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白雀一回到厂里就被小曾主任拉去了会议室,厂长正在上头讲话,进门后他悄悄地猫着腰钻到最后面的位置,缩着脖子眼睛四处乱瞟。
然而厂长和一众工友压根没搭理他,这让他不少的松了口气。坐在旁边的吕哥不怀好意的对他笑了笑,小声说道:“大家都知道了,你完了。”
“等会儿的,知道什么了我就完了?”
吕哥:“嘿嘿!”
白雀:“什么啊?”
吕哥不再说话,几秒后发出了不易察觉的鼾声。
白雀呆住了:尼玛!你是张飞上身了?!睁眼睡觉能睡得这么有姿势,你狠!
就在他准备对睡着的吕哥恶作剧的时候,台上的厂长突然说道:“下面我要批评一下某些个别员工,白雀,上来!”
白雀苦着脸走上台,经过曾欢红身边还偷偷的朝他使了个眼色,一会儿帮帮忙给解释一下。
“接下来我想说的是,在任何紧急情况下,不经过组织擅自离岗,并且在有时间的情况下不及时汇报,将给予处分记过。”
“领导,事情是这样的...”
“这个月奖金没有了,下个月每周一三五夜班。”厂长没给白雀机会:“请大家引以为戒,好,接下来我们来具体讨论下这几起事件,小曾,你怎么看?”
曾欢红拿出个小本本,翻了翻说道:“通过老杨的调查,我们可以认定只有一起也就是最后一起,是人为的。”
厂长:“恩,这个我们不要过多插手,但要时刻密切关注,我认为这与迪吧的那起脱不开关系,接下来老杨还是要辛苦你了,还有吗?”
“等会儿的!”被批评完扔在一边不管的白雀不满道:“什么就人为的?什么就不要插手?身为厂里的员工我有权知道!”
厂长:“那你有什么要说的?”
“有!这是个到底是个普通工厂还是那什么鸟气所?!”
“正气所。”厂长突然笑了。
接着台下所有人都笑了起来,曾欢红还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小雀啊,不是我们要瞒你,只是没有预料到你会这么快就知道。”
白雀狠狠地砸了下桌子,指着着所有人,满腔愤慨:“别特么笑了,老子差点就挂了,还有什么我不知道或者没告诉我的统统老实的交代!”
厂长在台上对正要阻拦白雀发飙的小曾主任摆了摆手,拿起面前的计划书卷成小棍,猛地朝白雀脚边甩了过去。
看着稳稳当当订入脚边地上的纸卷,白雀瞬间老实了,脸上立马堆起人畜无害的笑容:“哇!领导,好武功啊。”
曾欢红在旁拉了一下白雀,示意他坐回去,然后起身接着说道:“第一车间的化验结果马上就出来了,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这与前门主所说的三界将再无阻拦有着直接的关系,如果证实,我建议全面分散。”
“恩,就当它是,你们还有什么建议吗?”说着厂长走下台,轻松的就把入地一半的纸卷抽了出来:“这份计划报告是我这几天拟定的,我读给大家听。”
白雀坐在后头位置上老老实实的听完了好几页纸的计划,越听越有点糊涂。
“那个,我还有话说...”白雀举起手,弱弱的问道:“请问那个前门主是不是姓齐?这又干蜀山什么事?谁能给告诉我领导提到的蜀山就是我所知道的蜀山么?”
这时吕哥拿脚捅了捅他,小声说到:“开完会后自己找领导给你科普,今天事情多,消停点。”
“叩叩叩”敲门声传来,接着黛嫂拿着半块下巴走了进来:“已经确定是地界的,不是自然物。”
厂长点了点头:“最坏的结果,那就按小曾说的,全面分散,具体的明天给我一份报告。”
“是,同时我提议白雀参与这次分散行动。”
厂长:“为什么。”
“这是个锻炼的好机会,先从最基础的开始。”曾欢红回头看了看白雀:“当然,前提是他服从安排。”
“白雀,你说呢?”厂长笑着问到。
“奖金别扣那么狠,多少留点成么?”
厂长:“看你表现。”
白雀在后面不停点着头,他现在所关心的只有一会儿怎么让小曾主任给他科普一下。想来想去,除了出去买俩烤腰子过去讨好一下,还真没想其他的了。
今天,今天是个好日子,对太一来说他的计划即将进展到一个新的台阶,首先他确定了钥匙还在齐至疏身上,那个不明地下室的钥匙并不是他想要的东西,其次他想到了一个能实现毕生目标的关键一步。但天的好坏并不能左右人的主观意愿,对谢辉来说,今天将会是决定他生死的一天。
回到家后谢辉坐在简陋的出租房内,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整个房内烟雾缭绕,要不是这地方偏僻人少,火警早就来了。
当你与魔鬼共舞时,你所做的只是等待一曲终了。作为一个骨子里充满文青气息的吊丝,他想起曾经在网上看过的莎翁剧,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魔鬼。
忐忑不安的等待最终还是换来了魔鬼的敲门声,他掐灭最后一口烟,起身整理衣襟,像个准备上台前的大师,为最后的舞蹈做准备。既然无法选择,不如跳舞。
“咳咳”刚刚一起吃晚饭就分手的女子站在门前,用手使劲的在面前扇着:“我的妈,你家着火了啊?!”
预想之中的魔鬼并没有来,谢辉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她,并朝她身后张望。
“愣着干嘛,还不开窗通风,我在这等着。”
谢辉没说话,反倒听话的照做,不是他不想问,而是觉得没必要。因为人在极度恐慌和失落的情况下,如果身边有人能一起被拉下水,起码心里会有个安慰。烟雾消散的差不多时,女孩走了进去,她反手锁上门就说了一句让谢辉掉入深渊的一句话。
“本来还想给你点小小的奖励,但是这烟让我不舒服,不过看在你这么听话等在家里的份上,我不杀你,你过来。”
谢辉不是傻子,相反他比一般人都要精明许多,可他实在想不到这女孩和那个魔鬼之间有什么联系。
“呵呵,不用猜了。”说着女孩笑着慢慢的变成谢辉一辈子也忘不掉的样子:“就是我咯。”
谢辉现在反而平静了下来,开口问道:“你想要什么,说吧。”
“我想要你的心。”
“什么?”
“你功夫还不错,期待下次哦。”
根本不及有任何的反应,谢辉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一只胳膊插在自己左胸处,正要说话,可一张口满嘴的鲜血呛得他不停地咳嗽,接着一阵剧痛,他撑不住倒在了地上,捂着胸口不停抽搐。
“不是真的要你的心脏,是要你的心,我可不是那种倒卖器官的变态。”
谢辉奄奄一息。
“怎么现在人都这么脆弱,身体素质和你们先祖比简直差远了。”说着他撇了撇嘴,不屑中又尽是妩媚的说道:“听好了,我是东皇太一,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漫长的黑暗过后,谢辉缓缓地睁开了眼,他强撑着坐了起来,低头费劲的拉开胸前衣服,只有五个点在心口周围。
“这是手指头进去了吧...”随后自嘲一笑:“魔鬼的交易吗?梅菲斯托菲勒斯?”他精疲力尽躺倒在床,手边摸到了张纸,看到一半再也忍不住合上了眼睛。
睡梦中迷迷糊糊的说着梦话:“屁股还是挺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