵犀的说道。
“还是女儿看的远些,你在中原城的总院没有白学四年啊,这见识和法力都见长呀,正气诀练到养气期二层啦,比起为父当年,可是强了很多呀,我是有点太迂腐,就去,就去,这个虽不是良策但也能为你韩伯伯分些忧愁,你且在家等我。”楚天峰说完便离座向外边走去。
过了不长时间在镇主府的书房内,韩广远与楚天峰分宾主落座,待仆人上茶完毕退下后,就见楚天峰掐诀施法布置了一个隔音法术,
“天峰,你这...”
“广远兄,你对粮食的运输可想到什么办法解决?”
“暂时还没有,我正在为这事情头疼呢,那三个财迷鬼愣是咬着不松口,这个时候我又不能用强,哎!”
“小弟今天下午的时候听到了这么一件事儿,事情是这样......”楚天峰就把在花园中听到的谈话内容,以及原来的事和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的说与韩广远听,“广远兄这就是事情的始末,到也是个办法,你看如何?”
在沉默了片刻后韩广远说:“这确实是个办法,要是真的发生了,我可以借口追查凶犯来查封他们的商会,对他们三个发出禁令不许离开临江镇,等事情解决后再让其自由活动,这期间以赈灾不能耽误为由,征用他们的马车和车夫,另招一些搬运的乡勇,我再加派些兵丁押运,此事应该能行。”
“广远兄莫非还有什么顾忌?”楚督学看着微微皱眉的韩广远说道,
“但是那仨纨绔子弟要是不买凶伤人的话,此策就不好用了。”
“我看他们这几天实施的可能性很大,那仨不报复一下王海涛是不会罢休的。”楚天峰说到,
“好的,我派人保护王海涛,到时依计行事。”
在说完正题后,楚天峰撤掉隔音法术又与韩广远闲聊一会儿就告辞回家了。
等送走楚天峰后韩广远招来心腹家丁头目,对其如此这般这般吩咐了下去,在那头目领命出去后,他自言自语道:“天峰也是为我好,希望此办法能行,但也不能全靠它,还要想想有什么别的办法。”边嘟囔边走出书房向后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