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夕阳见汤贤生一掌袭来,哈哈笑道:“真是老西的好徒儿,又来与我为难。”说话间,身子向后闪去,避过这掌。汤贤生又发一掌“金刚窜顶”,董夕阳耳中掌风呼啸,五年前,他与蒙老西对招时,识得此掌,刚猛势沉,董夕阳不敢大意,右掌聚足真力,使了一个“化千钧力”,将汤贤生掌力化去。此时耳中辩得后方有掌力袭来,左掌使了一个“空山劈石”,将掌力送出,不料正中许明和尚胸口。
这一掌势大力沉,运足十足真气,本是来逼退汤贤生,许明和尚背后偷袭,不料反中不中。此时,许明和尚口中鲜血喷涌而出,脚下跌跌撞撞,已站不稳当,一个踉跄,向屋顶被烧毁的窟窿中跌去。吴违枫见状,一阵风势卷过,忙探身入该窟窿中,伸手去抄许明和尚。房中火势太大,吴违枫也不敢深入,抄住许明和尚便纵身而上。谁知许明和尚长袍着火,火势蔓延甚快,已烧着许明和尚上身。许明和尚受了一记重掌,已全无知觉,吴违枫努力喊着许明和尚,也丝毫听不到。
吴违枫只得暂时不管这火势,提起一口真气,纵身往屋顶窜去。刚刚探出半个身子,谁料这时,董夕阳与汤贤生、南宫煜二人斗得猛烈,脚下正踏在此处窟窿口边,董夕阳何等警觉,以为有人偷袭,本能地向吴违枫头顶击来一掌。吴违枫本就抄着许明和尚,身子又卡在窟窿之中,躲闪不及,一掌正中头顶,与许明和尚二人重重跌入前殿室中。前殿室内大火熊熊,只一会工夫,二人俱都满身火焚。不想生性爽朗的堂堂天和会二当家,轻功绝顶的“追风使者”吴违枫,竟都葬身火海。
汤贤生余光看到吴违枫与许明和尚被熊熊烈火包围,心中不禁感触万分,斗志更是激昂,双掌齐法,使了一招“寿者相”,直逼董夕阳面门。董夕阳也感知汤贤生掌力比之方才更为强烈,一掌运足“太乙九重气”推去,掌力交接,火焰被逼得四处乱窜,汤贤生也被震回数步。南宫煜也见得这般变化,手中钓竿连续变幻,向董夕阳面门袭来。董夕阳才一掌震退汤贤生,恰有闲暇,见南宫煜钓竿,左掌晃了个虚招,右掌一抓,钓竿被一把抓住,董夕阳手法何其之快,钓竿头尾相调,又向南宫煜打去。南宫煜哪里躲闪得及,被自己的吊钩狠狠抓在肩头。接着,董夕阳又是一掌袭来,真力凝聚,风声呼啸,南宫煜知道若躲闪不及,必成掌下之魂。
这时,汤贤生已至跟前,再次接住一掌,震得手臂酸麻,又被震退数步。南宫煜也借机窜了出去,望着肩上,血流如注,忍痛取下吊钩,手臂已抬不起来,丹田内也提不起真气。只能看着汤贤生与董夕阳独斗,有心无力,支援不得。
汤贤生哪里是董夕阳的对手,两人互相拆了二十余招,汤贤生已感渐难支撑,忙呼唤一旁的南宫煜快些离去,自己好脱身。南宫煜知他心意,便跳下屋顶,混入到了七月、侯佳川这一支撤退的人中。但入众之后,不见七月,独见侯佳川在前拼杀,便跟在身后,问道:“七月去哪里了?”侯佳川看到南宫煜肩上血流不止,问询伤势,也不知七月何往,但想应是拼杀时乱了方向,走失了阵营。
但说天和城东门城楼之上,黄蕴风与许多余、斑马不知江陵变故,在城楼观战,毕亮与姚付林大步走入。因阵中四门只剩二门,又是二人同入阵中,自是毫不畏惧,使了个“寻方”之法,轻易寻到中宫所在。二人寻得如此轻易,心中也在盘算,今日这道中宫之路并无坎坷相阻,也不曾见赵行凌与马宝明二人。
二人入了中宫之门,城楼上观战之人已丝毫见不得身影。二人见邱虚道人独自一人立在中宫,面色现出诡异的笑容,说道:“今日就让二位魂飞魄散。”毕亮狂笑不止,大声说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邱虚道人抚须浅笑,道:“自此‘四门斗帝阵’我自认输,两位寨主确实技高一筹,但今日并非用‘四门斗帝阵’困你,奈何你二人有破阵之法,不知可破得了我派丁掌门的剑法。”二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这话何意。便于此时,只见中宫深处走出一人,手执青钢剑,正是丁东亚。
二人见了丁东亚,大骂道:“这是破阵,不是斗武。”均知不是丁东亚对手,说话间,便提气向外奔去,丁东亚长剑在手,纵身一窜,便已堵住二人去路。二人一剑一拳便来还击,丁东亚长剑相格,只一招,便将毕亮手中绿色翡翠长剑震飞。长剑脱手,毕亮只得双拳还击,丁东亚手法更快,回剑入鞘,左右双手齐出,一个回合间,已将二人扣住。
丁东亚将二人送至邱虚道人跟前,道:“邱虚,这二人我与你擒来了。”又在中宫深处唤来几名弟子,用绳索将二人缚了。邱虚道人拱手向丁东亚表示感激,道:“感激掌门援手,这二人就留由贫道处置。”丁东亚道:“这二人一身邪恶本领,一个青脸,一个红面,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好人物,交于你便是。”说着,丁东亚纵身跃出。
毕亮与姚付林被丁东亚擒了,也不求饶,正声说道:“要杀便杀了,莫要让我二人向你求饶。”邱虚道人再次露出邪恶的笑脸,道:“杀了你二人,岂非坏了我的好事。”唤退左右二人,自袖中取了两只小瓶,一红一黑,说道:“你二人知道刘客白是何人吗?”毕亮自然清楚,却闭口不言。姚付林却哈哈笑道:“我早已不与人交往,不知是谁!”
