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露手托香腮,恹恹地坐在办公桌前,一副才下眉头又上心头的伤春悲秋的神情,看上去很凄美,凄美得让人心疼。
女孩,自从身体有了曲线,她的神情就变得委婉了。
清洁工郁姐敲门走了进来,已经到了下班后清洁办公室的时间了。
虽然郁姐神情有些木纳,但却尽职尽责,每天在公司不停地默默劳作。鲁露知道甄梅看她土气,没有现代熟女的热辣与奔放,曾要鲁露赶她走,鲁露大有不忍。
鲁露在北京读大学时,这个女工就是负责她们宿舍楼卫生的校工,同学们每天见她沉郁寡欢的,所以都叫她郁姐。鲁露和郁姐起初只是点头而过,后来一次攀谈才知道她也是平湖人,尽管俩人年龄相差很大,人不亲土亲,关系逐渐熟络起来了。鲁露学习忙时郁姐帮她打饭,帮她洗衣服,郁姐在人像海洋似的北京谋生,来往的似乎只有鲁露。
鲁露毕业回平湖不久,又意外地遇到了郁姐,当时她正在一个街角的小摊上卖瓜子。鲁露想,练小摊也赚不了几个钱,而且风吹日晒地很辛苦,就拉她来普世做了清洁工。
“该下班了,总经理。”郁姐在室内走来走去地擦拭着家具,声音和脚步一样轻柔,“这层楼都没人了。”
“哦,就走。”鲁露的声音也很轻,但她知道她听得见,“天都黑了,你也回吧!”
鲁露漫不经心地收拾着台面,像收拾她很散的心绪。
“你怎么走呀?我看见司机把你的车开出去送客人了。”
“我走着,路不远,一会就到家了。”
“能行吗?”郁姐看了看外面,“黑漆漆的,要不然我送你吧。”
“不用,不用!我也不是小孩子。”鲁露走到门口回头说,“你收拾收拾也回去吧。”
入夜的职场显得无尽的空落寂寥,奔忙的喧嚣的骤然停歇像是突然得了心肌梗塞的人一样,给人感觉到沉闷的压力。
街灯已经亮起,桔黄色的光晕罩在由职场向饭局转场的行人,仰脸看着路两旁的招牌,像春牛跑青似的寻找着进食场所。
鲁露拐进了一条僻静的街道,没有华灯碍月,冥蒙的天空似乎一下子铺盖下来,北天有几颗鲜翠的星,伴娘似的出场打探消息,迎候着姗姗而来的月娘闪亮登场。
莫道君行早,闪亮登场的已早有其人。
就在鲁露走到离自己家的别墅不远处,突然,有两个黑影从路两旁的树丛中蹿出,寒光闪闪的短刀逼向了她。甭说“说时迟那时快”,此时就是两只老鼠驾临,也得把鲁露吓得失去快速反应能力,何况是两个持刀凶徒。
此刻的鲁露早已花容失色,刚喊出一个“来……”字,后面的“人”还没喊出来,嘴就被捂住了,哑口失声。旋即,就被架到了路边的树林里。
“要想活命你就配合点!”声音中的杀气与刀子的寒光相得益彰。
“你……你们要……要干什么?”鲁露的声音严重的瘸了。
真是没有默契,这阵势还用问吗?不是劫财就是劫色呗,更大的可能是双劫。看来这嘴还是捂住好,省了废话。
“嘘,”一歹徒伸着拇指摇晃着,故作神秘,“打劫。”
鲁露开始慌乱地把钱夹子、手机、戒指一件件放在地上,站在那里等候发落。歹徒仍盯着她的脸,她知趣地伸手侧头,摘下了两个耳垂的耳环,乖乖地放在地上。在朦胧的月色下,鲁露侧头伸手摘耳环的动作很好看。
“这妞真魅!”一个歹徒抢上前来,双手在鲁露的娇躯上游走,“我搜搜看有没有隐藏的财物。”
鲁露一声惊叫,转身欲跑,却被另一个歹徒拦腰抱住,把她摔倒在地,迅速地用胶带粘住了她大呼“救命”的嘴;另一个人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须臾,鲁露的两只兢兢玉兔蓦然窜了出来,在皎洁的月辉下闪闪发光。
此刻,**肆虐,空气好像变得污浊不堪,夜色变得冥蒙晦暗。一个闪闪发光的处女嘎嘎新的大姑娘,此刻,即将面临着由女孩过渡到女人的洗礼。令人痛心的是,把人生推向最神圣时刻的,却是一场暴行,一场摧残美丽、欺凌弱质的兽行。
就在两个暴徒对鲁露大下其手时,一根木棍从身后狠狠地落在了一个歹徒的头上,这个歹徒闷哼一声,瘫倒在地上。
另一歹徒发现事情有变,慌忙捡起地上的短刀,猛地跃起,立即摆好了架势,进入了迎战状态。
“咦!知道我们三缺一,又送来一个。”这歹徒惊慌间发现来者是个女的,胆色陡增,“谁的裤裆破了把你这老木耳给露出来了!”
来者也不答话,抡起木棍向这狂徒砸去,尽管这狂徒手脚灵活,木棍也砸在了他的肩头。这狂徒大叫一声,抢过木棍,举刀向来者扑来。
“郁姐!”惊魂归窍的鲁露惨叫着扑了过去。
晚了!声音未落,红刀子已经从郁姐的胸膛出来了。
鲁露扑过去与行凶歹徒扭打到了一起。歹徒一拳把鲁露打翻在地,趋上来又开始扒鲁露刚穿好的衣服。
“住手!”郁姐虽然在怒吼,但声音却极其微弱,“我已经报警,警察马上…”话没吼完,她就晕了过去。
那个被郁姐打倒的歹徒终于缓过气来,摇晃着站了起来,晃了晃头,揉揉眼睛,发现后来者倒在血泊中,而同伴还在撕扯着那女子的衣服,于是,向他低喝一声,“你在干什么!”
“这妞太他妈好看了,我今天一定把她办了。”
“傻逼,你他妈色痨呀!警察马上就到了。”
这个不傻逼的捡起地上的财物和短刀,过来拎起正在被**憋得发狂的同伴,一狼一狈似的消失在树林深处。
鲁露起身奔向郁姐,伸手捂住了郁姐正在冒血的刀口,戚声哭叫,“郁姐,郁姐,你可别死呀!”
郁姐没有死。
郁姐在医院已经昏迷四天了,鲁露始终在医院守护着她,呼唤着郁姐醒来。
这天,鲁露端着一盆清水走进了病房,发现她爸爸鲁普春正站在病房内看着躺在病床上带着氧气罩的郁姐。
坐在沙发上的秘书起身接过脸盆,放在盆架上。
“谢谢。”鲁露声音沙哑,“爸,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你没事就好。”鲁普春把目光转向郁姐,“她怎么样?”
“医生说还没脱离危险期。”
“她叫什么名字。”
“郁姐。”
“来公司多长时间了?”
“也就半年多吧。”
父女俩说话间,进来几个医生护士给郁姐会诊。
鲁普春叮嘱鲁露几句好好休养的话,也就离开了。