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伊朵目瞪口呆.从沒发现向來以严肃的小脸示人的夏宝贝居然有这么贫嘴的一面.
“当然啦.爹地的功劳也是很大的.如果不是爹地长的这么好看.宝宝也不会这么好看啦.”
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太过夸张了.夏宝贝又笑嘻嘻的补上这么一句.只不过.待他的这句话落后.才发现夏伊朵的脸色再度的沉了下來.甚至连给自己扣扣子的那只手都停留在了半空中.
呃……夏宝贝醒悟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顿时欲哭无泪.瞧瞧娘亲那瞬间怔愣的面色.夏宝贝更是手足无措.这下好了.明明才将娘亲哄开心了.结果就说错了一句话.
“娘亲……”因为说错了话.夏宝贝显得很愧疚.有些怯怯的伸出手去.去拉夏伊朵的衣袖.
“……沒事.”夏伊朵回过神來.将夏宝贝上衣的最后几个扣子扣好.拍了拍夏宝贝肉嘟嘟的小屁股道:“好了.快下來吃饭吧.”说完.她便转身往外走去.一分都沒有多留.
看着娘亲离开时那面无表情的样子.夏宝贝那个悔恨哪.只觉得明明是想让娘亲高兴的.结果却因为他说错了话.娘亲显得更不高兴了.唉.哄女人太难了.夏宝贝老气横秋的叹了一口长气.
“嘶嘶”一个碧绿色的蛇脑袋从袖口里钻了出來.
夏宝贝顿时找到了知音.摸着小碧的脑袋道:“是吧.小碧你也这么觉得.”
“嘶嘶”小碧吐了吐红色的蛇信子.讨好的舔了舔夏宝贝的指尖.
餐厅里.夏宝贝将脸蛋埋入煎饼里.一口一口咬着煎饼.不时不动声色的抬起黑黝黝的瞳仁儿.瞧向他对面桌上的夏伊朵.
偌大的餐桌上.除了她跟夏伊朵以外.再无别人.王嫂一般都在后厨吃饭.从不上桌.夏伊朵几次劝说无效后.就干脆随着人家老人去了.
夏擎天最近已经正式搬出夏家了.跟裴也娜住在外面.偶尔也回來一下.不过多数是跟裴也娜住在外面的.虽然夏家的规矩是一家人住在一起.不过小两口还是需要空间的.这不.就搬出去了.
倒是裴也娜搬走的那一天.眼泪汪汪的.死死的拉着夏宝贝的小手不肯放.可怜她的一腔热泪沒有唤回夏宝贝的一丁点儿情绪.
后者只是淡淡的看着她抓住自己手臂上的小手.然后顺势对着夏擎天说道:“大舅.能不能把你们家舅妈领回去.她这样我会很不方便诶.”
可怜裴也娜的一颗真心.被夏宝贝这么一说.顿时碎的七零八落的.再也找不完整.
不过鉴于裴也娜喜欢她们家夏宝贝的关系.夏伊朵偶尔也跟她提过.为什么自己去生一个.犹记得那时.裴也娜的表情一下子僵硬了下來.然后半天都沒有开口说话.
犹记得那一天.金黄色的夕阳斜下.她就站在那绿色的葡萄藤下.背影挺的笔直.老半天.才听到一句模糊的话语从她的口中吐出.她说:“朵.你不懂.你跟翎羽当初是因为感情才走在一起.可是我跟夏擎天只是商业联姻.在我们之间.不存在爱情.沒有爱情.又怎么可能开花结果.”
那一天.夕阳金黄色的余晖晒下.就着天际那灿烂的晚霞.娜娜的背影纤瘦而笔直.像是一根永远不会倒下的柱子.灿烂的却让人倍觉忧伤.
夏伊朵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分怜惜.明明.她就是那样一个喜欢笑喜欢闹如同她一般大年纪的女孩子啊.可是经过了这几年.她们都变了.再也回不到原來的那个样子了.特别是娜娜嫁给她大哥后.更是将接掌了裴氏传媒.裴父裴母也早就从那个位置退下來.而全权交给了娜娜.虽然.有夏擎天的从中帮助.但是可想而知.生性好强的娜娜.又怎么会跟大哥妥协.于是.她身上的担子.该有多重.
她的心里忽然酸酸涩涩的.她看着她的背影问.“……娜娜.你还在想着……林朗么.”
林朗.这个很久沒有提过的名字.在娜娜结婚后.彻底从她的生命中消失的男人.
曾经.她占据了娜娜心房里的全部.一个女孩子从情窦初开花季年华开始.喜欢一个人.喜欢他白衬衣干净的颜色.喜欢他笑起來唇角浅浅的酒窝.还有……喜欢他对她温温柔柔的说话……即使.这些回忆回想起來那么平淡.但是.却是可以足以摧毁人致命的毒药.
时间可以愈合伤口.但是却不能让伤口消失.它只会在那个地方结上一道伤疤.也许会褪色会泛黄.但是只要你一看到那个地方.还是会痛.有淡淡酸涩的痛.轻轻从那个地方泛起.然后.迷乱一池的心湖.淡淡的涟漪.跟消逝不去的忧伤.
“朵.其实.他回來找过我……”在她以为等不到娜娜的回答的时候.娜娜却忽然转过身來.看着她.却仿佛穿过了她的身体.看向了别的地方.
夏伊朵有些吃惊.应该说是意外.“他……”在她看來.林朗当初那样决绝的拒绝她.应该是不可能再跟娜娜联系了.却是.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
“嗯.”娜娜点点头.“我们足足坐了半个小时.除了彼此间相互的问候之外.再也沒有多说什么.直到.走的时候.他问我.他当初那样对我.我恨过他么……”娜娜回想起來的时候.唇边还挂着浅浅的笑容.那并不是愉悦跟快乐.而是释怀.
恨.这个词的含义实在太过广泛.爱过痛过也怨过.或许爱与恨的界限太过明显.才让有些东西模糊不堪.
“那你……”夏伊朵当时是害怕的.因为她知晓林朗对于娜娜來说.又多么的致命.他就像是毒药.深深的活在娜娜的心底深处.在她年少不更事的时候.爱上一个人.从此.可能她会爱过很多人.却再也不会忘记当初的那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