邱虚道人笑道:“刘客白有个外号,叫作‘毒圣’,他是我的好友。他在研制一种毒药叫作‘驯兽丸’,只要人吃下一颗,便再也戒不了,只会日日夜夜都想着此丸。因还在调制阶段,此一红瓶一黑瓶是原方,你二人练就‘南柯术’,恰能试此药丸。”
说着,自红瓶和黑瓶中各取一丸,与二人口中各塞了一颗。又从中宫深处唤了自己的两名弟子,赵行凌与马宝明二人,这二人又带了一行人,抬着两个铁笼,正是姚付林才入天和城的样式。邱虚道人又安排众人将毕亮、姚付林放入铁笼中,事毕,邱虚道人带着众人,带着两只铁笼,大摇大摆地从中宫深处步出四门斗帝阵。
黄蕴风、许多余与斑马三人视线被烟雾阻隔,始终不知阵中情况,更不知毕亮、姚付林二人已被擒住,心中只道“四门斗帝阵”只剩二阵,必能取胜。
江陵城外,一片松林之下,高标带着“三十六夜隼”以及孟小娇聚于一处,只待号令,即当出动。“三十六夜隼”如今已没有三十六人,在秦府中,死伤十三人,这日又随吴违枫去江陵城五人,只剩一十八人。天和城内,“许氏三雄”府上,秦振林的家人都居偏阁,自己一人独自呆在客房之中书写这些年的经商之道,最终归纳便是守信重义、待人以善。束舒娅独卧房中,其余人众大多是老幼妇孺。
斑马在城楼之上,陪在黄蕴风、许多余侧畔,突然也意识到这一点,急叫道:“现在的天和城只是一座空城,若是我们计谋外泄,后果不堪设想。”黄蕴风、许多余闻言,惊得一身冷汗,又看着城门前的“四门斗帝阵”,烟雾弥漫深处不知状况如何,心中对毕亮、姚付林二兄弟亦是担心非常。久久不见得二人出阵,黄蕴风也不知所措。
只见斑马站在城楼上,向着阵中高声说道:“邱虚道人,我方还有破阵之人,请速备阵。”黄蕴风、许多余均不明白斑马之意。斑马与二人耳边说道:“时间已过良久,阵中仍无动静,我们不知阵中状况。”黄蕴风、许多余也如是想,自也点头称是。斑马接着说道:“我方才宣战乃是试探虚实,若是二位寨主尚在破阵,并无胜负,自然无人应答。若是二位寨主没能破阵,被邱虚老道擒了,这老道本以为我们看不到阵中变化,但我这么宣战,这老道心中自然犯嘀咕,或许会接受宣战。只要邱虚老道接受破阵,那我们便知道二位寨主是否平安。”
果然不出斑马所料,邱虚道人也不知城楼上之人是否真能看到阵中变化,他擒了毕亮、姚付林二人,城楼上又要宣战,那自是看到了。这时便坐着四轮木车缓缓出阵,黄蕴风、许多余、斑马见状,均都瞠目结舌,立即唤来人众关了城门,已知黄山恶人寨二位寨主不会再回到城中。
黄蕴风三人也丝毫不敢耽搁,迫不及待地下了城楼,直奔府上。独留了自己的贴身随从车邻在城楼上。邱虚道人见自己中了“虚实试探”之计,也不气愤,嘴角露出阴阴笑容,自语自语道:“今日就是你们的葬身之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